“主子,您先养养神吧,小姐肯定是要回来的。”铁砚心疼不已,坐在主子软榻一旁的踏脚上轻声劝说。
少年心里那个恨呐!主子吐了一口血呀!
好不容易在房里静养了那么些日子能下楼坐坐了,好不容易郡主待主子不太一样了,偏巧那人又来……
此刻主子也不知在想什么,分明虚弱得很,还不肯闭目养神,只瞧着房梁发呆。
凤之淩吐血之后,雪松及云霄二人立即将他送回房,为其把脉,银针探过,口中无毒,因情绪波动、呼吸不畅引发了内伤,但已服下了药,咳血则是因受了“刺激”,引发体内五脏留存的瘀血流转所致。
这“刺激”嚒,想必都很清楚是甚么。
方才将地上那些茶水及碎片验过毒,有微毒,想来若非郡主用了药粉解毒,这瓷片上一滴血能毒死一头熊,雪松及云霄二人暗自捏一把汗,敢情这郡主之前要是顾及名节,主子岂不哀哉!
这二人暗暗合计,这郡主体内带毒,但除今日之前,平日里用膳用茶从未见有毒伤人的迹象,想必是她能敛去,体内血液之毒也可用药解去,但如同今日,瞧郡主急切的举止便知,主子体弱,一旦中了她的毒,怕是很难解救。
这一般接触倒也罢了,可若要成了世子妃,那免不得……这该不该立即禀报王爷呢?
但或许并非体弱之故,是主子此刻身有内伤,才不好解毒吧……
那花夫人是她亲娘,要论有毒,也该有,不也嫁了个凡人,还有儿有女,花老爷可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商人呐!
这厢里,雪松、云霄二人心中矛盾着,那边厢,凤之淩心中黯然神伤。
已至申时,她尚未回来。
她走时空身而去,并未带走包袱,定是要回来的。
只是,不知她是回来取物件,还是暂且留在他身边。
若她回来要走,他是否要放手……
元宵那夜,若是他的红梅图遭她直言相拒,他会伤,会痛,却也会回到淩心小筑过他寂寥平静的日子吧,岁月能麻木思绪,化开思念,一年、两年、十年,或许更久,又或许一生忘不却,但绝不会如此刻般伤痛。
朝夕相对,她对他并非丝毫无情,她紧张他的模样,使他不忍之余却又不禁心生欣喜。
她的笑已刻入骨髓,她的芳香已渐渐取代了他记忆中的味道,尽管只有别一分,却是已刻在心上。
人,如何能承受抽骨吸髓挖心之痛?不,此生决不能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