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起,在皎儿醒来后不得动弹的痛苦时光中,午后焦白都会来坐上半个时辰,这已到了南宫无极能忍受的极限,索性焦白也恐累了她并不会多留,这人在她面前待着也就是跟安柯儿斗嘴逗她笑一笑解闷。
古峰则随焦白一起来看她,这人每每微微一颔首便无声的立在房中较远的地方,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便在焦白与安柯儿的针锋相对中悄无声息地出去了,雪衣自三个子夜后只隔日来看她,都是匆匆来去只看看她伤势。
因南宫无极这几日一反前态,这****身子刚半坐卧靠好了,云霄烨然正好也来探望,虽然相较旁人前来无极脸色更为难看,当然二人离床榻半丈有余就止了步没敢同上次那样失礼。
皎儿觉得奇怪,这八个人怎么就总见这二人现身,其余六人莫非伤势沉重跟她一样躺着,怀疑安柯儿出自善意为她宽心而瞒了她,皎儿直言相问云霄,他们八人中,她与他有北门关的交情在。
云霄不禁神色复杂,这些日子他们非但失了十余名同僚,更没少受南宫无极与其一干手下冷颜鄙夷,甚至她昏迷多日不醒,焦白在她榻旁同烨然争了起来,把平日口若悬河的烨然噎得三句话才顶回去一句。
此番险些连累她送了性命,他们中五人不禁暗想当初若未想先斩后奏,她跟着南宫无极,怎会遭遇他们那位中了心魔的师伯,她一身内伤醒来不仅没怨半句,先念他们主子安危,此刻又问及他们几人。
云霄言师父为他们疗伤,加上她之前给的内伤药,如今虽未伤愈但已并无大碍,其余六人被派去了其他几处。
皎儿想问他们关于此事具体是如何善后的,虽从安柯儿口中听了一二,但毕竟那女人多半只是看到了表象,这些事定是不会说于大嘴巴的她听的,她自然明白他不会当着他人的面说,无声的瞄了瞄无极,脸快黑了。
换了抱她坐起之前,南宫无极铁定不肯出门,碍着此刻二人刚和解了,重重看了她一样,磨着牙沉着脸出去了。
云霄道当日午后便将城外一战残骸全数清理,三百人马城外悉数换装,轻身暗中护送他们回到阳平城,进住阳平城知州大人一座空置别院(秉承不扰民原则……知州大人幸好没心梗病)。
文昊派人与知州只道世子微服出行因歹人与其师有旧仇而被围戮,索性有王府暗卫随行奋力将来人歼灭,世子轻伤休养数日便可,令其只许将此事如实依律千里加急密保朝廷并密封文书报于王爷,其余之人连同家小皆不得相告,亦不用他派官兵护卫,并给他一份说辞安民,令其隔日通告百姓。
当日午后因有些许百姓听闻马蹄声与喊杀声而口耳相传,议论纷纷,隔日官府贴出安民告示,大意便是,有五百年岁的宝象寺因修缮而发现了一座地宫,其中供奉了一颗千年舍利子,武林斜魔歪道欲夺之而围截官府护送舍利子的车驾,正前来接应的官兵,因而城外一场厮杀,如今贼寇已除,百姓无须惊慌。
这一说辞并非凭空捏造,凤之淩此行出府,确有门人暗中将那一枚舍利子献上。(百姓也是很聪明滴……)
当夜八人与他们赶来的师父商议为掩凤之淩重伤之事,数日之后便派侍卫易容成他们前日人马模样离开阳平城,遣随后赶来的百名暗卫随行返回平东王府,而这处别院仍向知州借来给重伤的二十余名侍卫养伤。
注:朝廷法令皇族宗室及三品及以上官员遇刺不论生死皆由当地官员派千里加急(冬日八百里)密奏天子,其他官员按官品相对迟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