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柯儿识趣的出了门,自然她这回是不会走远了,站在廊下听着动静。
南宫无极在榻旁坐下,拉过她垂在被外的柔夷,指落腕间。
“这两日见好,不如明日出去见见光?”南宫无极柔声道。
“好。”微微颔首应声,她正有此意,这些天南宫无极不在,她使安柯儿用她自己开的方子煎汤药,如今也顾不得安柯儿面子了,应声之际收回了右手置于左手之下。
“你非要与我如此生疏嚒?”南宫无极蹙眉,隐忍一旬,因先前歉意未曾道明,又因她内伤牵动不便动气血,也因这些天无暇分身,本以为多日不见她总该消了几分气,不想日复一日淡漠更甚,似乎与她正渐行渐远。
那日巧舌之人是谁,为何过后又看不出她有丝毫在意,还是因冰儿疑他用情不专更添了气。
一事连着一事,要她如何面对他依旧笑语嫣然,皎儿正思如何回答,却听南宫无极续话。
“冰儿是我妹妹,她是我娘幼妹遗孤,当年来时不过两岁,娘临终嘱咐我好生待她,日后为她则一户好人家,她生性并不恶,因自小失了父母身世堪怜,无极宫上下皆宠着她,这才愈大愈没了规矩,日后我定严加管教,你莫要同她计较。”
若论自幼谁身旁宠着自己的人多,皎儿自问远称不上当世第一,但比起慕容冰来,确属毋庸置疑。
无极宫统共多少门人,想她光镇南王府上下已有余,花家里外亦有百余人,这还不去算宅子外遍布江南散于天下的店铺作坊见不着的人,更有山上几位老人将她捧在心头,但谁曾见她骄纵一分,慕容冰娇蛮擅变无非是他一手惯的,此刻倒却推罪于其门人。
“那日事有凑巧我不作计较,只是我不喜人拿利刃指我,莫有下次。”
苍衣人道出她轩辕传人身份,想必之前他已猜出,她姓花,又被赐姓凤,但更有轩辕子月之名,她没有武功自问不比他们可进退自如,行走江湖时毒术不过是求生之道罢了,面对他人以利刃相待,用毒防身不足为奇。
南宫无极见她故意将话说重,非但不怒反宽了三分心,她肯同他说重话,便是不再漠然。
但见南宫无极浮上三分笑意道:“她虽虚长你三四岁,但日后你为长嫂,若有下次,随你如何管教她,我概不过问便是。”
“……”谁答应嫁给他了,真是没脸没皮!皎儿脸色微变,立时有了三分红晕,微微朝里侧了侧脸,现了几许恼羞成怒之态。
南宫无极不禁轻笑一声道:“那日是我欠了思量,莫再与我生气了,再过十来日待你好些了便动身罢。”
他依旧想带她回无极宫,殊不知她如今已不敢应,原就是认为还不是带他回江南的时候,又有客观难处在才决定先与他回去养伤。
她倏然变了神色,使得南宫无极笑意凝结,她不愿意?
“皎儿——”南宫无极伸手握上一双柔夷,只唤了她名便让她截断了话。
“我要回江南。”他迟早也会知,不如此刻说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