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六,雪衣出关依古峰留下记号赶到青州城,是夜,夜探沁馨园,皎儿与他述说了原委,他毫无诧异,没几句便又要离去。
皎儿感罗师傅对其万分恭敬,虽不确定其关系,但也能猜个七五分,不是师徒,那也是同门,便代那二人请他留下喝杯喜酒。
说来也怪,本以为他多半不愿意,雪衣对罗师傅的冷漠连她都感觉得到,出乎意料的却应下了,但言到那时再来赴喜宴,仍走了。
洪德二十三年八月初二,经过数日商确与准备,平东王凤煜辀于这日吉时派出人马南下为其子凤之淩的师父向南桐城永安药铺安掌柜家下聘,按安柯儿同皎儿的意思顺便就将那二老接来北国择期完婚,日后一家人便居住在王府里,反正王府空得很,不嫌挤。
此时皎儿内伤已好得八.九不离十,若不治凤之淩足疾,此行她合该同行,但如今唯有捎去一封家书。
皎儿边忙着给凤之淩的足疾,边给安柯儿准备新嫁娘的喜物件,半天身在湖心,半天沁馨园里忙活,如此时日倒也过得快。
八月十五中秋日,永安药铺门外一阵热闹,街坊邻居、上门抓药的、路上往来行人纷纷驻足俱拢观看。
众人载笑载言,纷纷道这安家的大姑娘可是秒手回春花海棠的大徒弟,自从出师之后就在外云游行医,只是光顾着济世把自己给耽误了,但善人有善报,好在如今终遇着命定良人了,只是不知进了哪家门,瞧这聘礼——这么阔气的手笔!
换了其他年过半百两鬓斑白之人难保一时不被惊吓着,但安掌柜与夫人对此并无太多意外,只因去年末女儿北上之际便已有眉目,此刻只惊诧于厚重的聘礼,不是说只是平东王府上的门客?
安掌柜将来人请进后堂,因一对新人皆在王府,凤煜辀派来的人将“三书六礼”前“二书四礼”连同两封书信从简一并奉上,一封为安柯儿书,一封则由凤煜辀亲笔,安掌柜如何也料不到,给自己女儿做媒的会是平东王爷,那布满茧子的手不禁哆嗦起来。
将药铺盘出去……自女儿北上,安老爹虽说琢磨着早晚有这天,可到底是从自己父亲手里接下来的铺子,比自己这把老骨头都大,盘出去仍是舍不得,一时又喜又急。
自从海堂从杭州城搬来,相隔不过一条街,永安药铺里看诊抓药的人起先自然是少了,但随着安柯儿的师弟师妹因海堂里人满为患前来师姐家的铺子里坐堂后,倒反比原先“热闹”了,并不是咒人生病,调理补身的药有条件大可吃吃。
安老爹不是没想过将药铺让给女儿的师弟师妹,这间药铺除了药材之外,可还有几十年邻里情谊在其中,难免割舍之痛。
安老爹为着女儿,忍痛下了割爱背井离乡的决定,便与来人商定少则三五日,多则半月内将铺子盘出去,待打点好了举家北迁,如此这八、九人便退出了安家,入住进了城中馆驿,静待二老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