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无心问古峰之言并不望其回话,短短两年间,古峰的沉默虽有“改善”,但旁人依旧难使其开口,这话不过是叫马车里的人听见。
皎儿掀开车帘眼扫来人,五人皆风尘仆仆,满面憔容倦意,见了她眸中却生出——喜色?
“左护法何事寻我?”皎儿话中透露出明显的疏离。
无心闻言面色颇显尴尬,一拱手道:“姑娘,往日多有得罪,望姑娘海涵!”
“……”这又是生了甚么事?
这人见她沉声,方直言道:“姑娘,我等特来请姑娘念及与宫主往日情份——前往相救。”
“他在何处,可是中了毒?”皎儿蹙眉,南宫无极前次中毒是叫个侏儒女子设了圈套,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普通百姓尚且如此,南宫无极又怎会再中诡计?
“宫主身在云江北岸,并不曾中毒,只是——受了重伤,吾等……束手无策,特来求助姑娘。”无心回道。
无心此言半真半假,南宫无极在他离去时确在云江沿岸,但此时……南宫无极连月来遍寻不得慕容冰踪迹,在其抛开种种要为自己所做下的事负责时,昔日那个任性的女子又再次叫他苦不堪言。
一面已将自身从心爱女子眸中淡去,一面却又寻不得被他所伤的女子,连月的压抑奔波,旧伤未疗反加重。
无极宫上下就在如此阴郁的氛围中度过了夏秋,眼见就要入冬无心无恒私下商榷后擅自来一人请她。
无心道南宫无极受了重伤,在皎儿看来,尤为不真。
以南宫无极的武功,他若未中毒,这天下又有几人能令其重伤?
雪衣在身边,罗师傅身在平东王府,少林武当那几个七旬老翁已是风烛残年,他的伤又是从何而来!
“倘若他身受重伤,你如何舍近求远,纵是其身在云江北岸也距南桐城较近,如何不去请我娘治?”皎儿此时已无方才急声询问之色,语调淡淡道。
非是她绝情,即是好合好散,如何不能再为朋友,只是眼前此人分明诓骗自己,如何能再好言好语!
无心闻言果然面色难堪,顿了一顿方道:“姑娘,宫主的伤唯姑娘可治!”
无心言至此,其意已是尤为分明,南宫无极的伤——是心伤。
犹记得七夕夜他的落寞无奈与不甘,她心中又怎会无半点感触,只是既已道明言开,就该各自淡忘,岂可再念念不忘徒增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