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德二十三年腊月下旬,临近年末,距皎儿去而复返已两月一旬,距凤之淩足尖初现神经反射也足足一个半月,这期间每隔一旬便是一副处方,用得药也逐渐加量,更先后添了多味甚少听闻的药物。
苍天眷顾,至亲有灵,在众人满心期盼中,凤之淩的足疾有了初期疗效。
这日,凤之淩在他父王面前未借助任何包括针刺,冷敷或热敷,拍打等的外力,足尖十趾皆可不同程度多次动弹。
凤煜辀见证后不禁慨然而泣,提袖拭泪,注定今夜于他又是个不眠之夜。
再过五日又是一年太后寿诞,这年平东王府与镇南王府早已如往年般派出人马呈上寿礼,三股势力一切杀戮、刺杀、刺探、培植、暗阔、联合、防御皆在一片安平盛世下无声无息地暗中博弈。
当今天子身披“仁德”美名,尽管对凤煜辀今时今日已蓄谋叛乱有悉有证,却未敢冒然亮于朝堂。
一来世人皆知平东王凤煜辀自弱冠封齐王起便是着将服远多于王服,更甚少‘上朝参政’,喂恐留下造假以弑弟屠侄万世骂名。
二来凤煜辀镇守北门关二十余年,若是被逼绝境勾结鲜卑大开门户……如此种种凤煜珲亦无安稳江山可坐。
这两条在凤煜辀无反心的二十余年甚至未出京的岁月中,凤煜珲早已了然于胸,若非如此这些年又怎会只暗中谋害两个兄弟。
除夕夜,平东王府设宴沁馨园,此处并非主人院落,也非专设宴会的场所,在皎儿入住前十余年间一直空闲着,而如今却满满一园子的人,皎儿、安柯儿夫妇与未出世的孩子、安柯儿父母以及一院暗卫,为照顾有身子的人,凤煜辀及凤之淩皆屈驾前来。
这一夜成为日后多少人心酸泪流的一幕回忆,然而此刻不预知未来事物的人们个个喜笑颜开。
在安柯儿为首的起哄下,皎儿被迫抚琴一曲,半曲之际铁砚冷不丁取出偷带出湖心的长箫置于其主面前,造就了半曲合奏。
多年后,他拨弦笑问:当年那一曲曲名为何?
元月初一,凤之淩如往年样给师父拜年,拜年的场所自然仍是沁馨园,凤煜辀对儿子一如既往未来给自己拜年虽无微词,却难免心中失落,可也明白多少年习惯难以改变,这么一想便豁然了,老爷子自个儿跑来了沁馨园。
皎儿委实无语,凤煜辀是长辈,被自己呼作三叔,这样的日子自然当去拜年,可当她要出门之际凤之淩来了,再次准备出门,凤煜辀也来了,好嘛,接连两日沁馨园可真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