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至月末,烨然无音无讯的时日渐增,又正巧谷雨时节连日阴雨,百里鸿不得以练剑宣泄愈发地焦躁,皎儿则欲言辞行。
屈指一算,皎儿不禁咋舌,除去前年深秋不告而别,这已是自己第四回开口辞行,阳平城内首次辞行不了了之,其后又遭强留,再次离开不足五日便被追回……俗话说事不过三,但愿这回能顺顺利利,若是如愿定要烧柱高香拜拜诸神,可谁知俗话也不可信……
午后,烨然回府直奔入青桐苑,皎儿来到青桐苑辞别之际,正迎面撞见他。
“郡主。”烨然一怔侧身拱手施礼道。
她略一颔首,于他面前匆匆行过,只字未言。
经侍卫通禀进入书房皎儿欠身一福,凤煜辀正面带喜色,朗声招呼她入座,吩咐上茶。
抿过一口茶,皎儿徐徐缓言道:“三叔,皎儿自去年秋初来府中叨扰,一晃已大半年,而今淩哥哥足疾已大有好转,不日便可痊愈,皎儿已通柯姐姐商议过,往后便由柯姐姐前往医治,故而今日特来辞行。”
“你这丫头——”,凤煜辀蹙眉一顿叹道:“若非有你,本王性命早已休矣,淩儿又岂可有望痊愈,何来叨扰之说!”
皎儿仅是垂眸淡笑并不接话,随其说道几句便是,于自身又不缺斤少两。
凤煜辀见其不语又长叹一声道:“这两年本王待你视同淩儿,终也抵不过江南生养你之人亲厚——哎——罢了,罢了!”
皎儿暗道:他这话说得“过”了吧,若说胜过凤籽瑶倒是……但若要比之凤之淩恐怕差之千里。
“三叔待皎儿视如己出,皎儿铭记于心岂敢忘怀,日后自当前来探望,只恐那时三叔忙于含饴弄孙,有所不便。”
皎儿话音一落便已后悔,任其说道便是,何必一时不忍回了一句让他更有言辞。
凤煜辀一怔,挑眉暗道,她是当真要辞去?可为何她话中却似有酸意?是当局者迷未有所觉,又或是……
凤煜辀隐神蹙眉假斥道:“你这丫头——即知本王待你如何,又怎说出这等话,往后平东王府便如镇南王府亦是你一处住家,儿女归巢期之盼之尚且不及,岂会有你口中‘不便’之理!”
皎儿只得硬着头皮敷衍道:“三叔所言甚是,是皎儿一时口不择言了。”
凤煜辀才满意舒眉,却忽又思及一事面色为难,正欲开口却听半敞的门外传来向侍卫急声求见声。
“启禀王爷,属下有急事禀报。”
凤煜辀闻言当即神色一变,肃声道:“何事?”
向侍卫跨步入书房,皎儿正起身欲回避,却听其并不避讳道:“王爷,世子不慎摔伤昏迷不醒,罗夫人请王爷与郡主速往湖心!”
“你说甚么!”向侍卫话音未落,两道急声重叠而至,竟是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