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好。”不知何故,初次闻听便喜欢上这“眉”字,她面上一红欣然道好,说话时竟也少了许多疼痛。
采儿见她应允率先唤了声“眉儿姐”,虎子不甘落后连喊了两声,云娘心里乐呵,自己一双儿女叫她姐,岂不是她多了个女儿。
穆斐扬之所以脱口而出“峨眉”二字是因今日黎明晨起时所见的那道月末峨眉月,不知何故,看着天边的月牙儿想起了她。
见她欢喜的羞态,与上次瞪视自己时同样流露出了喜怒哀乐,穆斐扬连日来为她治伤去毒而沉重的心情也不禁复了昔日轻快。
半个月后,眉儿指出了穆斐扬药方中的细微疏漏,实际上,这话她早已隐忍许久未言,尽管记不得自己何时学过医道,但却觉得如此配方理所当然。穆斐扬再次对她刮目相看,她的医术或许并不在自己之下。
穆斐扬医治了她两个月,直到她手骨、腿骨长好能下榻学步,之后内伤的调养全由她自行开方,虎子每日将她书写的方子送来逍遥君,再带回前日方子上的药材交由采儿煎煮,尽管上回经她提醒后她的方子早已与他的丝毫不差。
在充盈着欢声笑语的洛天谷中,时光素来过得飞快,以“眉儿”为名在此居住了近半年,直到隆冬过年时身上的伤才得以好全。
尽管眉儿只喊她“云娘”,从未喊过一声“娘”,云娘却早已将她当作了女儿,这些日子但凡有采儿与虎子一份就从不少她的,甚至于采儿的屋子也成了她的,搬去跟娘住的采儿一直没再搬回来。
过年时,云娘要给儿女做新衣,新衣裳自然也有她的,采儿过了年就十三了,帮着娘一起做衣裳,眉儿也想帮忙,却让这母女俩“赶”了开去,她知道她们是怕她不慎扎了手流毒血,尽管她们从不说起,眉儿却明白她们多少仍是忌惮着她体内的毒。
闲来无事时,眉儿就会去翻看她的包袱,据说若非断崖下有片粗壮的杂草,坠崖时包袱里的瓷瓶定是粉碎无疑。
瓷瓶早已被横看竖看不知多少回,瓶子里的毒和药大都是认识的,唯有三样明知效用却想不起名字,还有一块能除味的怪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