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用的时日比他所预料得久,干粮早已用尽,食素数十年的雪衣只得食用荤食,这令他暗中多次作呕,却不得不为之。
临近山脚,雪衣听少女说道来时曾途径一户鲜卑牧民,她欲徒步前往换取食物与马匹,身为弱者,雪衣默不作声,全频她做主。
十日后,正是初一,他们来到那户鲜卑牧民的帐篷,他被误认为女子,赠其鲜卑女装,以他如今的身形唯有如此,他未介意。
当夜借宿一宿,他听闻这对鲜卑夫妇的私语,转告于她,次日便以半颗雪莲换取了干粮及马匹。
换取前,雪衣情不自禁留取了一片雪莲花瓣,借以思念哥哥雪莲,返老还童后,许多时候闭上双目,眼前便是一幕幕昔年美好。
马只一匹,需共乘一骑,雪衣跨上马后,不知为何有些无措,不等他多想,他的手臂便被少女一拽环绕在了她的腰上……
进入北门关时已近月末,入关前他们将鲜卑服换下,换上了汉服,却依然是女子服饰,罢了,权当作掩人耳目。
关内客栈,雪衣因多年不与世人“交道”,且如今身无寸功而乱了三分心绪。
当他于房内浸浴时,试图以天池心法驱除心中杂念,以致未查窗外歹人暗施迷香,待到察觉为时已晚,凭着仅剩的意识欲见她。
雪衣跌跌跄跄打开房门,即便眼前模糊不清,却仍辨得出是她,心下一舒不禁跌撞过去。
醒来已置身于软卧,她正在榻旁俯视他,雪衣唇角微扬,他自身也未察觉,这份极其清浅的笑意。
近两月朝夕相对,雪衣早已记下了她的举手投足,她伸手扶他起身,转身欲走,他微一凝眉,道她受了伤。
由其口中叙述得知,昨夜那名女子定是紫荆之徒,那些人是来追杀他,而非是她,是他连累了她。
她问他可想到去处,误以为连累了他。
闻听此言,雪衣心中不由得些许窒闷,本以为就她的资质并无凶险,却仍连累了她,应当离开,却似乎有些不舍?
这一乍现的想法令雪衣慌了神,他倏然起立碰落了碗筷,碎裂声将门外之人引进了屋,来人对他的面容怔怔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