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儿三人身穿便衣,打手自然不觉得他们会有什么来头。
未等皎儿有所表示,那几个打手便已一拥而上,此刻他们早因愤怒而忘了太后寿诞在即,不能闹事的茬儿了。
围观的人迅速退开,小圆瞬间变成了大圆。
刚才那位出手的侍卫伯伯,一个挺身,与他们在街道上打斗起来,说是打斗,无非是一人一掌,瞬间四个倒地了。
皎儿心下抚额,至此为止还未说过一句话,也能惹了是非,京城当真是是非之地。
“什么人敢在此喧闹!”一个冷冷的声音呵斥到。
话音刚落,一个打手被侍卫伯伯一掌甩开,正弹到了远处一辆马车前,惊了的马前蹄飞起,长嘶几声,震动了整辆马车。
那打手本来就受了一掌,又紧接着差点死于马蹄下,瞬间脸色犹如宣纸,眼一瞪,昏死过去。
皎儿抬头望去,方才说话的人正是那日迎他们进京的大内侍卫。他的身后是一辆外表看似普通,颜色毫不显眼却比一般马车大出许多的马车,有三匹马……
大内侍卫当然不是吃素的,在皇帝跟前办事,认人是一流的,不仅仅要认“主”,大大小小的“仆”也要认得。虽然这人此刻身着便衣,也一眼就看出这个出手的正是几日前见过的镇南王公子的侍卫,按着习惯,目光开始在他身后搜寻凤之清本人。
不止皎儿看出这正是那日的大内侍卫,侍卫伯伯也同时瞧出来了,他们同是侍卫,这认人的功夫当然不相上下。
马车旁几名侍卫打扮的骑马人正与侍卫伯伯等人互相打量。
突然其中一人下马走来,作缉道:“金兄,多年不见。”
侍卫伯伯回了一礼:“向兄。”
原来这位姓金的侍卫在十年前正是送百翼燊前去青州城的侍卫之一,当年曾在平东王府住过月余,彼此认得。
侍卫伯伯与那位向侍卫简单说明了眼前之事。
向侍卫转身回去在马车窗口处向内说了几句,没多久马车内奔出一个十四五岁身手矫捷的少年,手上拿着一张银票走到某个还没倒地但早已吓懵了的打手面前,冷声道:“我们主子买了这位姑娘,你立刻回去取了她的卖身契送来齐王府。”
围观的众人皆是一惊,那少年说齐王府,那马车之中就是那奉旨入京的平东王世子!有些年长的便已开始回忆起曾轰动京城的绝色齐王妃。
说来也真奇怪,这一年秋雨、冬雨、冬雪连着来,南方雨势虽不大,但连绵不绝,北方冰天雪地,一片白皑皑。
平东王府比镇南王府离京城近些,但从京中发出的圣旨由于北国风雪晚了两日,两家同是在十月下旬接到进京参加寿宴的太后懿旨。
南桐城相比青州城自然是要远些,虽三天中有一日雨水,但比雪地要好行一些,但凤之清等人是骑马的,如果没有遇到那次被人下毒,就算行两日,被雨水耽搁一日,十一月中下旬也能到达京城。
平东王世子凤之淩自幼残疾,虽先接到圣旨,一路坐马车,冰天雪地里,行的又十分缓慢,足足多了一倍十日,今日正好到京。
那打手一听有钱收,立马回过神来,一看那银票面额……一千两,赚发了,还打什么呀,连连称是,与其他几个受了伤的赶紧扶了那个昏死的连滚带爬的跑开了。
金侍卫上前几步,向着马车作缉道谢:“谢小王爷。”
马车内没人回应。
方才那名少年回到马车前向金侍卫道:“前辈,那名女子您可以带走了。”
(原来金侍卫对向侍卫说自己身上没足够的银票……)
“……即是小王爷买下的,在下怎好带走。”金侍卫这话让皎儿心里一赞。
如今他们身边危机重重,怎好再带人回去。你买了,当然归你了。
那少年平素口齿伶俐,却也噎住了,摸摸鼻子,转进马车。
不多时,传来那少年的声音:“把那女子带上回府。”
金侍卫得了便宜当然要卖一下乖:“多谢小王也,我等改日登门拜谢。”
皎儿的双腿终于得了自由,目送那女子离开后,捡起地上的药包,向保安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