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依旧泛着阵阵莫名的痛。
皎儿突然想起初见凤之清时,凤之清站在夏日的初晓里,他的忧伤微微扯动了她心底原始的疼痛,前世的记忆随着时光年轮的滚动以及潜意识的不愿回忆如今早已渐渐模糊,但曾经心痛的感觉却埋藏在心底深处,从未消逝。
此刻的心痛显然比那年更为凶猛,有种纠结的感觉。
是因为他眉宇间那不可穿透的愁云?是他极力掩藏伤痛和脆弱的冷清神情?抑或是那隐隐透出的无可奈何的仇恨?或者——全部都是。
皎儿看着那少年,这个惜字如金的少年,会吐几个字出来呢?
只见少年微微摇首,身后书童模样的少年便道:“清公子不必客气,举手之劳,不必挂齿。若要领回那名姑娘,请派人随我去后堂。”
天下皆知,平东王自诞下凤之淩后便立刻立他为世子,而凤之清虽为镇南王长子,却是庶出,虽然镇南王自娶了江南第一美人花娇龙后一直未得嫡子,却碍着礼法这些年一直未立凤之清为世子,直到三年前镇南王妃诞下嫡子,世子之位已无悬念,但镇南王二子尚未册封名份,是以书童称凤之清为清公子。
皎儿没有想到,这世间还真有轻轻一个动作,就能让身边之人心领神会到如此地步的,这般默契堪比双胞胎了吧!
那少年竟然一个字都没有吐出,那又何必出来见客?
难道他今日进了宫,见了皇帝和太后也这般一言不发……
凤之淩虽然平素确实甚少说话,并不代表他从不说话,他今日并非要对堂兄无礼,也并不是瞧不起这位庶出的堂兄,正巧这近两个月的日子连着赶路,半路就得了风寒,嗓子哑了许久,也没时间正正紧紧就医,这几日虽然那咳嗽好转了,嗓子却还是……昨日休息了一夜,到今日午后,才有些许好转……
凤之淩感受到凤之清身后射来的两道视线,不经意的瞧去,两名女子皆不避讳的猛瞧他,两人都不似这齐王府中原有丫鬟见到他后的痴慕与畏惧,一个带着些许恼怒瞪着他,另一个——那是什么神情?心痛?
凤之淩再一眼细看,女子已经侧过脸去,正看向她的主子。
凤之清听了书童的话,缓缓道:“小王爷,我的丫鬟说那名姑娘浑身是伤,不便移动,还请留在齐王府吧。即是我府上之人惹的事,这是一千两银票,还请收回。”既推了人,也不让人损失。
金侍卫递给凤之清备好的银票,凤之清将它放在茶几上。
少年眼眸微垂,继而微微颔首,身后的书童便过来取了银票收好。
本来凤之清就是沉默寡言的人,遇上一个比他还安静,确切的说是冰冷的凤之淩,厅里又陷入静默中,一时显得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