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还未到永寿宫门口,皎儿看到了永寿宫三字,门口的一个太监已转身匆匆进去禀报。
轿子在庄严的宫门口停下,方才那太监对着轿子恭敬的笑道:“世子爷、公子,已经到永寿宫了,请下轿。”
凤之清下了轿子,吩咐金侍卫在殿外等候,只留了两名丫鬟在身后。
前面轿子上的凤之淩也下了轿,由那名书童推着前行,凤之清跟在他右侧,略微落后一些。
皎儿看着前面宫门口的台阶,虽然只有两步,但恐怕凤之淩的轿椅要抬起,仅靠那名书童怕是不够的。但凤之淩的两名侍卫却并没有进宫,留在了宫门口马车那里。
只见,那书童只十五六岁而已,竟然在他背后双手搀上轿椅的扶手,将凤之淩连同轿椅一同带起,行了两步又放下,没有青筋暴起,没有汗水渗出,动作极为自然,熟练。
少年大力士?
凤之清也有些讶异,但是隐藏的很好,他本就不易显出情绪。
几人行到正殿门口,自然又重现了方才少年大力士的一幕跨过高高的门槛,进入正殿。
其实铁砚虽然举得轻松,可轻松不代表喜欢举啊,虽然为了主子他命都可以不要,但心里也不免想,幸好这宫里没那么多台阶。
众人跨进正殿,只见主位上坐着一名雍容华贵却不失亲和力的妇人。
方才那太监已躬身上前,笑道:“回禀太后,平东王世子与镇南王公子到了。”
太后六十大寿在即,但看她容貌体态,却若五十出头而已。
太后见两人进来,未等两人行礼,便十分和蔼含笑的伸手招呼:“清儿、淩儿,不用行礼,过来这里。”
凤之清当然懂,太后是体谅凤之淩身体不便才免了礼。按礼应该行跪礼,凤之淩显然没法做,就像方才到齐王府宣懿旨时一样,免了礼。
凤之清恭敬的唤了一声太后,凤之淩的唇一同动了动,却是无声的。
凤之淩自进了殿里敛了些许冰冷,显得只是面无表情。
凤之清与凤之淩免了跪礼,不代表他们身后的三人也可以如此,凤之清之前竟然忘了这茬,他神情一顿。
皎儿与铁砚自然学过宫廷礼,湘儿却不会,而皎儿此刻扮演的是一名苗疆丫鬟,且不管凤之清是否已经看出什么,自然不能在他面前露出太多马脚。
皎儿跟着湘儿一样瞧着她们身侧的书童如何动作,学着一同行礼,两人都是极为灵巧的人,边看边跟着做,并没有慢他多少。但两人都没有出声,动作上可以看似一致,但旁人的话,却没法跟得上,湘儿当然不知道要如何说话,而皎儿是不能说。
只有铁砚一人的声音,好在太后脾气好,此时视线又落在那二人身上,并未细究,一声免礼,三人起身站立一旁。
皎儿十分好奇,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闷——这祖孙三人要如何拉家常?
两人凤之淩与凤之清分坐太后两侧,凤之淩坐的还是自己的轿椅,当然此刻已经恢复成轮椅模样。
凤之淩是嫡出的,又是世子,自然在凤之清上位。太后一手拉过一个,一同握着两人的手,看着左右两人,眼里满是怜惜。
凤之清出生时,亲生母亲就过世了,而凤之淩也在襁褓时丧母,小小年纪又残了双腿,算算也有十年多了。
这两个都是苦命的孩子。
老太后想起她两个早去的妹妹,眼眶一红,说话也哽咽起来。
太后先前见过凤之清,也问了些他在江南的状况,此时头偏向凤之淩关怀的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