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拍案说史:中国历史的传奇与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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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当才情遭遇传说(2)

一天,唐寅、祝枝山、文征明和周文宾受权贵王少傅之邀,同去饮酒吟诗。在席间,王少傅为助酒兴,制作了一些比较难猜的灯谜。没想到,酒席未过三巡,所有灯谜都被四人猜破。而在猜谜中,唐寅才思敏捷,独占鳌头。四人射虎兴致正浓,在意犹未尽之余,祝枝山提议道:“不如我们四人每人制一灯谜,如有谁猜不中,罚饮酒一杯。”大家欣然同意。

为了难倒唐寅,祝枝山等3人绞尽脑汁,不料所制作的灯谜一一被唐寅猜中。当轮到唐寅出谜时,他缓缓地说:“刚才你们用文字做谜面,这叫‘文虎’。我用诗句做谜面,权作‘诗虎’。”随后,唐寅脱口吟出一个诗虎:“圆圆宝塔五六层,和尚出门慢步行,一把团扇半遮面,听见人来就关门。”但任凭祝枝山等人如何地苦思冥想,终未能猜出。最后祝枝山低头叹道:“寅兄不仅诗、书、画俱佳,且又是射虎高手。先前寅兄曾嫌‘寅’不雅,不如将名字改作‘射虎’”。文征明和周文宾频频点头,并说:“我们四人以寅兄才学第一,按伯仲叔季,不如将‘射’字改作‘伯’字,暗含寅兄的才学在众人之上和射虎之事,岂不两全?”从此唐寅的字称为“伯虎”,这就是世人皆知的“唐伯虎”的由来。

会试泄题案

唐伯虎,出生在晋昌(今山西晋城一带),少年非常聪颖。13岁那年,父亲为其请了一位私塾老师,经过3年的闭门苦读,由老师举荐参加了府试,年仅16岁的唐伯虎,初试锋芒,结果“童髫中科第一,四海惊称之”(杨静庵《唐寅年谱》),一时名动江南。公元1498年,唐伯虎再次成为苏州城街头谈论的焦点。这一年,唐伯虎在南京乡试中夺得头名解元,“一声啼散满天星”,踌躇满志的唐伯虎仿佛看到了那唾手可得的功名。

乡试第二年,唐伯虎怀着对功名的热望,同前科举人徐经同赴京参加会试,本打算金榜题名的他没有想到一场厄运正蛰伏在他身边,他的一生也将因这场“会试泄题案”发生改变。

这场科场舞弊案在今天看起来仍透露着难以理解的诡异气息。对此案一般的说法是,和唐伯虎一同赴京赶考的徐经,即后来著名的旅行家徐霞客的曾祖父,他家本是江阴巨富,暗中贿赂了主考官的家僮,于考前得到了试题。事情败露,唐寅因此受到牵连。

当年主持京城会试的主考官是程敏政和李东阳,二人都是饱学之士,尤其是李东阳,善诗文并以内阁大臣地位主持诗坛,为文典雅流丽。

这次会试试题出得稍显怪癖,很多应试者都答得很吃力,心里已然对主考官产生愤懑之情。在众多的试卷中,程敏政和李东阳发现有两张试卷,答题完满,且文辞贴切。欣喜之余,程敏政高兴得脱口而出,这两张卷子定是唐寅和徐经的。这句话被传扬出来,加上唐寅和徐经曾拜访过程敏政,而唐寅又因乡试中魁,名冠江南,也遭到了众举子的猜忌和同乡学友都元敬的中伤。于是这些人向皇上举报说,程敏政受贿泄题,若不严加追查,将有失天下读书人之心。孝宗皇帝信以为真,立即下旨不准程敏政阅卷,而凡由程敏政阅过的卷子均由李东阳复阅,将程敏政、唐寅和徐经押入大理监狱,派专人审理。在狱中,徐经经不起严刑拷打,招认他用一块金子买通程敏政的亲信,窃取试题并泄露给唐寅。后在刑部、吏部的会审中,徐经又翻供,称那是屈打成招。虽然后来孝宗皇帝下旨为此案“平反”,但程敏政出狱后,因愤懑发痈而卒。而唐寅出狱后,心灰意冷,对仕途的憧憬和抱负全化作一团烟雾,从此纵酒消愁,游历名山大川,决心以诗文书画终其一生。

关于这场影响唐寅一生的“会试泄题案”,历史记载很多,说法不一。也有人认为这是统治阶级内部斗争的结果。据《明史·程敏政传》记载:“或言敏政之狱,傅瀚欲夺其位,令昶奏之,事秘莫能明也。”在这场权力之争中,唐寅不过是一枚莫名牺牲的棋子而已。

而唐寅张扬乖张的个性也为“会试泄题案”埋下了祸根。唐寅和徐经到京后,若能埋头苦读,或许就真的题名金榜了。但是二人经常骑着高头大马、带着戏子、旁若无人地“日驰骋于都市中”;考试前还带着厚礼专门拜访了后来做了主考官的程敏政等人,在他被钦定为主考官之后唐寅还请他为其诗集作序。二人如此不避嫌疑地出入豪门显宅,确能成为别人指责的话柄。

江南第一风流才子

“会试泄题案”对于少年得意的唐伯虎而言,心灵烙下了难以平复的创伤,他在给文征明的信中描述狱中情况说:“身贯三木,卒吏如虎,举头抢地,涕泗横集。”唐伯虎不仅在赴考期间惨遭牢狱之灾,而且在含恨归乡后,饱尝了势利小人的白眼和亲人的冷遇,连续弦的妻子眼看富贵无望也离开了他。于是,唐伯虎对现实产生了强烈的反感,“任逸不羁,颇嗜声色”,愈发放荡不羁,人生目标也因此转向了诗画。相传,唐伯虎曾自刻一枚“江南第一风流才子”的印章。这固然反映了他恃才自负的性格,但其实自封为“江南第一风流才子”也是名不虚传。

唐伯虎诗才出众,写下过《桃花庵歌》:“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醉半醒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显者事,酒盏花枝隐士缘。若将显者比隐士,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花酒比车马,彼何碌碌我何闲。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此外,唐伯虎擅长书法,还能作曲,可以说是明代文人中少见的全才。

后代学者通过对唐伯虎诗词进行研究后,竟然发现,他与旷世巨著《红楼梦》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红楼梦》中某些意境的描写和唐伯虎的生平经历很相仿。如《红楼梦》曾两次描写林黛玉葬花。一次是第23回“西厢记妙词通戏语,牡丹亭艳曲警芳心”,另一次是第27回“埋香冢飞燕泣残红”。而据《唐伯虎轶事》载:“唐子畏居桃花庵,轩前庭半亩,多种牡丹花。花开时,邀文征明、祝枝山赋诗浮白其下,弥朝浃夕,有时大叫恸哭。至花落,遣小僮一一细拾,盛以锦囊,葬于药栏东畔,作《落花诗》送之。”而《红楼梦》中黛玉吟诵的《葬花吟》,在遣词立意上同唐寅的《花下酌酒歌》《一年歌》等大有相通之处。如:“桃李明年能再发,明年闺中知有谁”(《葬花吟》)之与“今日花开又一枝,明日来看知是谁”(《花下酌酒歌》),“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葬花吟》)与“一年三百六十日……寒则如刀热如炙”(《一年歌》)等。而《红楼梦》第40回“金鸳鸯三宣牙牌令”,薛宝钗酒令中“处处风波处处愁”一句,竟是一字不差地引自唐寅的《题画》,全诗如下:“芦苇萧萧野渚秋,满蓑风雨独归舟。莫嫌此地风波险,处处风波处处愁。”另外,《红楼梦》第5回描写秦可卿闺房的时候,写道:“入房向壁上看时,有唐伯虎画的《海棠春睡图》,两边有宋学士秦太虚写的一副对联,其联云:嫩寒锁梦因春冷,芳气笼人是酒香。”

我们可以看出,唐寅的诗作和际遇对后世文人的影响,而他的画功更是为后人所推崇。唐伯虎的画独树一帜,被称为“唐画”。据史料记载,唐伯虎少年聪颖,从小就显示出在绘画方面的特殊才华。在入塾读书的一天,他指着墙上《陶母剪发图》中陶母手中的金钏,对老师说:“金钏可易酒,何须剪发为?”这样的问话令老师惊叹不已。而当唐伯虎拜大画家沈周为师后,学习更加刻苦勤奋,绘画技艺进步神速,深受沈周的称赞。但不久唐伯虎就产生了骄傲自满的情绪。沈周并没有直接地申斥他,而是在一次吃饭时让唐伯虎去开窗户。当唐伯虎发现自己手下的窗户竟是老师的一幅画时,自感惭愧,从此潜心学画。

经过数年的学习,唐寅在山水、人物、仕女、花鸟方面无所不工,并以能诗善画的超群才气,受到师友的赏识和敬重。在人生遭遇挫折之后,唐寅更是将游玩山水、积累绘画素材作为人生的主要经历。传说唐寅将所作的《鸦阵图》挂在家中,有一天有数千只乌鸦纵横盘旋在屋顶,堪称奇绝。而至今在江南南泉镇一带仍然流传着关于“唐寅画猫”的故事。

在南泉镇长泰山东麓,坐落着江南名刹长泰寺。这座建于南朝梁大同元年的名刹,有六景之称,“画猫壁”便是其中一景,据传这就是唐伯虎的作品之一。

明弘治年间,唐伯虎游览至无锡一带,被这里众多的名胜古迹所吸引。江南三月,春暖花开。唐伯虎带着一名书童,登上一叶小舟,沿太湖迤逦而行。沿途是看不尽的美景山色、吟不完的诗词佳篇。当唐伯虎来到吴塘门口便舍舟登岸,直接朝长泰寺步行而去。

此时,夕阳斜沉,掩映于绿树丛中的长泰寺钟响声声,飞檐画壁别有一番意境。又累又渴的唐伯虎来到禅院参观一番之后,被引进斋堂用餐,之后就被带进大殿旁左侧厢房休息。

唐伯虎刚进入梦乡,就被书童的惊叫声吵醒。原来是几只大老鼠肆无忌惮地在房中跑来跑去,对人则是毫无怯意。唐伯虎翻身坐起,静思一会儿,对小书童说:“笔砚伺候!”可是在寺庙之内是既无画桌也无宣纸,如何作得书画?谁知,唐伯虎来到大雄宝殿,挥起如椽大笔,饱蘸墨水,在殿壁上作起画来。等到唐伯虎停下手来,小书童一看,一只欲从高处跳下来的虎斑狸猫已经跃然出现在墙壁上,旁边还点缀着几块山石、一丛紫藤。落过题款后,唐寅回到厢房倒头就睡。

第二天凌晨,寺院的方丈来到大殿,却见一只虎斑狸猫在大殿上跳下,身姿敏捷,目光凶猛。等到方丈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只是一幅水墨猫图,而落款分明写着唐寅大名。这时,方丈疾步赶去厢房,哪里还有唐伯虎的踪影。

唐寅为长泰寺画猫的故事很快传遍了南泉镇的街头巷尾,人们从四面八方赶来观赏唐伯虎的杰作,一时将寺院挤得水泄不通。坊间流传说,自唐寅画猫后,长泰寺里就没有发现过老鼠。

提起唐寅,人们就会想到那个妻妾成群的风流才子形象,而更为人们津津乐道的是电影《三笑》中唐伯虎点秋香的故事,在这个家喻户晓的风流传奇中,唐伯虎为了追求自己心爱的女人而甘愿卖身为奴。

话说唐伯虎与文征明、祝枝山相邀来游虎丘,正巧遇见无锡望族华学士之夫人率婢仆乘画舫来吴中进香。在华府众多人中,唐伯虎独被一位风姿明丽、秀逸绝尘的婢女——秋香所吸引。唐伯虎不顾文人的斯文,尾随她施礼拜佛。当唐伯虎将拾得的手帕还与婢女时,她对他嫣然一笑,顿时唐伯虎融化在她的笑容中。而当秋香在归途的船头倒水时,恰又倒在雇船跟随的唐伯虎身上,当看到站在那里不知躲避却一味憨笑的唐伯虎时,秋香再次展开笑颜。船行至无锡,华家的人上岸回府。在华府门口秋香看见唐伯虎还傻里傻气地追来,又嫣然一笑。

至此,唐伯虎已获得心中美人的三笑。为了追求秋香,唐伯虎不惜更换便装到华府应聘做教书先生。在经历了种种磨难后,唐伯虎终于抱得佳人归,同时也成就了风流才子的美名。

“唐伯虎三笑点秋香”的故事最早见于明代嘉兴人项元汴的笔记《蕉窗杂录》。稍晚一些的周玄嚭所著《泾林杂记》一书更为详细地描写了唐伯虎与秋香的故事,并基本上形成了“三笑”的雏形。而明朝末年,冯梦龙在广泛流传的《警世通言》中,以《唐解元一笑姻缘》为题演绎了这个温情而香艳的爱情故事。另外,被重新演绎或者记录传播的还有明末孟舜卿的《花前一笑》、单人月写的《花舫缘》等杂剧,这些文学作品以人们喜闻乐见的艺术形式传播着唐伯虎风流才子的形象。

其实,现实生活中的唐伯虎才子是真,然而风流却谈不上。唐伯虎曾先后3次结婚。19岁时,娶徐氏,25岁,徐氏病故;续弦后因感情不和,两人分开。第三次结婚娶了沈氏为妻。唐伯虎一生遭遇了不尽的苦痛与磨难,甚至窘迫到卖画买酒的地步,又何来有闲情去风流快活呢?据史家考证,虽然历史上确有秋香其人,但她是明朝成化年间南京妓女,年纪比唐伯虎大十几岁。而华太师是无锡人,要比唐伯虎小27岁。“唐伯虎三笑点秋香”的传奇不过是附会、移植到唐寅身上的一个虚构的爱情故事。由此看来,唐伯虎是与“三笑”姻缘无缘的。其实,“唐伯虎点秋香”故事真假没有关系。无论真假,一个风流洒脱、才华横溢的唐伯虎已经永远存在于世人的心中了。

公元1524年,一代诗画奇才唐伯虎走完了他的人生历程,终年54岁。唐寅的一生就像是他的画一般,墨色淋漓,浓淡变幻莫测,飘逸而出的是无法压制的浪漫情怀……

经典创造的奇迹

当历史走进清朝乾隆年间的时候,不禁放慢了脚步。在京城一所破旧的屋子里,一位文人正在伏案写作。夜已经深了,月色氤氲,天地间一片寂静,他挑了挑渐暗的灯芯,继续在文字间宣泄他的思想,用文学的刀锋雕刻人生命运的起伏和世间万象的莫测。他或许不曾想到,在身后的几百年里,这部“呕心沥血,披阅十载,增删五次”的著作会成为中华民族文学长卷中一部无法超越的旷世经典,而他也将成为历史上不可复制的一个丰碑。

在经历了人间的繁华与凄凉、早年的浮华和晚年的窘迫后,巨大的生活反差让他成为了中国文学史上不朽的巨匠之一——曹雪芹,也成就了一部为后人描绘一个民族最细腻情感的小说——《红楼梦》,并发展了一门充满纷争的不朽学问——“红学”。同时,留给后人去解读的,还有曹雪芹充满谜团的一生和他与不朽的名著《红楼梦》之间的旷世奇缘。

曹雪芹身世的真相

曹雪芹虽然为后人留下了旷世杰作《红楼梦》,然而关于他自身的历史资料却很有限,甚至在正史《清史》中都没有他的身影。于是,曹雪芹的生前身后事成为困扰后世的一个谜团,让我们跨越历史的时空一起探寻曹雪芹身世的真相吧!

要想知道曹雪芹的祖籍之谜,我们必须了解清代的历史制度。对于清朝的旗人来讲,祖籍指的是他入旗之前的籍贯。因为旗人中好多都是被俘或者是投降后金的汉人,这些汉人入旗即他加入某个旗。对于这些汉人来讲,籍贯指的是入旗之前的户籍所在地。而在另一种制度中,旗人的籍贯就是他入旗之后的旗籍。

对于曹雪芹的籍贯,红学界主要有三种说法:

一种:曹雪芹祖籍辽阳,后来迁至沈阳。据大量可考的史料证明,曹雪芹的祖上曹振彦原是明代驻守辽东的下级军官,大约于天命六年后金攻下辽阳时归附,以后随清兵入关。而当时清朝初年的地方志,如《山西通志》《集州通志》《江宁府志》《上元县志》等等都记载着曹家的祖籍是辽阳。曹雪芹的祖父曹寅曾在《栋亭诗抄》中,也把自己的籍贯用“千山”二字标出。另在辽阳出土的三座石碑上面刻有曹家人的名字,所以辽阳一说有充分的实物证据。

一种:曹雪芹祖籍是山东昌邑,即曹雪芹将其祖母的籍贯视为自己的祖籍,在山东昌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