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拍案说史:中国历史的暗角与拐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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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大”人物的“小”动作

“大”人物也有“小”动作。箕子、孙膑等人的“小”动作就是将自己伪装起来,瞒过了敌人、拯救了自己,正如竹节虫的变色,是保全自己的方法,更是救命的稻草。

在昆虫世界中,竹节虫算得上是一个奇妙的动物,它有着修长的身材和细细的腿,其身体颜色也和竹叶相似,依附在竹枝上时,几乎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使人相信竹节虫真的是竹子的一部分。它的身体颜色可以随环境而变化。它的生存秘诀就是:在紧要的时候把自己伪装起来,伪装成与周围环境相统一的颜色以保存自己。变色龙也具有同竹节虫类似的变色本领,它会把自己伪装成一根竹节,从而使天敌难以发现自己。由此可见,竹节虫的小动作、小变化却是保全自己的方法,甚至有的时候,就是救命的稻草。

竹节虫和变色龙所具有的这些“拟态”、“保护色”等本领只不过是自然界中适者生存的结果,和人类比起来,它们所采取的“小”动作、“小”技巧根本不值一提。在我国的历史上,很多人在环境逼迫下,能够利用简单或者圆滑的小动作将自己从弱势或危险的环境中脱离出来,借以保全自己,或者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们的“小”动作虽隐藏在幽暗的角落里鲜为人知,却能够改变历史的走向。咂摸一下他们的举动,在拍案称绝的同时,我们也能窥探到一点儿古代政治运行规则的奥秘。

装疯装出的王朝

世人多听说有比干,而不知有箕子,殊不知箕子不仅是我国历史上第一个佯狂以避祸的人,他甚至还开创了中国历史上的箕子朝鲜。深入挖掘这一段历史的暗角,就会发现很多值得我们深入思考的东西。

箕子是商朝贵族,是商纣王的叔父,担任太师之职,受封于箕(今山西太谷),爵位“子”,故称箕子。商朝纣王即位不久,命工匠为自己雕琢一对象牙筷子。箕子见了感叹道:“象牙筷子肯定不能配土瓦器,而要配用犀角制成的碗、用白玉雕琢的杯。有了这些珍贵的器皿肯定不能吃粗豆做的饭和野菜汤,而要盛山珍海味才相配。吃了山珍海味就不愿再穿粗葛短衣,也不再愿住茅草陋室,而要穿用锦绣做成的衣服,乘华贵的车子,住高楼广厦。这样下去,我们商国境内的物品将不能满足他的欲望,就必须去征收远方各国的奇珍异宝。从象牙筷子开端,我看到了以后的发展结果,真禁不住为他担心。”

果然,纣王的贪欲越来越大,他抓了成千上万的奴隶为自己修建占地三里的鹿台和以白玉为门的琼室,搜罗狗马珍宝、奇禽怪兽填充其间。同时在鹿台旁以酒为池,悬肉为林,使裸体男女在其中相逐为戏,而纣王狂笑着观看取乐。因为他不分昼夜地饮酒,白天也闭窗点烛,以日为夜,以至于忘记了日期,便派人去向箕子打听。箕子想:“身为天下之主和其左右的人都忘记了日期,国家就很危险了,而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却只有我知道,我就更危险了。”便推辞说自己也喝醉了酒,不知道日期。

对于大臣们的进谏,商纣王根本不听,很多大臣都弃国而逃了。纣王的叔父比干叹息道:“主上有过错而不去进谏,就是不忠;害怕被处死而有话不说,就不是勇敢;敢进谏,不怕死,才是最忠诚的行为。”于是他去向纣王进谏,纣王不听,比干就一连三天强奏。纣王大怒,说:“我听说圣人的心有七窍,比干也算得上是圣人了,我倒要看看他的心有几窍?”竟然将比干剖心致死。

箕子看到纣王昏庸至此,国事已经没救了,又无力与其正面交锋,于是他就假装疯狂,披头散发,把自己装扮成一个奴隶,让别人以为他都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了。他还每天弹琴、喝酒,动不动就放声大哭。纣王见了,以为箕子真的疯了,于是就没有杀他,而是把他囚禁起来了。

武王灭商建周后,命召公释放箕子,向箕子询问治国之道,箕子不愿做周的顺民,带领遗老故旧一大批人从今胶州湾东渡到朝鲜半岛北部,同去的还有殷商贵族景如松、琴应、南宫修、康侯、鲁启等。箕子为当地人民带去了商代的礼仪和制度,被那里的人民推举为国君,创立了箕子王朝。并得到周朝的承认,史称“箕子朝鲜”。此事在中国汉代的历史学家司马迁的著作《史记》中有记载。

今朝鲜平壤有箕子陵,是其遗迹。唐朝时,在朝歌南关建箕子庙,文学家柳宗元为其写了碑文,今存。明正德年间,在南门内路西建有“三仁祠”,以祀其位,遗址尚存。出于民族主义原因,目前有部分朝鲜、韩国学者对此段历史存在有一定争议,不承认箕子朝鲜的存在。这就是题外话了。

箕子大概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装疯卖傻以避祸的人。在一个病态且疯狂的社会中,正直的人既无力挽回颓势,又不愿同流合污,只能借助表演,来将自己装扮成一个疯子,以此来避祸。虽然借助这种方式来保持自己的品性显得很消极,但是总比与世沉浮要好 得多。

同门兄弟之间的攻伐

战国时期的孙膑和庞涓,本是同门师兄弟,由于庞涓害上了“红眼病”,陷害孙膑,将孙膑推入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绝境里。幸亏此时孙膑了解到事情的真相,施展出自己的表演天分,骗过庞涓,逃出虎口。

求学共事

孙膑和庞涓是同学,拜鬼谷子先生为师,一起学习兵法。同学期间,两人情谊甚厚,并结拜为兄弟,孙膑稍年长些,为兄,庞涓为弟。

有一天鬼谷子想测试一下他们两个,就出了一个题目说:“我在屋子里面,看你们两个谁能把我从屋子里面弄出去。”庞涓说:“那还不容易,我去屋后放一把火,您自然就出去了。”孙膑却笑呵呵地走到门外,对他的老师说:“我不能把您从屋子里面弄出来,但是我能使您从外面走到里面去。”于是鬼谷子走到屋子外面来,孙膑说:“您这不是从屋子里面出来了吗?”鬼谷子通过这件事认为孙膑聪明、仁厚,而庞涓心地歹毒,便把一些绝活儿教给孙膑,而不肯教给庞涓。

有一年,当听到魏国国君以优厚待遇招揽天下贤才到魏国做将相时,庞涓再耐不住深山学艺的艰苦与寂寞,决定下山,谋求富贵。孙膑则觉得自己学业尚未精熟,还想进一步深造;另外,也舍不得离开老师,就表示先不出山。

于是庞涓一个人先走了。临行,他对孙膑说:“我们弟兄有八拜之交,情同手足。这一去,如果我能获得魏国重用,一定迎接你过去,共同建功立业,也不枉来一回人世。”两人紧握双手,最后挥泪而别。

庞涓到了魏国,见到魏王。魏王测试他治国安邦、统兵打仗等方面的才能、见识。庞涓倾尽胸中所有,滔滔不绝地讲了很长时间,并保证说:“若用我为大将,则六国就可以在我的把握之中,我可以随心所欲地统兵横行天下,战必胜,攻必克,魏国则必成为七国之首,乃至最终兼并其余六国。”

魏王听了很高兴,便任命他为统帅,执掌魏国兵权。庞涓确有本领,不久便侵入魏国周围的诸侯小国,连连得胜,使宋、鲁、卫、郑的国君纷纷来到魏朝贺,表示归属。不仅如此,庞涓还领兵打败了当时很是强大的齐国军队。这一仗更提高了他的声威与地位,魏国君臣、百姓,都十分尊重他、崇拜他。而庞涓自己也认为取得了盖世大功,不时向人夸耀,大有“普天之下,舍我其谁”的气势了。

这期间,孙膑却仍在山中跟随先生学习。他原来就比庞涓学得扎实,加上先生见他为人诚实正派,又把秘不传人的《孙子兵法》十三篇让他细细地学习、领会,因此,孙膑此刻的才能更远远超过庞涓了。

有一天,从山下来了魏国大臣,礼节周全、礼物丰厚,代表魏王迎取孙膑下山。孙膑以为是学弟庞涓以魏王名义请他共创大业,很高兴两人的情谊没有改变;但又眷恋自己的老师。鬼谷子见魏国使者很真诚、热情,务必要请孙膑下山,就劝孙膑说:“学本领固然不为谋个人富贵,但若有为国家、百姓效力的可能,还是应施展自己才能的,你去吧!”

孙膑于是秉承师命,随魏国使臣下山。

其实,请孙膑到魏国,并非出于庞涓的推荐,而是一个十分了解孙膑才能的人向魏王讲述后,魏王决定召见孙膑。

孙膑到了魏国,先去看望庞涓,并住在他府里。庞涓表面表示欢迎,但心里很是不安、不快。他唯恐孙膑抢夺他的位置。闲谈之中他又得知自己下山后,孙膑在先生的教诲下,学问、才能更高于从前,心里更是十分嫉妒。

第二天两人上朝。魏王对孙膑很敬重,“听说先生独得孙子秘传兵法,才能非凡。我盼您来,几乎到了如饥似渴的程度。今天您终于来到敝国,我太高兴啦!”接着问庞涓:“我想封孙膑先生为副军师,与卿同掌兵权,卿以为如何?”庞涓最忌讳的就是这种情况,他暗自咬牙,表面上却说:“臣与孙膑,同窗结义,孙膑是臣的兄长,怎么能屈居副职、在我之下?不如先拜为客卿,待建立功业、获得国人尊敬后,直接封为军师。那时,我愿让位,甘居孙兄之下。”魏王听罢,很满意庞涓的处世为人,便同意了。

其实,这不过是庞涓防范孙膑与他争权的计谋:客卿,半为宾客,半为臣属,不算真正的魏臣,自然没有实权,只空享一种较高的礼遇而已。

从此孙膑与庞涓朝夕相处。两人论谈兵法,庞涓时时因学识粗浅而无话可答,而孙膑却诚心诚意为他讲解。庞涓知是孙膑学过《孙子兵法》所致,就故意叹气自责:“愚弟当年也经先生传授,但近年忙于政务,几乎忘记了。能不能把孙子兵书借我复习一遍?” 孙膑诚恳地说:“此书经先生讲解后,只让我看了三天,就收了回去,并无手本在此。”庞涓问:“吾兄还能全部回忆出吗?”孙膑回答说:“基本能背下来。”庞涓心里巴不得让孙膑告诉他,但一时又不好开口硬逼,就在心里暗自谋划如何才能让孙膑把《孙子兵法》默写出来。

有一天,魏王要试验一下孙膑的才能,就在演武场,让孙、庞二人表演阵法。庞涓之阵,孙膑一眼就能看懂,并指出如何攻破。而孙膑排成一阵,庞涓却茫然不识。担心失面子,忙偷偷问孙膑,孙膑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庞涓听罢,赶忙走到魏王面前讲:“这叫八门阵,又可以中途变为长蛇阵。”待孙膑布置完毕来到魏王前,所回答自然与刚才庞涓所说一样。“两卿才能并称杰出,真是魏国大幸。”魏王十分高兴。

但庞涓经过这事,便有了一种危机感。他深知孙膑得师父真传,才华胜过自己,于是妒从心头起,嫉从胆边生。他下定决心:必须除掉孙膑。否则,日后必然屈居其下了。他在一次私下交谈时,问孙膑:“吾兄宗族都在齐国,现在我们二人已在魏国为官。为什么不把兄长家属、宗族也接来一起享福呢?”

孙膑一听,掉下泪来:“天灾战乱,我家亲属、宗族早死亡殆尽了。当年,我只是由叔叔和堂兄孙平、孙卓带到外地流浪。后来我被放在一人家当佣工,叔叔、堂兄也不知去向了。再后来我单身从师鬼谷子先生,已多年没跟故乡、亲人联络,连仅有的叔叔、堂兄怕也已不在人间了吧!”

庞涓假意关心地询问:“那么,兄长就不想念故乡吗?”“人非草木,谁能忘本?只是现在既已做了魏臣,这事就不必提起了吧。”孙膑有些伤感地说。孙膑是齐国人,而齐、魏两国一直敌对,所以孙膑只有忍隐思乡之情。“兄长说得有理,大丈夫随地立功,又何必非在故土?”庞涓安慰他说。但是他的心里却已经有了一个完整的计策。

暗中陷害

半年之后,孙膑早把这次谈话忘了。有一天,忽然有山东口音的汉子来找他。问了以后才知道那人叫丁乙,是齐国人,有孙膑堂兄孙平的书信带来。孙膑忙接过信。信中以孙平口气,讲述了兄弟情谊,并告诉他叔叔已去世。堂兄两人已回到齐国,希望孙膑也回到故乡,把几近消亡的孙氏家庭重新建立起来。信中语气恳切、情感深挚,最后再一次盼望孙膑早日归来。

孙膑看罢,不觉流下泪来。然后热情招待传信人丁乙,并写了回信请他带回去。信中讲:自己十分思念故乡,但目前已成为魏国臣子,不能很快回去。待为魏国建立了功勋,年老后,一定与两堂兄在齐地故乡相聚,欢度晚年。

不料丁乙根本不是齐国乡亲,而是庞涓的心腹家人。庞涓骗到孙膑回信,又模仿其笔迹,在关键处涂改了几句:“侍魏乃是不得已,碍于情面。不久一定回国,为齐王效力!”然后将此信交给魏王:“孙膑久有背魏向齐之心。近日又私通齐国使者。臣为忠于大王,忍痛割舍兄弟之情,现截取孙膑家信一封,请大王过目。”“你看该怎么处理?”魏王问。“孙膑才能不低于我,若放他归齐,将对魏国霸业不利。所以……”庞涓没说下去。“杀掉他?”魏王一语道破。“我与他毕竟是同学、兄弟,还是让我再劝劝他。要同意留下来,最好。若不想留,仍要归齐与我国为敌,请大王把他发落到我府中,由我监管、处置,您看怎么样?”庞涓一副为朋友尽情尽义的神色。

魏王虽气恼孙膑,但在庞涓请求下,还是同意了。

庞涓当晚见孙膑:“听说兄长接到了家书?”孙膑对朋友毫不隐瞒:“是。要我回乡。可我怎能辜负魏王及兄弟待我的深情?让我辞回了。”庞涓问:“兄长真的不想念故乡?”“久别故乡,怎能不想?只是目前不能回去。”孙膑连连叹息道。

庞涓深表同情,说:“兄长是不是请魏王准一、两个月的假期,让兄长回乡扫扫亲人之墓,然后再归来?”“恐怕魏王会怀疑我去而不归,不会答应的。”“兄长明天试试看。我在旁边为兄长再说几句。以兄长为人品行,谅魏王会相信的。”庞涓道。

孙膑很感动:“全仗贤弟促成了。一旦扫墓归来,我一定全身心报效魏王,再无别意。”

庞涓辞别孙膑,当夜就入见魏王:“臣奉大王之命劝他回心转意。但他不但不改,反而怨恨大王。他明天还要当面以请假之名,要求回齐国,我真是爱莫能助了。”庞涓一脸无可奈何。

第二天,孙膑上朝,很奇怪没见到庞涓,他以为庞涓因事耽搁,就先对魏王讲出要请假回齐之事。不料话刚一开口,魏王就大发雷霆,不容半句解释,就令武士把他抓起来,押到军师府问罪。

见到孙膑被捆绑进军师府,庞涓假装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我因事耽误一会儿,正要上朝。怎么回事?”押解官员宣布魏王命令:“孙膑私通齐使,要叛魏投齐,请军师问罪。”庞涓大惊失色,忙对孙膑说:“不要着急,我去魏王面前替你求情去。”说罢,急匆匆离家上朝。

见了魏王,庞涓道:“孙膑虽有私通齐使之罪,但罪不至死。以臣愚见,不如让他成为不能行走、面有罪记的废人。这样,既成全我们弟兄的情分,又无后患,您看怎么样?”“照你意思办吧。”魏王说。

庞涓回府,流下泪来,对孙膑说:“大王盛怒,判兄死罪。我力争苦求,才免于一死。但要受刖刑及墨刑(即在脸上刺字)。”说罢,欷璟不已。

孙膑叹了一口气:“总算保住了性命,这全赖贤弟救助愚兄了,以后我定要报答的。”

庞涓于是掩面跑出大厅。不一会儿,来了行刑的刽子手,把孙膑绑起来按在地上,用尖刀剜剔孙膑的两个膝盖骨。孙膑惨叫一声,立刻昏了过去,在他昏迷中,脸上被用黑墨刺上“私通敌国”四字。这时,庞涓泪流满面地走进来,亲自为孙膑上药、包扎,把他抱进卧室,百般抚慰,无微不至地照料着。

一个月之后,孙膑伤口基本愈合,但再不能走路,只能盘腿坐在床上,真成了废人。

此时,庞涓对孙膑更是关心体贴,一日三餐,极其丰盛。倒使孙膑很过意不去了,总想尽自己所能为庞涓做点儿什么。开始庞涓什么也不让他干,后来孙膑再三要求,才说:“兄坐于床间,就把鬼谷子先生所传的《孙子兵法》十三篇及注释、讲解写出来吧,这也是对后世有益的善事,也可因此使吾兄扬名于万代千秋呢!”

孙膑知道庞涓也想全面学习这十三篇兵法,就高兴地答应了;而且从那天起,日以继夜地在木简上写起来,日复一日,废寝忘食,以致人都劳累变了形。

装疯卖傻后的攻伐

一个照顾孙膑起居的小男孩儿为孙膑拼命工作的精神所感动,便对庞涓的一个贴身卫士讲,是否求庞将军让孙先生休息几天,那个卫士道:“你知道吗?庞将军只等孙膑写完兵书,就要饿死他呢!还会让他休息?”

小男孩儿一听,大惊,偷偷地把这消息告诉了孙膑。犹如一盆凉水从头浇下,孙膑身心一下子凉透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第二天,正要继续写书的孙膑,当着小孩儿及两个卫士的面,忽然大叫一声,昏倒在地,大呕大吐,两眼翻白、四肢乱颤。过了一会儿,醒过来,却神态恍惚,无端发怒,睁大眼睛大骂:“你们为什么要用毒药害我?”

孙膑推翻了书案、桌椅,扫掉了烛台、文具,接着,抓起花费心血,好不容易写成的部分“孙子兵法”,一齐扔到火盆里。立时,烈焰升起。孙膑则把身子扑向火,头发胡子都烧着了。人们慌忙把他救起,他仍神志不清地又哭又骂。那些书简则已化成灰烬,抢救不及。小男孩儿赶忙向庞涓报告。

庞涓急慌慌跑来,只见孙膑满脸是吐出之物,脏不忍睹;又趴在地上,忽而磕头求饶、忽而大笑,完全一副疯癫状态。见庞涓进来,孙膑爬上前,紧揪住他的衣服,连连磕头:“鬼谷子先生救我!鬼谷子先生救我!”孙膑揪住庞涓,满嘴白沫不停地大叫。庞涓使劲甩开他脏兮兮的痉挛的手,心里疑惑。仔细打量孙膑半天,又问侍卫及男孩儿:“谁对他说什么了没有?”侍卫及男孩儿连连摇头。庞涓仍怀疑孙膑是装疯,就命令把他拽到猪圈里。孙膑浑身污秽不堪,披头散发,全然不觉地在猪圈泥水中滚倒,直怔怔瞪着两眼,又哭、又笑,大闹不止。

庞涓又派人在夜晚四周别无他人时,悄悄送食物给孙膑:“我是庞府下人,深知先生冤屈,实在同情您。请您悄悄吃点儿东西,别让庞将军知道。”孙膑一把打翻食物,厉声大骂:“你又要毒死我吗?”来人气极,就捡起猪粪、泥块给他。孙膑接过来就往嘴里塞,毫无感觉的样子。于是来人回报庞涓:孙膑是真的疯了。

庞涓这时才有些相信,从此任孙膑满身粪水地到处乱爬,有时睡在街上,有时躺在马棚、猪圈里。也不管白天还是黑夜,孙膑困了就睡,醒了就又哭又笑、又骂又唱。庞涓终于放下心来,但仍命令:无论孙膑在什么地方,当天必须向他报告。

有人把孙膑的境遇告诉了齐国大将田忌,又讲述了孙膑的杰出才能。田忌把情况报告了齐威王,齐威王要他无论用什么方法,也要把孙膑救出来,为齐国效力。

于是,田忌派人到魏国,乘庞涓的疏忽,在一个夜晚,先用一人扮做疯了的孙膑把真孙膑换出来,以脱离庞涓的监视,然后快马加鞭,载着孙膑迅速逃出了魏国。与此同时,假孙膑也突然失踪。庞涓发现时,已经晚了。

孙膑到了齐国,齐王十分敬重。田忌更是礼遇有加。在一件小事上孙膑表现出的智谋,尤其令齐国君臣叹服。

齐国君臣间常以赛马赌输赢为戏。田忌因自己的马总不及齐王的马,经常赛输。有一次孙膑目睹了齐王与田忌的三场赛马之后,对田忌说:“君明日再与齐王赛马,可下大赌注,我保证您赢。”

田忌一听,当即与齐王约定赛马,并一注千金。第二天,观众达千人。齐王的骏马威武雄壮,十分彪悍。田忌有些不安,问孙膑:“先生有什么办法,使我一定取胜呢?”

孙膑道:“齐国最好的马,自然都集中在齐王身边。我昨天看过,赛马共分三个等级,而每一级的马,都是您的比齐王稍逊一筹。若按等级比赛,您自然三场皆输。可我们可以这样安排:以您第三等的马与齐王一等的马比赛,必然大输。但接下来,以您一等马与齐王二等马、以您二等马与齐王三等马去赛,就可保证胜利。因此从总结果看,二比一,您不就获胜了吗?”

田忌一拍额头:“我怎么就不会动脑筋呢?”于是按孙膑的话去做,果然赢了齐王千金。

只这一件事,足以体现孙膑的聪明才智。齐国上下无不称赞。

在孙膑逃走不久,庞涓又兴兵进攻赵国,打败了赵国军队,并围住赵的都城邯郸。赵国派人到齐国求救。

齐王知孙膑有大将之才,要拜他为主将。孙膑道:“我是残疾人,当大将会令敌人耻笑。还是请田忌为将才好。”于是齐王命田忌为将;孙膑不公开身份,只暗中协助田忌,为他出谋划策。

田忌起兵,要直奔邯郸解赵国之围。孙膑劝止,道:“我远途解赵国之围,将士劳累,而魏军以逸待劳。而且赵将不是庞涓对手,等我们赶到,邯郸可能已被攻破。不如直袭魏国的襄陵,而且一路要有意宣扬以让庞涓得知。他必弃赵而自救。这样,我则以逸待劳,形势就大不同了。”

田忌觉得有理,便按计行事。结果,不费吹灰之力使邯郸脱离了危险;又在庞涓率部回救途中、正疲惫不堪时,大胜魏军,使之死伤两万余人。直到这时,庞涓才知道孙膑果然在齐国与自己为敌。

为此,庞涓日夜不安,终于想出一条离间计:他派人潜入齐国,用重金贿赂齐国相国邹忌,要他除掉孙膑。邹忌正因齐王重用孙膑,唯恐有朝一日被取代,便暗中设下圈套,并做假证,告发孙膑帮助田忌夺取齐国王位。由于庞涓派人早已在齐国到处散布谣言,说田忌、孙膑阴谋造反夺权,齐王已有些疑忌,一听邹忌所说,勃然大怒,果然削去田忌兵权,罢免了孙膑的军师之职。

庞涓大喜:“孙膑不在,我可以横行天下了。”不久,就又统兵入侵韩国,韩国自知不能取胜,派人到齐国求救。

恰恰齐威王逝世,其子齐宣王继位,知道田忌、孙膑冤枉,又恢复了他们的职位。听到韩国求救之事,齐国君臣忙在朝堂议事。宣王问众臣:“救还是不救?”

邹忌主张:不救。让这两邻国自相残杀,于齐国有利;田忌等人则极力要求去救:不救,一旦韩被魏吞并,魏国势力大增,必定要进攻齐国,那时就危险了。

此时,只有孙膑含笑不语。宣王问他该怎么办。孙膑道:“这两种意见都不好。我们应该‘救而不救,不救而救’。”众人都不 明白。

孙膑解释:“不救,则魏灭韩,必危及我国;救,则魏兵必先与我军开战,等于我们代韩国打仗,韩国安危无恙;但我国无论胜败,都要大伤元气。所以这两种意见都不很好。我认为大王应采取这样方针:答应救韩,以安其心。韩国必然努力坚持与魏国死战。等到两国都疲惫之极,马上要分胜负时,我们再真正出兵击魏,这样,攻击已筋疲力尽的魏军,不用大力;救解已快失败的韩国之危,他们也必定感激。于是,少出力而建功多,不更好吗?”

宣王一听,佩服得鼓起掌来:“太好了!”便命田忌、孙膑统兵,伺机救韩。

等到韩、魏已打了一段时间后,齐军又从孙膑谋划:不救韩,而袭魏国首都大梁。

庞涓闻讯,暴跳如雷,大骂孙膑狡猾,发誓与齐军决一死战,于是气冲冲率师迎战齐军。孙膑知庞涓兵来,制止田忌迎敌的打算。

田忌不解:“以逸待劳,不是上次成功的战法吗?”

“此次不同,庞涓怀愤怒、挟气势而来,若正面交锋,我军纵胜,损失亦大。不如如此这般……”孙膑小声说出计策。

庞涓提兵赶回魏国,齐军已经撤离。庞涓决心与孙膑拼个你死我活,拼命追击。追击前,他派人去数齐军营垒中的灶迹,一听竟有十万之多,吃了一惊:“齐军人多,我们不可轻敌。”等到追了一天,再数齐军遗下的灶迹,只剩五万了。庞涓大喜:“齐兵厌战,更闻风丧胆,逃亡过半了,快追!”及第三天,齐军只有三万个灶了。庞涓再也抑制不住冲动,下令:“不顾一切,尽快赶过去,务必活捉孙膑!”自己更披甲执戈,亲自率二万轻骑,日夜兼程追击齐军。

孙膑计算日程、地点后,在马陵道设下埋伏。马陵道,是夹在两山间的峡谷,进易出难。孙膑又让人在道中一棵大树上刮下大片树皮,用墨写上六个大字:庞涓死此树下。然后,在附近安排五千弓弩手,命令:“只看树下火把点亮,就一齐放箭。”

庞涓赶到马陵道,已黄昏时分。士兵报告:“前面谷口,有断树、乱石堵住道路了。”庞涓大喜:“这说明敌军畏惧,而且马上要追上他们了。快,搬开障碍,冲锋!”说罢,一马当先,率部队冲入峡谷。

正快速前进,忽然被一棵大树挡住去路,隐约见到树身有字迹。此时天色已黑,无星无月,只冷风飕飕,山鸟惊啼。庞涓令人点亮火把,亲自上前辨认树上之字。及看清,立刻大惊失色:“我中计了!”话音未落,一声锣响,万弩齐发,箭如骤雨,庞涓浑身上下像刺猬一样,“扑通”栽倒在地,呜呼身亡。

以害人始,以害已终。庞涓心胸狭窄,心术不正,这一点他师父很早就看出来了。他当面是人,背后是鬼,不但心理阴暗,而且手段毒辣。然而,本事高低自有公论,是非公道自在人心。不靠道德和本事立世,而靠阴谋和狡诈为人,人不诛之天诛之,天不诛之人诛之。捣鬼有效,但毕竟有限,庞涓的可悲下场,非常形象地说明了这个道理。

最早的导演与演员如何潇洒谢幕

貂蝉是中国古代的四大美人之一,“闭月”就是讲她。貂蝉也是女间谍的鼻祖之一。她在义父王允这个优秀的导演手下,亲身实践了美人计和连环计。王允找到一个好的场景,这就是相府。选好了演员,这就是貂蝉、董卓、吕布。

巧施连环计

自黄巾农民起义后,东汉政权名存实亡,各地军阀割据混战,朝中董卓杀死皇帝,另立陈留王,一手遮天。东汉大臣王允于是以貂蝉为工具使用连环计对付董卓,使本已混乱不堪的政治局面更加混乱不堪。

貂蝉出生在东汉末年江陵的一个没落家庭。兵荒马乱的社会使她的父兄不知去向,也把她母女两人推到了洛阳,被王允收容。不久她母亲又因病去世,这时貂蝉还是个娃娃,王允的夫人既怜她孤苦伶仃,又爱其颖慧娴雅,命她做了贴身侍婢。可以说,王允一家对她有救命之恩。

到十二岁的时候,貂蝉已长得亭亭玉立,由于长期寄人篱下,养成了一套善于察颜观色的本领。再加上生性聪慧,更具有一种善解人意、嘴甜心细的特质,不但颇得王夫人的欢心,就连王允本人也对她另眼相看。

自火烧洛阳、迁都长安后,把持朝政的董卓仗着有勇冠三军的吕布做义子,更加为非作歹。他在长安郊外建房屋,安置家属,自己也半月一回,或一月一回,回房屋与公卿聚饮。一天,从北地来了数百个投降的人,董卓出横门,百官相送。董卓乘机留百官宴饮,却将降士数百人,在座前或断其手足,或凿去眼睛,或割掉舌头,或将他们放在大锅中熬煮。百官战栗失箸,董卓饮食谈笑自若。并说道:“我杀有歹心的人,有什么可怕的?”在座的王允胆战心惊,吓得话也不敢说。

又有一天,百官在朝堂议事,突然吕布来到董卓身边,耳语数句。董卓点了点头,吕布来到司空张温身边,一声令下,将张温揪下朝堂,不久,侍从用一个红盘托着张温的头献了上来。董卓命吕布劝酒,把人头在各人面前一一呈过,然后说道:“汝等人对我孝顺,我不害你们,我是受天保佑的人,害我的人一定会失败。”一个大臣就这样无缘无故地被杀了。王允在惊惧的同时,免不了有兔死狐悲之感,心中也产生了除掉董卓的念头。

王允知道要除董卓,就必须先离间他和吕布的关系。

晚上王允在自家花园里沉思,忽然听到在花园的另一端也有人在暗暗地叹息,他悄悄走过去,发现是貂蝉,他轻声问貂蝉:“你有什么伤心事,何竟于深夜在此长叹,能不能告诉我。”貂蝉先是讲了王允如何收养了她,如何让她过上幸福的生活,自己如何希望能够感恩图报。然后话锋一转,讲到她最近总见到王允愁眉不展,特别是今晚更是坐立不安,料想一定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十分棘手,看到王允痛苦,不禁长叹。接着她表示,只要王允有用得着她的地方,她一定万死不辞。

王允静静地听着,突然眼前一亮,计上心来,立即叫貂蝉跟他到画阁中去。

进了画阁,王允道出一番话来,吓得貂蝉花颜失色。王允跪拜在地,貂蝉跟着跪倒,面对自小抚养她的恩人,面对白发苍苍的老人,她再次发誓,万死不辞。

第二天,王允就将家藏的明珠数颗,令匠人嵌成一只金冠,使人秘密送给吕布。吕布大喜,当即赶到王允家中致谢。王允果然抓住了吕布的弱点,吕布一介武夫,贪财重利,很容易地就上钩了。王允盛情招待,当酒饮至七分醉时,貂蝉从内室款款走来,吕布立即魂不守舍了。三推四就之后,醉意浓浓中,王允告诉吕布,愿意把貂蝉嫁给他做妻子,又欲擒故纵地说:“要不是怕董卓起疑,一定会留你在家里过夜。”吕布在依依不舍中,喜滋滋地离去。

又一个早朝完毕,王允跪在地上请董卓到他家去做客,说道:“允欲屈太师车骑到草堂赴宴,未知君意若何?”就是说我想请您去我家里吃一顿便饭,请您赏脸。董卓慨然说:“司徒乃国家之大老,既然来日有请,当赴。”第二天,王允穿着朝服迎接董卓,称赞董卓,把他比作做子牙、周公。董卓还未饮酒就已经醉醺醺的了。

不久,夜幕降临。王允说道:“教坊之乐,不足以供奉钧颜。辄有女舍之乐,敢承应乎?”意思是叫美女出来伴舞助兴。董卓答道:“深感厚意。”王允立即叫人放下围帘,音乐响起,香气弥漫,众舞女簇拥着貂蝉舞于帘外。董卓本是武夫出身,见了这种温柔浪漫的舞女,立即命令近前来唱,一曲还未唱完,董卓叫貂蝉为他把盏。董卓轻轻问:“青春几何?”貂蝉幽幽地答道:“贱妾年未二旬。”董卓笑道:“真神仙中人也!”王允立即说:“老臣欲以此女献主人,未审肯容纳否?”董卓色迷迷地说:“美人见惠,何以报德?”一边说着“尚容致谢。”一边就急急起身,领着貂蝉回去了。

王允送董卓回来还未进家门就被吕布拦住了,吕布一把揪住王允,怒骂“老贼戏我!”拔剑就要砍。王允立即鬼话连篇,告诉吕布,董卓把貂蝉带走,是要为他吕布主婚,并要吕布把王允自己家中的一些珠宝带走,说是给貂蝉出嫁作为嫁妆的。吕布信以为真,立即兴冲冲地赶回相府。

可怜吕布兴冲冲赶到相府时,在外面等了一夜,第二天早晨得到的答复是:“夜来太师与新人共寝,至今未起。”吕布闻听此言一惊,马上偷偷地来到董卓卧房后偷看。貂蝉刚好起床梳头,发现了偷看的吕布,立即蹙起眉头,做出忧愁不安的样子,再装假不断用手帕擦拭泪眼。

董卓在早饭时接待了吕布,在几句寒喧后,吕布总不见董卓提起为他主婚的事,就痴痴地站在那看董卓吃早饭。这时貂蝉故意在绣帘后走来走去,引起吕布的注意,甚至露出半个脸蛋来,以目传情,霎时,吕布神魂颠倒。董卓当即警觉,恼怒地说:“布儿无事且退。”吕布一肚子不高兴地回到家中,当他的妻子不知趣地问他:“汝今日莫非被董太师见责来?”吕布一反常态地说:“太师安能制我哉?”

董卓自从有了貂蝉后,月余不出理事。吕布日益思念貂蝉。终于,吕布利用董卓午睡的机会溜进了董卓的卧室。貂蝉在床后探出半个身子望着吕布,用手指指自己的心口,吕布感激得频频点头,表示明白她的意思。貂蝉用手指董卓,强擦泪眼,吕布似乎心都被揉碎了。董卓从朦胧中醒来,看到了吕布,猛然回身,看见貂蝉在屏风后面。董卓十分愤怒,责问吕布:“你敢调戏我的爱姬吗?”唤左右驱逐吕布,并下令今后不许吕布入堂,吕布怀恨回家。

后来,貂蝉终于将吕布勾引到相府后花园中的凤仪亭来,又哭又说,说自己如何思念吕布,董卓又如何将自己奸污。末了她还说:“现在此身已污,不得服侍英雄,愿死在英雄面前,以绝了你的思念。”还没有说完,就手攀曲栏,往荷花池便跳,慌得吕布一把抱住,貂蝉乘机倒在吕布怀中,说道:“昔在深闺,闻将军之名,如雷贯耳,以为当世一人而已。谁思反受他人之制。妾度日如年,愿将军怜悯而救之。”挑起吕布对董卓的仇恨。

董卓因久未见貂蝉,便到后花园中寻觅。只见吕布把他的方天画戟放在旁边,抱着貂蝉说悄悄话。气得董卓抢过画戟就刺,吕布掉头便走。董卓胖,赶不上,飞起一戟,被吕布一拳打落在草中。于是吕布与董卓的关系彻底破裂。

董卓带着貂蝉离开了相府。王允也乘机把吕布接到家中,痛斥董卓把吕布的貂蝉抢走,说是要为吕布报仇,一番同仇敌忾,刺杀董卓的计划便周密完成。

轻车都尉李肃奉命去见董卓,说是天子有诏,欲会文武大臣于未央殿,商议将帝位传给太师之事。董卓心花怒放地起程进京,一路上车轴断了,马辔头断了,而且路上狂风大作,尘土蔽天。董卓大惑不解,地认为这些都是不祥之兆。李肃却解释说:“弃旧换新,将乘玉辇金鞍;万岁登基,必有红光紫霞,这些都是吉兆。”于是将董卓哄骗到京。

董卓在走进未央殿时,被埋伏在殿内的军士伏击,吕布一戟直透董卓咽喉,李肃早把董卓的人头割在手中。

董卓死后,被抄家灭族。吕布在兵荒马乱中找到貂蝉,带回家中,随后趁着天下纷乱之机一起逃出长安。吕布经历过濮阳大战,占领过定陶,夺过徐州,最后在下邳被曹操打败。

谋士陈宫劝吕布突围,但吕布舍不得貂蝉,最终在白门楼被自己的部将缚住献给曹操。吕布哀求曹操留下他的命,并请求他救过的刘备为他说好话。但曹操听从刘备的劝告,将吕布吊死。可怜吕布在连年征战中因放不下貂蝉,终于被杀。

计中主角的下落

至于貂蝉的下落则是众说纷纭。有的说是自刎而死,有的说曹操为笼络关羽,连同赤兔马一起把她送给了关羽,关羽留下骏马却斩杀了美人。

在白门楼事件中吕布被曹操处死后,貂蝉的下落又是如何呢?罗贯中对此居然只字不提,这完全不符合罗贯中的一贯风格。罗贯中在整本《三国演义》里,几乎都坚持对每个重要人物的下落有个清楚的交代。比如,孙尚香在被骗回东吴后其实已经和整个三国的故事关系不大了,可当刘备兵败,病死白帝时,罗贯中还是不由地特意再次提到孙尚香闻讯自杀的事情,给读者一个完整的交代。可是,对于貂蝉,罗贯中却显得如此过于惜墨如金。

我们先来看一下民间传说中几个关于貂蝉下落的版本:一种说法是,关羽把貂蝉藏起来,曹操得知后就派人捉拿,貂蝉扑剑自杀;另一说法是貂蝉在关羽的安排下返回故乡,终老故土;还有一种说法是曹操把貂蝉明许关羽,暗应刘备,以期挑拨他们兄弟的感情,为绝曹念,关羽杀死了貂蝉;更有元代杂剧《关公月下斩貂蝉》,说曹操派貂蝉诱惑关羽,关羽怕自己把持不住,挥刀斩了貂蝉月下的影子,貂蝉飞身进入月宫。

由此可见,不论哪种说法,貂蝉的下落都和关羽密切相关。

有人说,在《三国演义》里,罗贯中用了一种借代的手法,已经把这事情讲述了出来。他实际上是用了虚构的“赤兔马”来暗示了这一点。

在书里,关羽从吕布那里获得赤兔马时,赤兔已经是一匹成年马了,而关羽也正当盛年。而当关羽最后败走麦城为东吴所杀的时候,他居然骑的还是赤兔,而当时他已经是五十几岁了。这显然是经不起推敲的。当初吕布从董卓那里获得赤兔的时候,赤兔已经可以在战场上使用了。那一年是公元190年。关羽获得赤兔马的时候,已经大约过了超过十年。等到关羽走麦城的时候,已经是公元221年了。也就是说,就算当初董卓赏给吕布的是一匹刚出生的小马驹,到关羽死的时候,赤兔马也有三十一周岁了。而从动物学角度上讲,一般马的寿命只有三十至四十岁,一般大体力劳动的则更短。也就是说,赤兔马当时就算不死,也已经是只能躺在马厩里养老的高龄马了,不可能再上战场驰骋了。

所以说赤兔伴随关羽的情节显然与事实不符。那么如果我们仔细比较貂蝉和赤兔马的身世,就会发现很多的巧合。貂蝉和赤兔马都是经由董卓到吕布然后到关羽这里。这难道只是单纯的巧合吗?有人考证说“赤兔”其实就是“貂蝉”,两者是一体,罗贯中用赤兔来隐喻了貂蝉在白门楼以后的身世发展。

这种说法认为,从名字上来看,“貂蝉”和“赤兔”存在着一一对应的关系。貂蝉的真名叫任红昌,赤兔的“赤”字就是刻意对应了这个“红”字。如果这么说来,“兔”字又是对应什么呢?事实上,罗贯中就是用“兔”字来代表貂蝉本人的身份。

在人类历史上,几乎所有的人类文明在进化过程中,都曾经经历过母系社会。而就是从母系社会开始,人类才逐渐有了宗教崇拜。于是,在当时作为主导性别的女性就成为神的代表。中国古典神话里,至今还保留了不少女神的形象,比如女娲。她们对社会历史的影响,一点儿不逊于男性形象的神。在男性主导的社会里,女性就被赋予了“阴”的属性,所以女神崇拜也叫阴神崇拜。而作为自然界具有“阴”这一属性的最大的实体——月亮(太阴),也自然成了阴神崇拜的图腾物。所以,中国的阴神崇拜的宗教也叫“拜月教”。

说到这里,我们就能解释前面的问题了。貂蝉就是某个地下阴神崇拜宗教的成员,而且地位颇高。中国民间一直有“貂蝉拜月”的说法,就是一个证明。

嫦娥一直是中国民间传说的主管月亮的女神,她也经常成为很多拜月教崇拜的偶像的具体代表。而她的宠物玉兔,作为最接近女神的生灵,被用来做教内重要人物的象征。这也就是罗贯中用“兔”字来代表貂蝉身份的理论依据。

于是有人推断出“赤兔”其实指的就是“貂蝉”。罗贯中是用密码的形式记录了貂蝉的后来去向。

所以,其实貂蝉在白门楼事件以后,就和关羽在一起了。而更大的秘密是,貂蝉其实就是被关羽点化入教的,并授予教职。而关羽收貂蝉入教的很大原因是:他本人由于是男性身份,虽然身份较高,但无法进一步提升地位,所以让貂蝉入教并把她捧为祭祀神官,然后通过控制她来获得控制整个教会的目的。

当刘备占据整个西蜀地区以后,关羽就主动要求镇守荆州,于是关羽就成了当地的最高指挥官,他可以利用一切条件来发展他的宗教组织,他和貂蝉在教里的地位也空前提高。

在以后的时间里,荆州以其便利的地理位置和交通条件以及丰富的物产和发达的经济,促进整个教团迅速地发展起来。但是好景不长,随着教团势力和财富的迅速增加,原本依靠宗教信仰结合起来的组织,此时内部开始出现了裂隙。人类的逐利性开始引起各种势力的明争暗斗。同时,貂蝉也开始对自己的傀儡地位有所不满,逐渐利用部分教徒对自己的崇拜来壮大势力。当她觉得羽翼丰满后,便逐步公开地和关羽分庭抗礼。

一开始,过于自负的关羽对貂蝉的行为根本没有放在眼里。在他看来,貂蝉不过是自己手里的一个任意摆布的木偶而已。结果,长期的忽视使得貂蝉的势力越来越大,等他醒悟过来时已经有些晚了。于是,一场激烈的暗战在荆州逐步升级。当两派人争斗得两败俱伤的时候,更大的危机已经悄悄逼近了这里。

当荆州内部权力争夺的消息被密探带回东吴以后,东吴方面就意识到夺回荆州的最好时机已经到来了。与此同时,曹操方面也开始觊觎这一片土地。而关羽在这时候,依然没有认清形势,居然很贸然地去主动进攻曹操。于是,东吴趁机出兵,一举拿下了内部已经混乱不堪的荆州,并很快杀死了关羽和貂蝉。

但是,势力庞大的教团并没有被瓦解,而是逐渐地转入地下。到后来,魏国统一了以后,庞德后人进入荆州,大举屠杀关羽家族极其党羽,教团这才分裂开来,并彻底隐藏到民间,从此在所有正史中销声匿迹。

在后来的漫长岁月里,这个宗教组织时兴时衰,不时地对中国历史产生一定的影响,但又往往迅速消失了。在后来的发展过程中,他们逐渐蜕变成一个势力集团,发展为以关羽等形象为神璟的兄弟会组织,而最早的女神崇拜被彻底抛弃,甚至彻底禁止,并且对少数的原教旨主义者进行残忍地杀戮。于是貂蝉这一派系在上千年的不断迫害与残杀中,彻底消失了。罗贯中作为这一少数派系的幸存者,为了将事实公布于众且又希望保全自己的性命,所以不得不采取隐喻的方式在自己的著作中交代一切。

持这一说法的人还分析了关羽的封号与武器等。他们认为,对于貂蝉,罗贯中使用了“月”字和“兔”字等符号来象征。而对于关羽他则使用了“青”字来作为指代,这是将关羽的封号“汉寿亭侯”的“寿”字的上半部,和代表貂蝉的“月”字结合而产生的。同时,“青”作为一种颜色和貂蝉名字里的“红”字相对应。在中国民间传说、戏曲里,关羽一直穿一身绿色衣服,就是来源于此。

罗贯中生怕后人无法揣摩出他的用意,又特意为关羽编造了他的著名的武器——“青龙偃月刀”。其中又隐藏了“青”字和“月”字来暗示后人。而罗贯中之所以用刀给关羽做武器,就是希望能引起后人的注意,继而希望后人能从中看出破绽。因为汉代的时候,军队里根本就没有长柄大刀这种武器。

公开的假象

无论是在历史中还是现实中,刚者居多,柔者居少,若能以柔为主,寓刚于柔,其表现方式往往就是“柔道”。

柔中含刚,刚中存柔,刚柔相济,不偏不倚,是中国人的处世之道。这一理想化的处世方式,一个小小的太极图表现得最为形象:在一个圆圈中有一条白色的阳鱼和一条黑色的阴鱼,阳鱼头抱阴鱼尾,阴鱼头抱阳鱼尾,互相纠结,浑融婉转。

中国历史上的许多以“柔道”处世,以“柔道”治国的成功事例,早已证明“柔道”比“刚道”更加行之有效,其事半功倍、为利久远,更是“刚道”所远为不及的。

北宋时的王曾,就是这样一位擅长“柔道”的高手,他在权臣的高压统治下,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忠实的拥护者和追随者,制造了一个公开的假象,瞒天过海,终于扳倒了对手。

丁谓是北宋真宗时一个有名的权臣,他多才多艺,通晓诗画,精通音律,被重才的宰相寇准推荐为自己的副手。其实,丁谓是一个善于趋炎附势的小人,他一旦得势后就陷害忠良,一手遮天,最终被后来的宰相王曾以“柔道”除掉。

宋真宗病逝,仁宗即位。此时王曾也被拜为宰相,与丁谓同朝为官。他对丁谓的揽权专横行为也十分不满,一直想方设法除去丁谓,但是丁谓处事机敏,他清楚自己坏事做尽,朝臣们都想除掉自己,所以他极力限制朝臣与皇帝接近,担心有人会乘机参劾自己。朝中大臣虽然都想谋除丁谓,但是苦于丁谓不准朝官单独留在皇帝身侧奏事,只能无可奈何地任凭丁谓为所欲为,而难以有所动作。王曾在这种情况下,一直将自己伪装成为丁谓的忠实拥护者,凡是朝中的事情,只要是丁谓说的,一切都顺从,从不顶撞反对,丁谓说一,王曾从来不说二,这样一来,丁谓渐渐放松了对王曾的警惕。

有一天,散朝以后,王曾对丁谓说:“我自己没有儿子,想把我哥哥的儿子过继过来作为继承人,此事想请皇上恩准,但是我又担心大人会误会我,所以不敢单独留下来奏明此事。”丁谓见王曾所说的也不是什么大事,王曾又一向顺从自己,便对王曾说:“你尽管留下无妨。”于是王曾得以单独觐见皇帝。

王曾凭借出色的演技,终于骗过丁谓,得到了扳倒丁谓的机会。于是他面见仁宗,递上奏折,历数丁谓这些年来所做的坏事,其中还有丁谓伙同内侍擅自改动先帝陵墓建造计划等事情,仁宗见了非常吃惊,几天以后,就下诏免去了丁谓宰相之职。不久又发现丁谓曾勾结女道士刘德妙欺君罔上,搞妖邪之事,结果数罪并罚,被仁宗贬到崖州,做了一个司户参军。

丁谓靠逢迎起家,成为真宗末期、仁宗初年一个独揽大权的权臣,面对这样强大的政治对手,如何与之对抗并且将其除去,的确是一件难事。王曾用心良苦,刻意筹划,先是事事顺从,一味忍让,用公开的假象迷惑他。可见官场如战场,真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可以为了保护自己而听命于政敌,并与其结为朋友,一是麻痹敌人,二是保护自己,让敌人暂时逍遥法外,然后伺机而动,置对方于死地。王曾的做法在当时的情况下可谓是万全之策。

附论:

奸臣得势的技俩

宋真宗初年,权臣王钦若得势的时候,丁谓专投王钦若所好,对他唯命是从。王钦若被罢免了宰相官职以后,丁谓又采取欺骗的手段获得了寇准的信任,得以接近真宗。一旦接近真宗后,他便劝真宗修建宫殿。当宋真宗命他总管建宫之事时,他就借机大肆铺张,不惜扰民害命;后来丁谓与曹利用同时出任枢密使,掌握军机大权。曹利用早与寇准结怨,对寇准怀恨在心,丁谓本来是由寇准推荐才得以进宫,但是因为不久前寇准曾当着群臣的面对逢迎自己的丁谓所表现出来的奴才相进行公开地嘲讽,丁谓由此衔恨,他与曹利用联手对付正直的寇准。

天禧四年(公元1020年)宋真宗卧病不能理政,皇后刘氏开始公开干预朝政,因为寇准曾经铁面无私地惩治了刘皇后的不法亲戚,刘皇后一直对寇准恼怒万分,此时自己执掌权柄,自然要乘机报复,这样在朝中就形成了以刘皇后、曹利用和丁谓三个人为核心的反寇准势力集团。

宰相寇准见刘、曹、丁等人势焰熏天,而真宗卧病在床,于是进宫私下建议真宗,要求他以社稷为重,传位给众望所归的皇太子,并选择真正干练的大臣辅佐朝政,并说:“丁谓、曹利用等人乃奸佞小人,万万不可辅佐少主。”真宗当时病重,心有传位之意,对寇准的建议表示采纳,并要他布置准备。可惜寇准醉酒走漏风声,此事被丁谓得知,于是他串通刘皇后,在真宗面前诬告寇准,说他挟太子夺权,意图架空皇上。真宗昏聩,即刻免除了寇准的宰相职务。同年七月,将丁谓升为宰相,丁谓上台,更加排挤寇准,一月之内三黜,把他远贬为逼州司马。

丁谓执掌宰相大权以后,宫内恃靠刘皇后,一时间势夺朝廷内外。朝中另有一个宰相李迪,与寇准关系很好,丁谓就勾结刘皇后无中生有,诬陷李迪结党营私,把他贬到衡州,当时有人对丁谓说:“李迪如果死在衡州,丁公如何受得了世人的议论。”丁谓却大言不惭地笑道:“不过他日好事书生记载此事时,写上一句‘天下惜之’罢了。”果然,丁谓在传达皇后的懿旨时,有意让传令的太监在马前头悬挂带穗的宝剑,示意李迪皇上要杀他,诱使李迪自裁,幸亏李迪的儿子及左右相劝,李迪才免于枉死。寇准在李迪被贬的同时,又被贬到雷州,做一个司户参军。太监受了丁谓的指使,传令时也装扮成杀气腾腾的样子,寇准坚持要看圣旨,揭穿了传令太监的假面具,太监被迫告知寇准实情,丁谓伪饰杀人的阴谋未能得逞。

在寇准等人相继被贬以后,丁谓成了朝廷里只手遮天的人物,他恣意妄为,骄横跋扈,一时朝野为之侧目。当时京城流传民谣“欲得天下宁,当拔眼中钉(丁);欲得天下好,莫如召寇老。”讽刺丁谓当道弄权,向往正直之臣寇准返京执政。

癫狂示弱的求生之道

中国古代有很多的权豪要人都喜欢养门客,是为幕僚制度,他们将很多有识之士笼络到自己门下,为自己出谋划策。有些人借助这一渠道脱颖而出,但是也有很多人因此而断送了自己的前程,问题的关键在于能否选好自己要加入的豪门,若是助纣为虐,即使对方的权势再高,也应该及时放弃,否则等待自己的就只能是一个火坑。明朝的风流才子唐伯虎就是这样一个不幸掉进火坑后又侥幸逃出的例子。

唐寅字伯虎,是明朝的文学家、书画家,他与祝允明、徐祯卿、文徵明齐名,人称“吴中四才子”。关于唐伯虎的故事我们能说出很多,其中最著名也是流传最广的莫过于《唐伯虎点秋香》了。不过我们今天要说的,是唐伯虎的善于伪装,正是他的善于伪装使他逃过一劫,在险恶的政治斗争中保全了自己。

明太祖朱元璋在分封诸王时,把第十七子宁王封在大宁。在朱元璋的这些孩子里,以燕王最为善谋,而以宁王最为善战。燕王靖难起兵之时,用计将宁王迁到北平,后来又把宁王迁到江西。到了弘治年间,朱宸濠继承了宁王之位。到武宗时,宁王见皇帝整日沉溺于游乐,不理朝政,认为有机可乘,便图谋不轨,他向宦官刘瑾行贿,恢复了被削夺的护卫,但是刘瑾倒台以后,宁王的护卫又被取消,于是他又勾结皇帝身边的亲信钱宁,再一次恢复了护卫,当时,术士李自然等人迷惑宁王,说他有奇异之相,当为帝王,又说南昌城东南有天子气。宁王本就是有野心的人,这就更使他的野心迅速膨胀起来,他特地在城东南建立了一座阳春书院,并且用重金到处搜罗人才,打算发展自己的势力,为起兵争夺皇位作准备。

宁王久闻唐伯虎的盛名,于是特地派人带了重金去苏州礼聘他。唐伯虎不知就里,以为宁王是真正爱才之人,所以欣然前往。到了南昌以后,宁王让唐伯虎居住在别馆,待为上宾。但是唐伯虎在南昌住了半年以后,渐渐感到气氛不对。他发现宁王经常抢夺民宅,强抢民女,还豢养一群强盗,打家劫舍,无恶不作,当地官员无人敢管。唐伯虎眼见他的所作所为都是不法之事,觉得自己已经跳入了火坑。不久唐伯虎又发现宁王有谋反之心,令他大吃一惊,他开始想办法脱离宁王的掌控,但是怎么才能脱身呢?

唐伯虎不愧是一位出色的“演员”。他把自己伪装成一个癫狂大王,从此,他的饮食起居一反常态。宁王派人给他送东西,他佯装发狂,借着酒醉,脱去衣服,赤身裸体,当着来者的面跑来跑去;他蓬头垢面在街上捡吃垢物;他把自己伪装成一个色情狂,见到妇女就拼命地追……为了保住性命,唐伯虎表演得惟妙惟肖,使所有的人都相信他已经发疯。宁王得知了这些情况以后,对周围的人说:“谁说唐伯虎是个才子?不过是个癫狂之人而已。”

于是宁王把唐伯虎赶出了宁王府,唐伯虎就平平安安地回到他的苏州老家了。

后来,宁王果真发动了叛乱,他以庆贺生日为名,设宴诱骗地方官员进府,然后公布了他的反叛计划,并将不跟从他反叛的官员全部杀掉,随后宁王亲率舟师去攻打安庆。当时明朝的巡抚都御史王守仁和吉安知府伍文定急忙派兵会剿。王守仁先把宁王的老窝南昌攻下,不久抓住了朱宸濠,平定了叛乱。

宁王叛乱平定后,那些被他礼聘为上宾的门客们,都被列为叛党,砍头抄家,无一幸免,只有唐伯虎,因为早有察觉,佯装癫狂及早地脱了身,所以没有受到什么株连。

唐伯虎能够早早脱身,就是因为他及时察觉到这个宁王是个靠不住的人,但是明确脱离这个集团可能会招来杀身之祸,于是唐伯虎使用伪装计,把自己伪装成一个色情狂,使宁王对他失去了兴趣,从而得以脱身,保全了自己。

说完唐伯虎,顺便说说春秋时期郑国的庄公,他也很善于伪装自己,也是一位出色的“演员”。庄公是武公的长子,他的母亲叫武姜。武姜生这个儿子的时候难产,差点儿死去,就给这个孩子起名叫“寤生”,非常不喜欢他。但是由于这个孩子是长子,理所当然被立为王位继承人,于是武姜就想方设法地向武公进谗言,要求废掉他,立她的小儿子共叔段,可是都被武公拒绝了。

按道理说,寤生和共叔段都是武姜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是武姜的所作所为确实让人难以理解。

武公去世以后,寤生继位,是为庄公。武姜还不死心,与共叔段密谋,想要取代寤生。他们想先建立一个根据地,于是武姜就跟庄公说:“你现在是国君了,总应该给自己的弟弟一块封地吧?”庄公答应了,并且对母亲说,除了国家的军事重地,其他的地方让弟弟随便挑选。

于是武姜帮共叔段挑选了一个地势险要、经济发达的城市。庄公的谋臣对他说:“你不应该封给共叔段这座城市。”庄公却说:“多行不义必自毙!”

其实这时候庄公早对母亲和弟弟的所作所为有所察觉了,但是因为没有证据,所以他就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果然,共叔段得到了这块封地以后,立刻招兵买马,扩张势力,日夜策划推翻庄公的统治,尽人皆知。

但是,庄公表面上仍然装做不知道的样子,有大臣向他反映共叔段要谋反的事情,他都表示不相信,于是武姜和共叔段更加明目张胆,积极准备谋反一事。殊不知庄公趁他们不备,早已经暗中派人探明了他们谋反的进程,对他们的行动了如指掌。直到确实得到了共叔段叛乱的具体日期,并且得到了武姜准备为共叔段进城而打开城门里应外合的谋反证据以后,庄公才突然发兵,打得共叔段措手不及,成为了庄公的阶下囚。

这时,武姜和共叔段的谋反证据确凿,谁也无法抵赖和狡辩,于是共叔段自杀,武姜被关进地牢,庄公的地位从此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巩固。

庄公面对弟弟的篡位行为不动声色,其实是在寻找战场的制高点。他假装无能,不露锋芒,使对手放松了警惕。于是共叔段就公开地、明目张胆地作叛乱准备,弄得尽人皆知,最终庄公一举擒之,为天下舆论所认同,这样大家都知道是共叔段咎由自取,就不会有人说庄公容不下自己的弟弟了。

“暗藏杀机”的制胜策略

明代的奸臣严嵩父子因为受到嘉靖皇帝的信任,权倾朝野,不可一世。他们父子经常肆意迫害忠良,还强占土地、索要贿赂,搞得民不聊生,百姓怨声载道。对于严嵩父子专权的行为,当朝官员纷纷上书,揭发他们的罪行。但是因为严嵩受到嘉靖皇帝的信任,一时不但无法制止他们的罪行,反而使“倒严”势力受到多次的打击。很多正直的大臣,如杨继盛、沈炼等人,都被严嵩迫害致死。

徐阶正是在严嵩炙手可热的时候,进入了内阁。两人共事近十年,史书上记载:徐阶“肩随嵩者且十年”。就是说徐阶表面上一直追随在严嵩左右,从不敢与严嵩平起平坐,只是尾随其后谨慎行事。他一方面防备严嵩对自己下手,另一方面伺机“倒严”。

严嵩多次设计陷害徐阶,徐阶装聋作哑,表面上十分恭顺,从不与严嵩争执,甚至把自己的孙女嫁给严嵩的孙子,不管在人前人后,只要说到严嵩,徐阶总是赞誉有加,还经常上门联络感情。严嵩的儿子严世蕃对他多行无礼,他也忍气吞声。虽说严老狐狸还把他当对手,但徐阶的行为却也或多或少地打动了他。时间长了,严嵩认为徐阶毕竟只是个小角色而已,不用再费多大力气。徐阶的演技慢慢出神入化,骗过严嵩的双眼,使得严嵩充分相信自己的判断。于是在经历了大起大落之后,朝局又一次恢复了平静,双方暂时处在了休战状态。

然而在这片刻寂静的背后,徐阶正密切注视着严嵩的一举一动,上朝、退朝、应酬、结伙。他耐心地审视着这位“老江湖”各种举动,在寻找破绽的同时,他也在不断地向敌人学习权谋与手段。在日复一日地观察与揣摩中,徐阶渐渐缩小了自己与对手的差距,他已经成为了一个足智多谋、深不可测的人物。

嘉靖四十一年(公元1562年)徐阶得到了一个好机会,他暗中支持御史邹应龙告发严嵩父子,等到邹应龙的奏疏呈给皇上以后,徐阶却又特地跑到严嵩府上去拜谒严嵩,对他讲了很多安慰的话。这一行动使得严嵩深受感动,叩头致谢。严世蕃也率妻子乞求徐阶为他们在皇上面前说情,徐阶满口答应。

徐阶回到家中,他的儿子徐蕃迷惑不解,说:“你老受严家父子的侮辱、陷害,已经那么多年,现在是该出口气的时候了。”

徐阶佯装十分生气的样子,骂徐蕃说:“没有严家就没有我的今天,现在严家有难,我负心离去,会被人耻笑的。”严嵩派人探听到这一情况,信以为真。

严嵩已去职,徐阶还不断地写信慰问他。严世蕃也说:“徐老对我们没有坏心。”

殊不知,徐阶只是看皇上对严嵩还存有眷恋,且皇上又是个反复无常的人,严嵩的爪牙还在四处活动,时机还不成熟。

回到家乡的严嵩并没有吸取教训,也没有对自己的行为加以收敛。他的儿子严世蕃被充军到广东,只在那里待了两个月就逃回了原籍。

父子二人继续为恶,聚众谋反,皇上立刻下令将严世蕃等逮至京城。到了这个时候,严世蕃仍然满不在乎,他说:“任他燎原火,自有倒海水。”他聚集党羽私下谋划,认为在自己的罪行中,行贿已经是无法掩盖的事实,但那不是皇上所深恶痛绝的地方,再加上杨继盛、沈炼之事,这样既可激怒皇上,又可得到赦免。而“聚众以通倭”的罪名大,必须设法删除。再谋划好了以后,他又让他的党徒四处宣扬,让人误以为这样的罪行才可置严嵩父子于死地,于是主持审理这一案件的大臣就听信了传言,草拟了这一内容的疏稿,准备进呈给皇上。

他们先将疏稿带给徐阶过目,徐阶对这一切都早已心中有数,但是他故作不知,问道:“疏稿在哪里?”主审大臣赶紧给徐阶看他们草拟的疏稿,徐阶看后屏退左右,将他们带到内室,对他们说:“你们想判严公子死罪呢,还是想让他活命?”几位大臣说:“写上杨、沈之案正是要判他的死罪。”而这时徐阶却告诉他们这么写正是中了严世蕃的奸计。几位大臣这才醒悟过来。此时徐阶从袖中取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疏稿,三人一见,喜出望外。疏稿中历数严世蕃的恶行,特别突出了他的“潜谋逆反”。把皇帝心理揣摩透了的徐阶,知道仅此一点,就能置严世蕃于死地。

果然不出徐阶所料,上书以后,皇上震怒,严世蕃被判斩首,严嵩被贬为庶民。徐阶的韬光养晦使他笑到了最后,难怪严世蕃在狱中说:“先取徐阶首,当无今日事。”徐阶终于使恶贯满盈的严嵩父子得到了惩罚。

官场如战场,若是实力不足,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惹是生非,应该息事宁人。与此同时,应该培养自己表演的能力,以迷惑、麻痹对方。好的演员总是韬光养晦,伺机而动,通过精心筹谋,便可制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