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星的身体,并没有跪下去,他虽然有那个动作,心里面也是那样打算的,可这膝盖到了一半的时候,突然不知道被那儿来的一股里所阻碍着,怎么也跪不下去,那怕是他运起了部分灵力,想要破开这道阻力,却也显得不切实际,那实在是太过于强悍,强悍到他的身体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他的目光,停留在沙霸天的身上,有些不解的味道,很显然,这等灵力是对方施展出来的,只是他不懂,为什么这个老头会阻止自己这样的举动。
他心中越是不解,越是疑惑,那看着老头的目光就更加的觉得诧异,这一刻,沙老头突然之间笑了起来,就这般顺势一带,整个人已经做到了先前柳寒星所处的位置之上,这扬起葫芦,又是猛的一口喝了下去,等那喉咙之中的咕咕声消失殆尽的时候,他才缓缓的说道:“小子,你要是叫我一声前辈,这倒没有什么不妥,好歹我曾经和你的,和剑圣齐名过,你和他有关系,这点不假,但我老头子这辈子,最受不得的就是这些繁文礼节,麻烦,看着都让人头疼,更何况老头子八字轻,也受不起你这般大礼!”
跪也跪不下去,又被他这么一说,柳寒星自然也不好再坚持,更何况,他原本就是一个洒脱的人,这心里面对于这些举动,也是反感得很,当然也就作罢了那主意,沙霸天见他双膝已经不再用力,这也明了了对方的想法,当下收了灵力,柳寒星一下子站了起来,沙老头这身子,稍微的侧了下,这空出来的右手,就这么轻轻一带,已经将柳寒星拉到了座位上,将手中那葫芦,递了过去:“小子,昔日和柳如惠虽然交过无数次的手,这武功切磋也好,好勇斗狠也罢,那当真是十分的尽心,可唯独是这个喝酒,让老头子我很扫兴,你说像他那样的一个江湖人,这剑法有这般的精妙无双,怎的就不会喝酒呢?”
他这话语里,自然包含着一种十分失落的味道,似乎这柳如惠不会喝酒,对于他而言,就是一件极大的憾事而已,这让柳寒星也有些糊涂的味道,他虽然喝,但从来不曾喝过这样浓郁的烈酒,接过酒葫芦的那一刹那,那迎面而来的感觉,让他险些有点把持不住的姿态,当然,眼下可不能丢了面子,那就是一个字,忍,忍者都要喝,虽然只是一小口,但入喉的那种感觉,就如同是被火烧了一般,说不出的难受,而这眼睛里,似乎都有一丝的泪花涌了起来,团团的转,都是男儿有泪不轻弹,看样子,在这东西的面前,有些不靠谱的味道。
“小子,你不错!”沙老头是个常喝酒的人,又怎么会看不出柳寒星当下的状态,这样的人,让他多少有些欣赏的味道,不为别的,就只为这样的举动,而柳寒星也只能向他抱了抱拳,连说话都显得十分的困难,而这个时候,沙婉儿提着一壶热水,刚好走了过来,将这一幕完完整整的看在眼里,忍不住轻轻的皱了皱眉,将那热水往沙老头面前这么一放,似乎有些不悦的姿态:“你说你这老头也真是的,人家不能喝吧,你非要他喝,你真当人人都跟你一样,是个地地道道的老酒鬼是吧,也不看看,有谁能受得了那般烈的黄汤!”
这番话,可是丝毫没有给老人面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滴,沙霸天这般的人物,被这个小女孩这么一阵说,别说恼怒的神色了,甚至连大话都不敢多说一句,他急忙从柳寒星的手上,拿过了那就葫芦,整个头也低埋着,这时候给人的感觉,就仿佛是真做错了什么事情一般的小孩子,给那家长先生正教育着呢!
这或许也算得上是一种奇妙的事情了,这世间事,原本就是一物降一物,并没有什么不妥,沙婉儿见他这般的反应,也就不能再接着训斥下去了,不过这样的场面,还真让人有些笑意,连带着先前的那种尴尬的情绪,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沙婉儿缓缓的给所有人得碗里,又补上了开水,这才接着说道:“我这个爷爷,不靠谱得很,很多时候就像是个小孩子一般,那,看样子你们也算得上是他的故人,我现在就去给你们准备几个小菜,舒缓一下这疲乏的身子!”
她话说道这儿的时候,这眼神不经意之间在柳寒星得身上停留了片刻,却又很快的转了过去,这其他的人,或许都没有注意到这个小女孩这突来的小举动,但是在沙老头的眼里,那可是当真看得十分的分明,也自然知道他心中的想法,当然,这也算是正常,少女得心,就如同那初春的萝卜,香脆着呢,更何况这个少年人,他沙老头看着,也觉得十分的顺眼,在他的身上,俨然能够看到昔日柳如惠身上所善发出来的光彩,更何况,这事要是真成了,那乖乖的,还得了,以前称兄道弟的两个人,突然之间就大了一辈,这想起都是一件搞笑的事情,沙霸天想到这里,也没觉得自己的思绪显得有些复杂了些,对着那沙婉儿,说了声去吧!
有了这句话,沙婉儿自然是蹦跶这去了,她这心里面还有些快活,想必是心甘情愿做着某些事的时候,都这般吧,等她的身形走远了几分,沙老头这才有些调侃的说道:“少年人,我老头子算是托了你的福,要知道,这小妮子肯亲自下厨,那可是不常见的事情,待会啊,各位,那好吃不好吃,各位都得担待点,否则,我这老头子以后的日子,那可就不好过了,拜托拜托哈!”
沙霸天是什么样的人物,此刻却对一个小姑娘害怕到这般的地步,这要是放在江湖上,估摸着也算得上是一个笑话了,众人也不好去说些什么才好,纷纷端起那碗,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就这般稍微停顿了一会,等那气氛消失了许多,这沙老头才接着说道:“那,我老头子虽然上了年纪,但也并不糊涂,你们可不是为了同一件事情,到我这小酒馆里来的,这鬼姬圣母嫁女儿的事情我是知道的,那你们三位,又是为何呢,看得出来,你们似乎也在被什么人打着主意?”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萧长恭也自然不做隐瞒,像刀狂这样的人物,钱财势力,都是打动不了他的,也自然用不着顾忌,而其他的那些人,目的也很明显,无非就是要护送这所谓的剑谱和这位仇大小姐,也不是冲着自己而来,当然,这件事情,毕竟关系重大,人前人后,还是长个心眼的好,所以稍微的停顿了一下,也算是酝酿心中的情绪和措辞吧:“沙老爷子不亏是江湖中的老前辈,一下子就看出了其中的要害,的确,我们可不是仇家小姐的护卫,而是为了躲避某些人,算了,既然有缘,告诉你们也无妨,这位是李小姐,燕南卫李将军的女儿,因为遭到后母迫害,这才为了前往南疆寻将军而来,柳兄弟因为路见不平,这才出手相助,有所隐瞒,还望诸位见谅!”
“哦,原来是这样啊!”沙老头又猛的喝了一口酒,似乎此刻对这样的一个答案,并不是很满意,他的目光,在伍姬茹的身上打量了一下,然后又停到了萧长恭的身上:“这位兄弟既然说是缘分,又为什么不全盘托出了,这套说辞,可让老人家觉得有些不相信的味道,这燕南卫李将军,我也曾见过,是个固执的汉子,她的女儿,我也见过,可不是这般摸样哦,难不成时隔几年,大变了样,连我老头子这双眼睛,都变得昏花了吗?”
额,被他这么一说,也算是点了个明白,萧长恭自知对方已经察觉自己在说话,他原本还打算要隐瞒得算盘一下子落了空,这心里面也暗暗的叫了声不好,但此刻,还要去刻意的掩饰,那未免就显得有些矫情了,也是,有些事情吗,原本就是隐瞒不住的,迟早要让人知道,所以酝酿一下的同时,他正准备开口说话,而这一刻,伍姬茹突然间站了起来,神色显得有些凝重的姿态:“不是小女子诚心要瞒诸位,只是这间事情,牵连甚广,而且事关重大,小女子也不敢随意在人前说个明白,既然到了眼下的光景,那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我不姓李,也不是什么李将军的女儿,更没有什么庶母要迫害嫡子之类的说辞,我姓伍,全名叫做伍姬茹,是燕国的落魄公主,只因为齐王伍卿突然兵临王城,祸起萧墙,这才无奈逃出,目的就是为了要去南疆,寻求燕南卫李将军的支持,起兵讨伐叛逆,这其中有所隐瞒得地方,还望诸位,特别是柳大哥见谅!”
这番话,自然说得在场的人,都有些震惊的味道,的确,眼前这女子,虽然是一身素衣的平民装扮,但容颜举止之间,仍不可避免的流露出一种大家闺秀的感觉,沙老头知道她不是普通的人,却决计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是什么燕国公主,当然,这原本对于江湖人来说,也没有什么,反正是初次相识,全当是听了个故事而已,但柳寒星却不同,他就算是面上再怎么的平静,这心里面无疑都是波澜乍起,翻涌不断,毕竟,将军女儿,和什么燕国公主,那还是有着本质的区别,原本只认为是家事的行程,突然被扣上了一个王室的帽子,那就变成了所谓的国事,甚至以燕国的影响力,这无疑将会是决定天下未来走向的绝顶大事,这又如何能让他不感到震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