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时光,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那一首曲子,似乎很长,虽然节奏不快,但若仔细去听得话,可以很清晰的感受到那笛声之中似乎隐藏着一个苍老的故事一般,有喜悦,有悲伤,有高高兴兴,也有凄凄婉婉,直听得仇如莎的情绪,都跟着波动了起来,那一曲终时,萧长恭缓缓的收起了长笛,这才回过头来,将这那衣袖,在这女人的眼角上轻轻的檫拭了一下,声音也显得十分的温和:“听过我这首曲子的人不少,但是能够像你这般,为了它感动得落泪的女子,我今生遇到的还是第一个,惹你哭了,反倒是我的不对了,这女人嘛,还是笑起来的时候还看一些,你说是吗?”
被他这么一说,仇如莎才反应了过来,或许是太过于投入的缘故,居然连什么时候开始泪流的都不知道,一个女人,在一个陌生的男人面前展现出这么脆弱的一面,就算是她这般洒脱的女人,也有些轻微的羞涩味道,更不知道为什么,这般拭泪的亲昵举动,在她的内心看来,居然没有丝毫排斥的味道,这也算得上是第一次吧!
她甚至有种感觉,如果这样的场景,能够就这般一直的持续下去该有多好,但这显然是一件不可能的是事情,她是有婚约的人,这一次南下,也是为了这个目的,司马家是南武林有名有望的世家,而司马卿更是年轻人之中的翘楚,不知道有多少的女子想要嫁进司马家的大门,在说了,这门亲事是鬼姬圣母和司马老爷子商量定下的,母亲的性格,她自然是十分的清楚,那是个说一不二的主,即便是作为她的女儿,也未必就能让她改变主意,就如同那笛声中的少女一般,从爱之深到爱不得,再到别离苦,空相思,无疑不像她的心思一般:“情有所至,让萧大哥你见笑了,我这也是被这笛声吸引而来,不免打扰了萧大哥的雅兴了!”
“仇小姐这说哪里的话,我也是这半夜睡不着,胡乱的吹的,贻笑大方,只盼没有污了小姐你的耳朵才好!”萧长恭将那衣袖收了回来,这目光也不敢再仇如莎的身上做过多的停留,一个女人,大抵在这泪花闪闪的时光里,显得更加的妩媚动人,萧长恭不敢看,所谓的儿女情长,对此时的他而言,是最不该有的事,所以他刻意的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眼光,朝着那夜空眺望了过去,月亮高挂,圆圆的,倒是没有辜负这将近月半的恩赐,连带着那些不断闪烁得繁星,映在人的眼帘里,看起来格外的漂亮,似乎有种朦胧的诗意感觉,此情此景,让这个男人的心,不由得轻轻的眨动了一下,似乎刹那间,有什么思绪一般。
“萧大哥,我听你吹得这般深邃,像是个有故事的人,这笛声里面讲的是你自己吗?”仇如莎一下子转了话风,那些无谓的客气话,说说也就得了,要上瘾那就显得有些矫情了,可她这一文,反倒让萧长恭有些犹豫的味道,似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他的目光,停留在哪远远的月色之上,稍微的停顿了一下,这才缓缓的回答道:“很多人只觉得这笛声好听,像看见了风景一般,又有人觉得它很伤感,凄凄婉婉的,让人心也觉得难受,仇姑娘倒是个行家,一下子就能听得出这笛声之中含有故事,其实呢,这也不是我,而是我的师傅为了我的师娘而写的!”
“那这样看来,你师傅还是个重情之人啊!”这句话倒是句心里话,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仇如莎的心,有些矛盾的味道,她一方面希望这个故事是围绕着这个男人展开的,另一方面呢,却又不希望和他又任何的关联,前者是因为,这情深的男人,或许更加的令人着迷,特别是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后者嘛,如果真有女人走进了他的心扉,那么这一辈子,恐怕他都无法再将她遗忘了,不过看来,似乎是自己想得太多了,不论是还是不是,这一切,都和自己没有太大的关联,注定只会是路人,又何必动了什么真感情。
想到这里,她突然间笑了笑,自己这样的举动,就和花痴一般,这也未免太不符合那高冷的风格了,要是让母亲知道,不知道又会作何感想,她的目光,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下这个男人,只见他的眼神,一直盯着那月色,似乎还沉浸在思绪之中一般,这心里面也轻轻的舒了一口气,她的心,似乎跳得远比平常快了几分,特别是看着那脸颊的轮廓那般分明的时候,这种感觉就变得更加的明显了起来,感受到自己这样的变化,她急忙低下头,尽量的让自己的视线从他的身上挪了开来,这嘴里还低声的嘟囔道,好险好险,幸亏没有让他看到,否则就丢死个人了,我这是怎么了,仇如莎呀,仇如莎,人家不过和是素未平生,你在这边胡乱的起个什么劲,那司马卿虽然是母亲挑选的,但也算得上是仪表堂堂,人中豪杰,丝毫不比眼前这男人差,你这又是做甚呢,醒醒,别再这般了,成不?
这般自言自语,说话的声音极小,连她自己也未免听得清楚,更何况是萧长恭呢,他停了一会,也看了一会,然后又将那笛子放到了嘴边,轻轻的吹了起来,这一次,那声音就要比先前的小上那么几分,而且也显得平静的多,然人听着心里面都有着温和的感觉,慢慢的席卷了全身,原本还在一直为自己这样的莫名举动而纠结的仇如莎,突然间觉得心里面平静了许多,那那种扭捏感,也一下子消散了不少,她的思绪,也变得有些轻微的朦胧,抬头看着月亮的时候,只觉得入眼仿佛有两个一般,这一双眼,也有些睁不开的感觉,她的头,缓缓的向着萧长恭靠近了几分,然后缓缓的闭上了眼,就这般轻轻的依靠着,嘴里面冒出一句:“萧大哥,你知道吗,我可不愿意嫁给那个什么,我喜欢!”
她的话没有说完,整个人都已经睡了过去,气息显得十分的温和,这靠在人身边的时候,萧长恭能够清晰的看清楚那张脸,年轻女孩所特有的细嫩皮肤,果然光华水灵,就算是这般近距离的看起来,也没有丝毫衰老的迹象,白白的,连带着每个毛孔都收缩得十分的精致,一个女人如果靠得这般近,是没有那个男人能不起波澜的,但此刻的萧长恭,只是轻轻的笑了笑,这原本就是一首清心的曲子,自然也能摒除人心中的那些杂念。
他接着吹,也不去叫醒她,任由这个女人靠着自己,这一刻,从她的话语之中他明白,那个先前那般厉害的女人,在人后的时候,也是有一种小女人的姿态的,而且她已经很累了,否则也不会刚刚听到这笛声,就能这般深沉的睡去,她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反正醒来的时候,目光所及,是黑的一片,完全没有任何的光亮,仇如莎明白,这样的光景,已经离天亮不远了,因为天亮前的夜,才是最黑暗的存在,她稍微扭动了一下脖子,觉得这般长时间的一个姿势,让这脖颈之处,多少有些酸麻的感觉,可这不要紧,才猛然间发现有那么一个男人的存在,那分明就是萧长恭,眼神紧紧的闭着,就这般的呆坐着,从他身上那微微的湿气看来,应该在这里有好一会了,稍微清醒几分,仇如莎才想起昨天夜里的事情来,她忍不住将目光,又在这个男人的身上打量了一番,很显然,对方是为了不惊动自己的缘由,才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态的,看着这一幕,她的心里面不由得升起了暖意,脸颊上,轻轻的笑了笑,又将这头缓缓的放回它原本所在的位置,闭上眼,感受着对方身上所传来的温度,就如同先前一般,此时此刻,她在心里面暗暗的打定了主意,有些事情,原本就是人的一时冲动而已,而今天,该轮到她了。
大漠的清晨,原本就比其他地方要来得早上一些,当仇如莎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那远方的阳光已经有些洒落在她的身上,暖暖和和的,让人觉得十分的舒坦,微微的朝霞,在哪山的那边,看起来也格外的具有诗意,萧长恭早已经醒了,他依然那般坐着,没有挪动分毫,这目光看着远处的时候,有些轻快的味道,自从王城逃离之后,他已经好久没有这般,能在清晨的饿时候,静下心来看看日出了,当然,现在还是挺早的,说是大清晨也丝毫不为过,着一带都没有树木,视线可谓是十分的开阔,如果非要找点阻碍的话,或许不远处的那些小土丘上的城墙,还有些靠谱的味道,别看不起眼,这千百年来,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的血洒落在这片土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