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护卫,你可知道这王城之内,那儿有个废弃的城隍庙不?”伍姬茹试探性的问道,毕竟这个所谓的素衣护卫也是常年生长在宫中,而且为了所谓的忠诚,他们的身份也一直是出于保密状态,就连做出选择的时候,也都是从一些幼小的孩子之中挑选而来,所以对于这王城外的光景,大多数的也可谓是一片茫然,不知道也不是什么稀罕事,萧长恭被她这么一问,思绪开始翻腾了起来,约为停顿之后,他才有些不肯定的回答道:“这王城之中,除了东方没有之外,西南北三方,各有一个,我进宫的时候还只有十来岁,当时三个城隍庙都还香火鼎盛,也不知道这十多年的光景,到底那个荒废了!”
西,南,北三个方向各有一个,的确有些不好抉择,但联系着柳含星的身形,是往南方而去,她这心里面也就有了谱,当时搀扶着萧长恭的手,稍微这么一用力,身形转向南方,她抬起头,缓缓的看了看那天空,月亮已经缓缓的升起来了,虽然空气之中还弥漫着一种寒冷的味道,但这街上的路倒是看得十分的清楚,萧长恭也没有在说话,对方的举动似乎已经代表了抉择的方向,他本来也是糊涂,说什么也显得有些多余,还不如乘此机会,调节一下体内那有些凌乱虚弱的灵力,恢复一二,毕竟,前面还会遇到什么,没有人能够预测得到。
此刻的柳寒星独自坐在墙角,他闭目养着神,四下的环境显得十分的安静,但也清晰的可以看到一种残败不开的景致,这里如果说是城隍庙,或许只有那庙内的石像,还在证实着这个事实,但即便是如此,也有些蜘蛛网,分布在石像的四周,让这里充斥着一种长时间无人的味道,乞丐嘛,本来就是吃百家饭的,那儿住不是住,又何必计较是什么样的环境,所以,也就懒得来做收拾,在他们看来,就这样,或许还能够住得舒坦一些。
当然,这些和柳寒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他只是来等人的,等谁,自然是他口中的老乞丐,叶三通,那,叶三通又是谁,他也不关心,只知道他是主顾就行,当然,这一代的乞丐,却都是熟悉这个人的,这个年代还没有所谓的丐帮之类的组织,有的也只是三伍成群,混在一起,拜个大哥之类的江湖戏码,这叶三通就是这一代的扛把子,即便是这样,若不是柳寒星帮他除掉了鬼脚刘,这两个人,也就如同那海中水,山间木,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但既然柳寒星出了手,自然不能空手而归,虽然只有八十两银子,但这也不算什么小数字。
要不然,那个地猪儿能为了三钱银子,就和他扭着费,所以他今天必须在这儿等,不为别的,就为了还那个萍水相逢的姑娘为他垫上的银子,现在虽然已经入了夜,但还不是时候,对于乞丐来说,能够多讨点,自然是好的,不到街上完全关了门,没了行人,是断然不会收工的,更何况,像叶三通这样的人物,是不会赖这点小钱的,当然,他也不敢赖。
要知道,如果能够掌握整个区域,虽然只是乞讨为生,但那收入,比起那些正经的店家来,也差不到哪儿去,甚至逢年过节,还有过之而无不及,而这鬼脚刘的动作,慢了些,也没有叶三通这般狠,自然也就到了大霉,柳寒星杀他的时候,连手都没有抖一下,他只是为了赚钱,向来不讲什么感情,也自然不知道什么叫做仁慈,更何况,像鬼脚刘这样的人,原本也算不上什么好东西,有手有脚的,非要靠着这碗饭过营生。
柳寒星是什么样的人,好听点,叫做江湖浪子,这难听点,就是一个杀手,杀手的眼中,只认两种人,第一种,要杀的,第二种,暂时还不用杀的,感情只会成为一种无用的拖累,这一点,从他结果自己师傅的那一刻,他便已经很清楚,不过说起来,那还是他做的第一笔生意,而且,做得还挺大,他师傅也算不得什么好人,否则也不会将一个孩子,教导成所谓的杀手,只是他不知道,这把自己磨出来的剑,最后会第一个刺进自己的身体里。
然而,柳寒星还是一个有原则的人,他亏欠别人的,他一定回去还,所以那怕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每到中秋节的时候,他还是会毫无例外的去拜祭一下那个死在自己剑下的师傅,也就如同他一定要将那几两银子还给那个姑娘一般,至于别人亏欠他的,他也一定会拿回来,为什么说柳寒星不怕叶三通赖他的帐,那是因为,鬼脚刘能够死在这个人的剑下,他也自然不例外。
此刻他闭着眼睛,算是在定神,这种人,注定是不会睡着的,他也睡不着,稍微有点风吹草动的,立马就醒,毕竟干这一行的人,这仇家之类的是少不了的,他也没少遇到所谓寻仇的,只是那些人武功不济了些,除开几个见势不对,跑得飞快的漏网之鱼外,绝大部分,已经成了他的剑下亡魂,毕竟没有人愿意将对自己有威胁的东西留下.
直到一个很奇异的声音传来,有点打断他的意思,在这种地方,平时是绝对不会有人来的,当然,乞丐嘛,自然是例外,柳寒星缓缓的站了起来,顺着那声音的方向望去,黑夜之中自然什么也看不见,就算是有些许的月光,在这城隍庙后的那颗参天大树的遮挡下,也只能零星的洒下几个斑点来,这庙之所以没有了人烟,大抵也是拜这大树所赐,至于其中的缘由,兴许就是树根的伸展摧毁了神像的根基,进而砸死了人这般简单,当然,这些和柳寒星并没有太大的关联,此时他手中握剑的力量又紧上了几分,像他这样的一个江湖客,居无定所的,自然也没有什么朋友,所以这剑,或许还和他更加的贴心一些。
他本能的向墙边又移动了几分,步履轻盈之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显然,在身法之上,有着很高的造诣,而至于这般做,大抵是出自一种本能的防备,所谓小心使得万年船嘛,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有所谓的仇家找上门来呢,但很显然,这一次,他的担心有些多余,渐渐那声音又近了几分,柳寒星能够很清楚的分辨出那是两个脚步声,一个似乎十分的沉重,而另一个,虽然显得轻盈一些,但却好似每一步都有所不同,大抵江湖上的高手,都能从这种细微之中,判断出来着的武功修为,甚至是行事作风,所以,柳寒星敢断定,这两个人,对于自己而言,不可能有太大的威胁,更何况,基本上是在同时,还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在问道:“萧护卫,还有多久才到城隍庙啊,怎么感觉阴生生的,有些怕人呢?”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转过这个拐角就是了,看这儿的光景,应该已经荒废了很久了,公,不,小姐,看来我们今天就只能在这儿落脚了!”回答的自然是萧长恭,他原本打算叫公主殿下的,可这转念一想,似乎觉得有些不妥,急忙改口道,而同时,他的目光在四下的打量,似乎在观察着附近有什么不妥的蛛丝马迹一般,虽然不是混江湖的,但这点最基本的警觉他还是有的。
难道是她,柳寒星自然不知道这男的是谁,但那女子的声音却让她觉得特别的熟悉,可这个念头,只是偶尔的闪现,转瞬即逝,他不免有些嘲笑自己的味道,不过只是两三两银子,像那般的富贵小姐,又怎么会无端出现在这种地方呢,柳寒星啊柳寒星,大不了这点钱明天还她就是了,又有什么好纠结的呢,你平生不是最不喜欢跟这些有钱人打交道嘛,连带着这做生意也是避讳,怎么今天就这般犯了嘀咕呢?
想到这里,他还是一动不动的呆在原地,因为只是在须臾之间,那两个脚步声,越发的近了起来,附带着的还有那女子低声的话语:“萧,大哥,这里应该就是那个城隍庙了,真实惨败得可以,不知道他在这里没有?”
伍姬茹又不是傻子,甚至比一般的人,还要聪慧一些,只见萧长恭改口叫她小姐,她也自然就一下子反应了过来,的确,现在的环境,像她这样的身份,还是隐藏着的好,要是无端的暴露了出去,可不知道又要惹下多大的祸端,所以她立马改口叫他做大哥,其实说起来,萧长恭也差不都大她十岁,叫声大哥也没有什么不妥。
“小姐,你说谁在这里?”萧长恭越发的变得紧觉了起来,像伍姬茹这样的人,平时都是被封锁在王城之内,地位虽然遵从,锦衣玉食的,却并没有什么真心的朋友,毕竟也没有人敢轻易的和王室成员做所谓的朋友,特别还是个女人,要知道,男女之间,在这王城之中,连话都不可以轻易搭的,更别说什么交心之内的了,如果没有记错,她应该是今天第一次偷跑出这王城,又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冒出什么朋友来,现在的处境,可谓是凶险之极,须得步步为营,万不能有丝毫差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