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白虎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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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宝局

时间:不明

地点:森林深处

南政洪唯手里攥着一把铮亮的匕首刺进了树干当中,此时仍然有血迹顺着纹理流下,南政洪唯顿时感觉天旋地转,周围尽是粗壮无比的古树,感觉整个山头都在颤抖站不稳脚跟。自身伤痛尚未完全治愈,伤口也越发隐隐作痛,看着眼前正在淌血的树木,心跳急剧加速,终于一口鲜血喷出,伏在地面低着头,紧紧攥着手里的那把龙纹匕首。缓缓抬起头,仰面凝视上苍,高大向外延伸着的树枝遮挡住了天空的光芒,此时间周围越发的黑暗,直至前方,出现一老者,浑身破衣不堪,一双布满皱纹的手攥着一根法杖,空洞的双眼紧紧的盯紧了南郑洪唯。

洪唯再一次看见了那老者,持起手臂伸向那方,老者来到身前俯身接过洪唯的手,此时洪唯微闭着双眼,全身瘫软。老者持起法杖猛然点向额头,顿时洪唯大惊!双眼没了瞳孔,汗如雨下,面色惨白!隐秘的山林深处,回荡着阵阵狂吼!

时间:夜晚

地点:森林深处

老庄主带着几名跟随来到深林中寻到伏在地上的南郑洪唯,庄主走上近前,伸手轻摸着他的额头,又抓过手腕号了一下脉络,当即面容惊吓,众人将他扶正,将上衣解开,赫然发现胸口出现像刺青一样的图腾!乃是一方半月的痕迹。老庄主看罢眼前突然闪过梦中那头白狼的样子。即刻吩咐手下送回庄上,奉为上宾。

时间:白日

地点:伊巴丹(州镇)乾圣宝局

濮阳瑾侯负着手,来到距离殷通镇不远的“伊巴丹”此地当年为康熙爷的兵家驿站,一直延用至今,直至清王朝的没落,兵家驿站才解散,但仍有死心不渝的清朝官兵留守在此。随着大清的衰落一众清兵无处安身只得自立门户在当地开了宝局(赌场)凭借着当兵时的刚烈之气撑着“乾圣宝局”可众人内心之中却落寞无比,随着朝廷的衰败内心随之如死灰,整日除了赌钱便是打打杀杀,虚度年华。

濮阳瑾侯仍以习惯性姿势负着一双手,手上戴着那副黑皮手套,优哉游哉的走近宝局,一进门来首先见到当地人在那大肆喊叫着押宝。在门口伫立了不一会,便有先生笑面相迎来奉承。那先生身穿长衫,手持一柄湘妃竹小扇,斯文的与他客套几句之后便将濮阳瑾侯带进押宝场地。濮阳瑾侯选了一处输赢最大的宝案,那先生就在他的身后伺候着,刚开局时,长衫先生便小声的和小伙计说道“此人不是个善类,叫兄弟们机灵点!

众人在这方宝案前激烈的押着宝,喊叫的,叹气的,兴奋的,失落的应有尽有,一时间宝局内好不热闹。先生只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身前的这位外表斯文的人,总觉得此人不简单呐。因为他一上场就没有赢过,而且押注特别大,即便此盘被庄家通杀,也全然面不改色,无论押注的结果如何,此人永远是一副笑面,气不改色!每当开宝的时候最紧张的人应属那先生,此刻紧紧的盯着濮阳瑾侯的面色,哪怕有一点喜怒之色也好,行走江湖多年,各色人等均有见识,唯独此时,输了这许多银钱之后仍面带笑容毫无计较之人,今日还是头一次得见,因此他断定,此人定来者不善!

就在伙计即将再一次开宝的时候,只见那方,长衫先生对其使了一个眼色,那伙计当下便会意,只听得厅内一声开宝!顿时大厅内顿时炸开了锅。那伙计只微笑着对濮阳瑾侯恭敬的说道:先生,您输了。

濮阳瑾侯仍一副笑面看着伙计,冷静的说道,没关系,我再押!一语既出惊的众人无不惊叹!濮阳瑾侯顺手向着怀中一摸,没有掏出银钱,一双手放回桌案,看了看伙计道:我没有钱了。此时伙计顺势向着先生的方向望去,只见那先生做了个手势,意思尽快让他离去。

伙计一抱拳笑面道:先生,吉祥如意平安进,八方财气滚滚来,集四面八方财宝,聚三江九州鸿福。今日承蒙先生照顾,小的这里财门大开,恭候先生随时来此消遣,日后来日方长,还请今日歇息片刻,说罢高呼一声:来人!给先生包一辆洋车,送先生回府,若有差错,必断你们的狗腿!伙计讲罢,一时间宝局内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这里。这时只听濮阳瑾侯一声:不着急,我还有东西押注,说罢,从皮箱里拿出一个布兜,承在人们面前,伙计将那布兜取过,就在除去那层灰布的刹那间,宝局内顿时炸开了窝!只见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在布兜里装着!押宝的人顷刻之间逃散一空。只剩下众伙计与长衫先生,还有在那方安稳的坐着的濮阳瑾侯!

此消息传到传到顶天梁(大当家)与长叶梁(二掌柜)等人耳朵里,不一会一干人等全都出来,其中还有女眷,但全无大家闺秀的模样,一副堂口炮手的架势!众人闻听全部来到前方正厅。大掌柜的来到正厅一眼便认出桌案上的那一颗头颅乃是自己的大仇人,他既然知道他是我仇人,还带着他的人头而来,行这么大坎子礼(见面礼)此事铁定不能善罢了!此人能将我等之事了解的底透,当真不可小视。将濮阳瑾侯请到后院。来到一处厅堂,乾圣宝局的各色掌柜炮手俱在,在两侧太师椅上端坐着。大掌柜与濮阳瑾侯诉说着此番来意。

濮阳瑾侯威胁乾圣宝局的一干人等,抓住其弱点,称尔等表面虽是吃耍横饭的,实为前朝欲孽!若官府得知,必将此一干人等系数斩毙!清朝的时代已经过去,各位无任何可留恋,现如今是给你们一个机会,为国民政府效力,若此事得以成事,各位就可不必在此屈身,我定为其保举,为诸位赐官晋爵,若不归降于我,铁定没你们什么好果子吃!别忘了,你们可是前朝欲孽,大清的遗臣!濮阳瑾侯以威胁的方式将此利弊讲给众人听罢。无奈众人也只得听从。在宿命的长河中,他们何尝不是其中一颗微小的恒星。

濮阳瑾侯告诉众人:过数日之后,有一人会找上门来,此人名唤“南政洪唯”身负血海深仇,找上门求你们帮手,端了镇虎堂!你们要做的是答应他的请求,帮他完成他的心愿,事后你们要利用他寻到剩余两名越狱逃犯的下落!将他们一网打尽全部歼灭,给我带回来!事成之后,你们就可不必在那样苟且的活着,仍然保全你们忠孝两全的名声!大掌柜此刻显然明白了,自己与手下的一帮兄弟已是是骑虎难下了。被迫答应了濮阳瑾侯,双方形成了交易。

时间:白日

地点:乌拉娜旗山庄

南政洪唯拜谢了乌拉颜公皙,欲启程赶往伊巴丹去寻求帮手完成复仇大计。临走之时被乌拉颜公皙庄主拦下,将那夜所做的梦境告诉了洪唯,说道,你胸口上的图腾,便是征兆,你日后,必是那群狼之首,你是一个可以改变宿命的人。我老了,眼看着祖上的基业几乎快要断送在我的手里,我愧对先祖。族人之中,更寻不出一位拥有雄才大略之人。不光是你与镇虎堂与瓜葛,自古道,一山不容二虎,我乌拉娜旗山庄的势力越大,他镇虎堂越发的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无时无刻都想一口吞了我的山庄,你此番前去与镇虎堂火拼,若能得胜归来,老朽愿将这家业,全部托付给你!

此言一出,顿时令南政洪唯大惊失色!刚要反驳被庄主一把拦下,你莫要推辞,我出此下策,也实属无奈,我已垂募之年,不忍这偌大的家业继续落寞下去,与其让他继续沉沦至此,倒不如交给一位胸怀天下的有志之士,或许会光复它的荣耀!此时南政洪唯也不好在推辞,只得表面上应允了老庄主的强求,再作打算。乌拉颜公皙十分的欣慰,在外面已经为其准备好了枪支弹药与盘缠,备好了鞍马,一切都准备就绪,南政洪唯即刻赶往伊巴丹寻求帮手,势必端了镇虎堂!

可此时谁也没发现,就在二人在屋内谈话间,房间外,有一人偷偷的听取了二人之间的全部谈话!就在洪唯离开了乌拉娜旗山庄时,一双泛着冷冷杀气的双眼,愤恨无比的盯紧了南政洪唯!

时间:正午

地点:伊巴丹(州镇)乾圣宝局

南政洪唯牵着马来到了“乾圣宝局”此时为晌午,来着消遣押宝的人相对较少些。将马上的褡裢搭在肩头上迈步进了宝局。来到大厅内,那长衫先生在柜台后面按着一本厚厚的账簿,在那清点着账目,无意间向那方扫了一眼,随后缓缓的将手中的事物放下,仔细打量着南政洪唯。心想到,这阶段怎么净来一些吃横的(不好惹的人)吩咐手下的一个伙计前去招呼。伙计笑脸迎上来问道

伙计:先生不是本地人吧,是朋友介绍的,还是慕名而来?

南政洪唯:算是朋友介绍的吧。

伙计:呵呵,先生,您的朋友可是真有眼光啊。那小的伺候您玩几把?

洪唯并没有按照伙计的意思去押注,而是从怀中掏出一块袁大头,上面残留着一记抢眼!洪唯冷静的说道:小兄弟,麻烦您传个话,我想见你们掌柜的。

长衫先生从柜台内一眼望见那块银元,立即放下手里的活计,几步出了柜台来到洪唯面前拱手相迎。

长衫先生将那块银元奉到大掌柜的面前,拿在手里端详了一番后,对着屋内的众掌柜说道:弟兄们,都精神精神,客人上门了!众人出了房门高声喝令道:开门!迎客!

时间:黑夜

地点:乌拉娜旗山庄

白日里偷听老庄主与洪唯谈话的人,名唤“乌拉司牟”乃是庄主的族人。此刻来到正堂,进得门来只见“乌拉颜公皙”在那方正与神明沟通,执行萨满教的先知祭司。乌拉司牟来到其身后,并未言语。庄主在那方闭着双眼,隔着数步便知来着是此人。

乌拉颜公皙:这么晚了,你来我这,有什么事吗。

乌拉司牟:六叔,有件事,我想不通,斗胆请教您老。

庄主此刻完毕了祭司,起身整理好衣物,转身正面看了看他,去过手巾擦了擦手示意他让他坐下。乌拉司牟不解为何将这祖上的家业传给了一个身份不明的外姓人?族中老少该如何交代。一味的埋怨庄主太过固执。

待此人说尽缘由之后,庄主却没有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只是委婉的训斥了他,如今这庄上仍是我做主,你做小辈的谁给你的权利敢这么和我说话!祖上的基业交予此人,却能令其重拾昔日的荣耀,若交予族人手中,必衰败无疑!

终于在一番观点发生矛盾后,结束了充满火药味的对话,乌拉司牟带着嫉妒的怒火与不解离开了正堂。待他离开时,老庄主露出了极度痛苦的神情,在祖先的灵位前一下跪倒。

乌拉司牟面露凶狠的杀气,走过一处马厩前,随着数匹良驹发出的阵阵嘶鸣,乌拉司牟一下挺住了脚步,转眼望向了那马厩,眼睛此刻转动几下后,当即迁出一匹好马,一步跨上,出了山庄的大门。

漆黑的夜里,乌拉司牟驾着一匹良驹骏马飞快的奔驰着,急促的马蹄声在山林间不绝于耳,终于行至甚远,来到一处大门大院,两旁火把不断,光照如白日。那大院的大门随即开启,从中出了两排人吗将乌拉司牟送进大院之中,只见那大门上横着一块巨匾“镇虎堂”

由一名管家引领着来到了忠义堂,在众炮手高升呼号下,请出了各位炮头,及大瓢把子,人称白虎的“扎木萨庆”见到他之后之冷冷的说道

扎木萨庆:呦呵,真是稀客呀,堂堂乌拉娜旗的少爷不在家搂着娘们睡觉,大半夜的跑我镇虎堂嘎哈来了!(来着做什么)

乌拉司牟:小的此番前来,扰了大瓢把子的好觉,实属冒犯了!

这时有一名炮头不耐烦的说道:不是你这瘪犊子玩意大半夜的把俺们都攉笼(吵醒)起来就听你在这放屁呀!有啥事撒楞(快点)说,爷爷们没空在这哄你!

乌拉司牟泛起一丝冷笑道:大瓢把子,俺来,是想向您老要样东西!

扎木萨庆:啥玩意!你朝我要东西?俺没听错吧!不是你相中俺啥了俺听听!

此时镇虎庄忠义堂上只听得乌拉司牟洪亮的一声:俺要的是,乌拉娜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