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内。
落熙已经被转到普通牢房,他躺在潮湿的土床上,昏迷不醒,他昏迷中断断续续的喊着蝶舞的名字,可见蝶舞在他心中的重要性。
蝶舞守在落熙的身边,她在为他悉心的疗伤,被马鞭抽过的伤痕本来就已经很深了,再加上被盐水淋过伤口,更加惨不忍睹。
蝶舞轻轻用沾上药水的纱布轻轻擦拭他的伤口,泪水也点点滴滴落下来。
她为他处理过伤口之后,为他换上洁净的白衫,然后紧紧攥住他有些冰凉的手,她好想为他捂热他的体温。
她也不敢想象之后的日子是怎样的。
没有了落熙,她是否能够支撑下去。
原来爱情的路依旧如此崎岖,她目不转睛的望着落熙的脸庞,芊芊玉手温柔的抚上了他的面颊,她将他额处凌乱的发丝拨在耳边,指尖滑过他的脸颊。
“落熙,你要好好活下去,蝶舞以后就不能呆在你身边照顾你和福音了,你这个人也不懂得照顾自己,好让蝶舞放心不下啊……”
蝶舞想要永远记得落熙的样子。
“无论你我相隔多远,那都是心与心的距离,蝶舞的心,永远只属于你,属于蓝烟落熙一个人,落熙,蝶舞走了!”
她起身,再次凝视着他的面容淡然苦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蝶舞换装,被带到一处典雅别致的院落。
穿过交错的回廊,富丽堂皇的厢房里,紫檀香炉里有缕缕青烟冒出来,淡淡的香气氤氲着整座厢房。
蝶舞抬头,接触到一双深蓝色的瞳仁。
熟悉的感觉却也陌生的可怕。
再见时的感觉很陌生,她的心甚至没有掀起任何的涟漪,平静如水。
她立即低下头,她的那颗心,只能为落熙而跳动,时间的流逝与世事的巨变让她的心更加坚定她心中的爱。
是他,不会改变。
若寒从紫檀木椅上起身,来到蝶舞的身边停下来,他绕着她来回走了几圈,仔细打量她的模样,依旧楚楚可人,我见犹怜。
可他与她之间却已经有一道无法逾越的距离了。
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他们之间的障碍,他更加知道他对她都做了什么,认识了她,他就不再是原来的那个若寒。
他曾经不懂,什么是爱情。
以前,他的世界里只有冰雪国,他继承了冰雪国最好的血统,他有着深蓝的的眼眸,他的使命便是让他的国民过上最好的日子。
他来到蓝烟国。
遇到她,不知道是否可以成为奇迹。
深宫幽处,她淡然的如一朵墙角的白色梅花,任凭风雪弥漫,她却傲然处之,她宠辱不惊,才华横溢。
遇到她之前的二十年,他才知道他原来的生命不过是虚无的,荣华富贵,过眼云烟,人生若得此红颜知己,夫复何求。
他的心,控制不住的倾向她。
若寒终于定下脚步,目光定在蝶舞的脸上。
蝶舞的视线游荡在半空中,苍白无力。
“何必跟着落熙过那样的生活呢,蝶舞,那意味着你什么都不是了!”若寒俯身将蝶舞揽入自己的怀中,他的下巴贴着她柔软的发丝。
有多久没有这样抱着她了,她小小的身体却温暖的很。
他汲取着她身上的温暖,来融化他已经冰冷冻结的心,她的身体,僵硬的可怕,她在他的怀中,一动也不动。
若寒快要窒息了。
“回来吧,回到我身边来让我照顾你。”蝶舞异常苍白的脸颊不禁让若寒放低语气,深呼吸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愤怒。
蝶舞没有说话。
“说话,筱蝶舞你和我说话!”
若寒的双手固定在她的肩膀处,她淡然平静让他莫名的心慌。她就像是一口井,深不见底,能看见的只是表面的平静和死寂。
“照顾我……你要怎么照顾我,你已经剥夺了我幸福的权利,深深的伤害了我深爱着想要共度一生的男人,这就是你要给我的吗……?”
蝶舞的声音幽幽的在寂静的厢房内飘荡开来。
她黯淡的眼眸深处游荡着无处寄托的光线,她别开眼睛看向窗外,心里还是满满的装着落熙,她根本不可能做到对他的哀伤无知无觉。
如果不是因为落熙,她不会回到他的身边。
她眼睛里闪烁的都是伤痛。
蝶舞推开放在自己肩膀上面的双手,双手向后背去,退后几步拉开彼此的距离。墨玉般的眼眸飘荡在若寒的视线里面,苦涩的说着,“用这样卑劣的手段让我回到你的身边,你真的快乐吗,以前的若寒,不会这样对待我的。”
印象中的若寒就是温柔的。
她不喜欢蛮横的他,更不喜欢他为了得到她而伤害她身边的人。
若寒盯着蝶舞嘴角那一丝微笑的痕迹,眼底深处早已被黑暗深深的覆盖。
“若寒应该做什么,应该看着你们一家三口和乐融融还鼓掌叫好吗……筱蝶舞,我没有那么伟大,也无法做到不在乎,我清楚的知道,我要你,我要你留在我的身边……我要我的付出也有回报,难道这样也是自私吗,如果我这样做也算是自私的话,那么你的承诺又算是什么,给我希望却让我心中的幻想破灭吗……蓝烟落熙是人,可若寒就不是了吗,他也会心痛流泪,你何时在意过我的感觉,又有谁为我的心痛付账……为了爱你,我已经快要倾家荡产了,宁愿抛弃江山也要维护的人,竟然回到了情敌的身边,要我怎样不在乎……?”
他激动不已,再次抓住她的肩膀不住的摇晃。
身体各处传来的刺骨疼痛让蝶舞的额间透出细细的冷汗,她侧着头,柔长的发丝遮挡住了她微皱的眉头。
“你要怎样做,再次回到蓝烟落熙的身边吗,筱蝶舞,让我清楚的告诉你,即使得不到你的心,你的人,我也必须要得到!”
粗鲁的、疯狂的、荒谬的,他所坚持的爱。
见到她之后,更加坚定了他要得到她的信念,他不准备放她回去,他要永远将她囚禁在他的身边。
永远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