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大嫂要带百果到一家私房菜去解决午餐。已经约好家里的那两个男人在私房菜馆门口等。
在会所派送的车子里大嫂对百果说：“这家私房菜馆可能你也认识，在王麻子胡同里的，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
“城西东大街的王麻子胡同？”
“正是那。”
“那就要好好回味回味了！”
九五城一直在改建，很多地方不再是胡同串胡同，但城西的东大街似乎没有要改建的可能，没有见到一点变动的痕迹。可能是受特殊保护的结果这里没有王府井那么热闹，那么繁华，还保留着一些老北京的气息，还是那高屋建瓴。
车子到胡同口就停下来了，下车百果牵着小黑，大嫂牵着勤勤，四人走得很慢。
外面有一个较大的停车场，有涵养的人都会停下车走路进去，只有那些刚到北京的新贵不懂规矩才会把车子开进去。
男人们还要几分钟让女人们先进去，地面湿漉漉的，四人蹒跚的往里走。
“小黑待会你一定要点珍珠白。”勤勤对小黑说。
“珍珠白？”
“对珍珠白，一种非常好吃的白粥，超级超级无敌棒，你一定要点它……”
勤勤还没有说完，后面就传来一个嘲笑的嗤笑声。
两个牵孩子的女人放慢脚步，就有一个男子快步超过去，还很轻蔑的扫了两眼牵着孩子的两个女人，带有浓浓的瞧不起。
见男子离得远了些，大嫂笑着和百果说、：“怕是新晋的新贵。”
见小黑看着自己，百果对小黑笑笑：“小黑以后莫要学这种人。”
小黑不管明不明白直管点头。
勤勤巧笑着摸摸小黑的头，“小黑真乖！”
“壳壳……”后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百果拉着小黑转到一旁。
又急匆匆的走过去一个女的。
闪过去的面孔百果有些熟悉，但又不确定，仔细看了几下对方的背影。淡笑着对大嫂说：“真是冤家带仇家，人生无处不相逢！看来今天又多了一个熟人相遇。”
大嫂把勤勤的手放进自己大衣的口袋里说：“上流的圈子本来就小，遇着也不出奇。”“他们听说你回来了，不出来看看才怪。”
“大嫂高见。”
私房菜馆的门面很简朴，单单挂着一个“李记”的牌匾，明白人才会知道这个牌匾是当年新中国第一位主席写的。
私房菜馆里面的装修也很简朴，但简朴中带有一份大气，这份大气拿来接待外国政府友人都足够。
即使是定好位也需要有桌子空的，大过年的大家都有时间吃吃喝喝。
大嫂和百果就做在一旁的暖房里等待。
暖房里有很多人，但间隔开的卡桌并没有让进门的人看到里面等候的人的隐私。
两妇人找一个空卡桌就坐下。
“勤勤，小黑你们要不要喝水？”百果问
“不要。”两小孩异口同声回答。
“百果他们说路上遇到交通事故，可能来晚一些。”大嫂看着手机对百果说。
很有责任感的男人，遇上事要出手时就出手，毫不迟疑。
“有说什么时候到吗？”
“没有叫我们先吃着先。”
“白百果？！”一个女子的头从大嫂的右侧伸出来，见真的是百果很是惊讶。
“过年好，廖珊珊。”
百果对这个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男人，反目成仇的好友笑笑。
“如果不是听到你的声音根本不知道这就是你！”廖珊珊感叹。
廖珊珊见这样跪着不合宜，就走出去坐到百果的卡桌。
大嫂给廖珊珊倒茶。
“谢谢您。”廖珊珊恢复了优雅，仪态的点点头。
“十年了，你去哪了？”
见好友不计前嫌，百果也很友好的回答：“在西南的某个边陲小镇当教师去了。”
廖珊珊刚想再说些什么，旁边就有一男子站起来厌恶的扫了几眼然后对廖珊珊说：“廖珊珊，到我们了，快走。”
廖珊珊有些歉意：“这是我男朋友，我先走了。回聊。”
“妈妈这个叔叔不就是刚刚在胡同里遇到的那个吗？”勤勤问妈妈。
大嫂点点头说：“勤勤好眼力！”
“小黑记住了吗？以后要远离这男人。”勤勤很大人的说。小黑很配合的点点头。
百果失声笑笑。
大嫂头疼的说：“勤勤，你莫要教坏弟弟了。”
“顾夫人。您要的四人桌有空了，里边请。”服务员来请。
真是冤家路窄，四人桌的旁边就是二人桌，刚好在廖珊珊的旁边。
服务员问：“请问有什么是不能吃的吗？”
小黑立刻就喊：“珍珠白。”
“哈，廖珊珊告诉你的朋友这里的规矩。”那男子很是嘲笑。
廖珊珊对自己的男友皱眉头但没有出声。
顾大嫂和百果都没有管旁人，大嫂对服务员说：“你去拿单子来，我们要点菜。”
旁边的男子挂着手臂要看这边的笑话，廖珊珊暗中给百果提示，百果翘起自己的食指表示没问题。
“请问您带章过来了吗？”服务员轻声的问，似乎在私房菜馆里真的有点菜的说法。
大嫂要找包包，百果拉住大嫂的动作说：“还是用我的章，十年没动过了看看还能不能用。”
大嫂笑说：“也好，你以后在北京也要用，要是无效了就补办一个。”
百果从小黑的背包里拿出，一个纸巾包着的纸团，打开纸团露出一个拇指大小的木头圆块。
百果问服务员：“您那有印泥不？”
服务员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便捷的小印泥递过去给百果：“您请。”
拇指与食指并拢，捏起小圆块，轻轻的沾拿起再重重的按，露出一个篆体的李字。
“您请稍候。”服务员拿起丝帛上的印记离开。
看了这一出出，看热闹的男子很识相的没有出声，眼里带了一丝丝沉思，拿起手机。
不久服务员回来了，手里拿一个稍大的本子：“打扰了，请问几位要吃什么？”
听服务员说不同以往的话，男子眼中的希冀暗了下去。在桌底下踢了一脚廖珊珊。
对于服务员的改变廖珊珊似乎毫无察觉，自顾自的玩手机。被突然踢了一脚很是不满，瞪一下男友。
“百果你来点吧。”
“二婶，二婶，珍珠白，珍珠白。”勤勤反应很快。
“好！珍珠白，二婶记得了。”
百果先是对服务员笑一笑说：“主厨是哪位？”
“是我们的少东家，李牡。”
“我们是四个成人和两个儿童的量，珍珠白两碗，两碗黄金米饭，一份烩白，两斤黄，一碟肉耳，一份生溜藕莲，一份咕噜肉，一个咸淡皆宜，两个无名。你把菜单给少东家就可以了。”
服务员疑惑除了第一个，其他的都不认识，但出于职业的要求说：“好的，请稍候。”
见服务员离开了，大嫂问：“其中暗含玄机？为何从未听说过？”
百果给小黑喂水，转过来说：“这少东家是年少时代的旧识，曾经当过他的评客，都是平常的菜只是给起了个外号。”
“大嫂，您先看着，我去下洗手间。”
百果离开廖珊珊也跟着离开座位。
转过一个转角廖珊珊就见到了百果。
“旁边有一个小厅，我们到那里去。”廖珊珊拉着百果就走。
“我有什么可以帮到你吗？”站定后百果问廖珊珊。
“你真了解我！”廖珊珊拿出一根烟，百果压住廖珊珊点火的手。
“孩子在身边，不想他闻到烟味。”
廖珊珊耸耸肩把烟放回去。
“当年离开你是因为一个男人，现在找你也是因为一个男人，嗤，真******……”廖珊珊很讽刺。
“当年的事没有对与错，只是我们的立场不同意见就不同。”百果回答。
“我也觉得当年自己很蠢，喜欢上一个无能的男人，遭人算计污蔑了你。其实那时候和你在一起的男人根本就不是莫家兴对不对？”廖珊珊询问百果。
“不是。”
“呵！”
廖珊珊没有为当年的事说对不起，百果也没有因为当年为自保而设计逼走廖珊珊的事说对不起。大家都没错，即使有错时间也让它变没了。
等了好一会儿，廖珊珊说：“能不能帮我最后一个忙？”
百果没有说话定定的看着廖珊珊。
“我的家族出现了经济危机，已经到无药可救的地步。家里的人要我嫁给外面那个男的，以求在他那得到更多起死回生的机会。你知道的他更本不是良人，即使我嫁给他廖家也不会有好的发展，只是死拖着。”
“我想你帮我安全的逃离中国。”廖珊珊着重的说了安全两字。
“你为什么那么确信我能帮到你？”
“白百果，就在今晚，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是我最后的救星。”廖珊珊很郑重的说。
廖珊珊笑着对百果说：“我已经转一笔钱到国外，到时候他们破产了就会以各种名义定期送到他们的手上。虽然不能让他们过得很好，至少可以有地方住有饭吃。”
“这种关头转移资金，一破产你就成了家族的‘罪人’了，你不怕？”百果问。
“那是以后的事了，离他们远点一样可是很好的生活。实在不行，就抛下一切跑到一个山卡拉里支教。”廖珊珊强制乐观的说。
“你想好就好，你什么时候准备好就和我说。出来这么久了，该回去了。”
“你先回去吧。”廖珊珊扬扬手上的烟盒。
百果点点头，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