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中,秋夜寒,岳甄枫乖乖呆在审讯室前,对面亲自驾临审讯的局长大人脸色铁青,攥着笔重重敲向桌子。
“你们……”
“说,几次了?”人民的公仆此时正凛冽的训斥道:“你们两个,我真想一副手铐把你们两个关监狱管教。”
“只有两三次吧?”
“狡辩,从有记录的审讯中,我估计你们两个惯犯十根手指都数不清了,还偏偏回回都和黑社会小混混打架。”
“我们知错了。”岳甄枫耷拉着双耳,像只斗败的公鸡。
“斗殴事件和门外那个小女孩有没有关系?”
“没、没有,绝对没有。”秋夜寒立即坐直腰板,笑嘻嘻叫一句。“叔叔……”
“不要套近乎!”
“爸!”岳甄枫头垂的更低,恨得不钻桌子底下,这位刚正不阿的老爸,从有记忆开始一直冷酷不讲情面,闹不好这回真要给他们颜色瞧瞧。
“法不容情!”
“爸……”
“你再叫,你再叫试试看?”局长大人无限震怒,瞧着桌子狠狠训斥。“你小子好好法学大课不上,跑KTV学人家打架,你这法律从哪学来的?”
“正是法律太多条条框框,有时制约不了,当然暴力解决。”
“小子,你欠揍!”
他扬拳刚要教训,秋夜寒忙扑上来挡在前,笑嘻嘻咧着嘴套近乎。“叔叔,这件事是我挑的事,和他们没有关系。”
“小寒,我知道是你!”
“叔叔,这是警察局,不允许动用私刑吧?”
局长鼻子一歪,恨恨瞪着他们两个。“你们……你们呀,两个笨猪,看千峻基多聪明,躺医院控诉那几个黑社会份子入室袭击,这样怎么算都是你们的理,连点脑筋都不会动,你们的法律学傻了。”
“爸,你在教导我们耍诈?”
“切,小子,签字!”
“签什么?”
局长扳住他的手指,很不留情面道:“你们的底案甭指望我消除,再有一次无端斗殴事件,保不齐都得蹲监狱。”
“哦。”
“还有,我通知了你们家长。”
“什么?”
秋夜寒不敢置信瞪大双眼。
“我通知了相博川大总裁和秋松龄大总裁,麻烦两位大企业家上警察局把他们的宝贝儿女领回家好好管教。”
“啊?”
“纨绔子弟,不管教祸端不断。”
秋夜寒捩着嘴,忙找着旮旯钻,他倒不怕他们教训,怕只怕爸跟他闹绝食,阿姨和他耳边念唐僧经,尤其是塞个平平监视他。
“夜寒,从窗户跳!”
“你以为警察局你家呀?等着吧,等他们也签字答应管教,再放你们几个小鬼离开。”
“爸,你狠不狠?”岳甄枫冷酷瞟了他一眼,不是好眼神道:“你根本不清楚夜寒的难处好不好?”
“臭小子,你要造反?”
“该死的,藏哪?”
秋夜寒霸道的眸子泛上一丝难色,正当犹豫不决时,秋松龄和林美霞进入了审问室,先深深鞠了个躬。“局长,我们家夜寒给你添麻烦了。”
“算了,不是一次两次了。”
“我回去一定严加管教!”
局长撇了撇嘴,一副很不可信的模样。“秋先生,我对你能否管教这位霸道小子报有很强烈的怀疑。”
“抱歉,我们尽力。”
“秋先生,小寒和我儿子是好朋友,论理来说我要很给照顾,但我这个人越看中谁越严厉,明明是个能成器的孩子,为什么偏偏性子不羁呢?”
林美霞搭上秋夜寒右肩,小心翼翼劝道:“夜寒,听小妈的话,不要再斗勇斗狠了,我们担心你的身体。”
“哦。”
“刚接到电话几乎把你爸吓晕倒,再多几回呀,我和你爸干脆不必再让你孝顺了,合找个棺材下葬吧!”
“阿姨,对不起。”秋夜寒乖乖认错,余光瞟向秋松岭正签字半弯的身体,乖乖随着她迈出审讯室门槛。
迎面,相柔柔扑上前扯住她衣袖问道:“夜寒,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不会抓你坐牢吧?”
秋夜寒翻翻白眼,手指轻扣她小脑门。“猪,你的法律学的真烂,在这种优势下,我根本犯不着坐牢嘛!”
“真的?”
“是呀!”他宠溺一揽臂,将她小心翼翼拥入怀中,再转眉瞥向一侧时,却忽然发现林美霞和相博川正呆楞楞盯着对面,眼睛里满是惊恐和不可思议。
“爸……”
相柔柔小心翼翼叫一声,可惜相博川却像一尊雕塑那样呆呆站在那,眼睛里只容得下那张面孔。
“阿姨……”
秋夜寒也叫了一句,林美霞的反映和相博川一模一样,好象被雷击中了一样,任怎样叫唤都无济于事。
“美霞。”
秋松龄从审讯室走了出来,搭上林美霞的肩问一句。“美霞,你认识若雄企业的总裁相博川先生?”
“啊……”
“你们两个认识?”
林美霞猛然从呆楞中反过神,紧紧抓住秋松龄温暖的大手满身颤抖。“松龄,不,我不认识他,只是有点像大学时一个同学。”
“你们真是大学同学?”
“不是!”
相博川和林美霞异口同声回道。
“相总裁,你好,我们好久不见。”
“秋先生好。”
相博川的目光始终穿梭于林美霞的身上,像粘上的胶皮糖甩也甩不掉。“爸,你到底在做什么?”相柔柔有点尴尬地扯了扯他衣角。
“啊……没有。”
“她是你的女儿?”林美霞好象很惊讶的表情,莫名其妙将手抚上相柔柔小脸,温柔问一句。“柔柔,他是你爸爸?”
“是呀,林阿姨。”
“你今年几岁了?”
相柔柔顺口答了一句。“我和夜寒是同岁,阿姨不是见过我?那回夜寒住院,我也去看护他了呀!”
“呵呵,想起来了。”
“恩。”
相柔柔稍微躲了躲,从她怪异的眼神仿佛读到了一丝审视的信息,难道她知道是她在和夜寒交往?
“你是不是在和我们夜寒交往?”
“我、我不……”
“是!”
秋夜寒霸道禁锢住她纤肩,代她回道:“是,她就是我交的那个傻女朋友,她叫相柔柔,和我同班同桌。”
“秋先生,这位是您的原配妻子?”
“这……”
“我是他续娶的,不是夜寒的亲生妈妈。”
秋松龄一碰她腰部,小声问一句。“美霞,你到底在说什么?”林美霞仅踱开步扯住他大手急急朝警察局外走。“松龄,我们走吧!”
“美霞……”
秋松龄急急追上她的脚步,两个人在门口唧咕了几句,只见秋松龄面色一下惨白,怔怔回过头盯着相博川,再牵住她的手急速驾车离开了。
“爸!”
“呃?”
“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奇奇怪怪的?”
相博川却忽然扯住相柔柔手腕道:“柔柔,你跟爸爸回家,不要和这个整天只知道打架斗殴的暴力份子纠缠不清。”
“爸爸!”
“走,我们回家。”
“爸,他不是什么暴力份子。”
相博川也不管他愿不愿意,直接将她拖上了车,转过头时只恨恨瞪着他。“喂,夜寒,你怎么得罪他了?”岳甄枫用胳膊肘怼着他胳膊问道。
“我哪有得罪?”
“那他为什么那种眼神看着你?”
“我哪知道?他神经呀!”秋夜寒双拳攥紧,不甘踢着脚下路面的不平。“我看他有问题,一会儿呆一会儿愣的。”
“他不让柔柔和你这个暴力份子在一起,不是明摆着打算棒打鸳鸯?你还赶快去追?”
“追什么,追上了说什么?”
“请他相信你,你绝对会照顾好她。”
秋夜寒猛翻个白眼,冷酷戴上头盔。“上车!我才不追,这个时候追上搞不好会呛嘴,那只猪又会骂我不尊重她爸。”
“该死的!”
“别跟我抢话,该死的,我们飙车!”
岳甄枫一垂他后背大喝。“飙什么车,上医院看看那个千峻基怎么样,他可是为我们才拿啤酒瓶子砸自己脑袋。”
“麻烦!”
“嫌麻烦你别去。”
秋夜寒一踩油门,心上不由得一软,麻烦归麻烦,那个家伙倒挺讲义气,而且够有脑瓜和胆量……不过归根到底,他只是为了那只猪罢了!
思绪的闸门悄悄掩上,于潜墨狠狠打了个寒战,当时那一幕看似怪异的画面,此时再回忆起来似乎很蹊跷。
自从那一次开始,秋松龄开始坚决反对他和相柔柔来往,而相博川更是无所不用其极地阻止她们的交往。
也许,不仅是生意关系的破裂,更重要的原因是阿姨和相博川之间那种说不清的关系,她当时为什么非要强调他不是她的亲生儿子?
那一幕幕画面在脑海中翻滚,让他越陷越深,神经开始绷紧,忽然怀中的人扭着身体不舒服一捂嘴。
“柔柔,怎么了?”
“我想吐。”
“等等,我帮你拿……”
“来不及了。”相柔柔“哇”一声将嘴中所有不安的液体全部吐入了于前墨干净的白色衬衫中,一滴不落的全盘倾泄。
“相柔柔!”
他暴吼!
“呜,我忍不住嘛!”
“你这个祸害,还有没有要吐的,干脆全吐出来算了,不要憋在嘴里,那样很不舒服知不知道?”
闻言,相柔柔两眼盈满泪花,贴他贴的更近。“墨,你真是全世界最我最好,最温柔的男人了。”
“少说醉话!”
于潜墨边用餐纸清理着衣服上的脏物,边瞥向岳甄枫复杂的眸子。有时,他真有种为那个死党而放手一次的冲动,可看着怀中的小东西真正依赖的是他时,却真的很难松开他这双好不容易温暖的大手。
女人,朋友,两者之间,枫选择了朋友!
而他,是否该替他抉择一回?如果他真的忍住所有的痛放手了,他们两个真的会幸福吗?真的会……幸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