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警察局一行人陆续撤离,韩可看着一屋子的狼籍,即心疼又头疼。她只好一声不响地猫下腰,扶起被推倒在地的沙发,饮水机,茶几,桌子,椅子,和已经摔坏了台灯。再找来扫帚将一地的碎片扫成一堆,又拿来铲子,一铲一铲地将玻璃碎片倒入垃圾篓。她收拾得是那么的投入,投入到忘了旁边还有一抹高大的身影在出神地望着她。
杜泽确实有些称奇,这个刚刚才被俘过的女人,还带着满身的伤,按常理应该是一副楚楚可怜,哭成泪人的模样才对啊。她怎会表现得如此的坚强,还在那么认真地清扫歹徒留下的残局,要不是偶然看到她嘴角和手上还留有受伤的痕迹,他还真怀疑刚刚那个被自己救下来的人,就是她。
韩可动作麻利地收拾完客厅和房间,长吁一口气,一边捶打着酸得不行的小蛮腰,一边缓缓地直起身子,陡然发现,有一双清澈的眼睛正定定地盯着她看。打了一半的哈欠,也不好意思地缩了回来。
韩可回想起,刚才自己一味心思投入到房间整理上,忽略了杜泽这么一大活人,令她尴尬不已,更何况刚才要不是人家的话,不但自己受折磨,这个家指不定被糟蹋成什么样子,想完,她歉意地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刚看到家里太乱,忙着打扫,所以就……”忘了你还没走!
杜泽看着韩可,没有说话,继而侧过身缓步朝阳台方向走去,在阳台的正中央位置,将他整个上半身依偎在护栏上,他撒眼望去,视野之中莹莹之光随处可见,虽然这里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区,却显得那么的热闹,祥和,温情洋溢。在小区的草坪上,有一群天真烂漫的孩子在嬉戏,在不远处有一个小吃摊档,锅里正在沸腾冒着白雾。错综复杂的小道两旁,栽种着一些不知名的树木,一小部分的茂密树木遮档了稍远处的视线,只有些许细碎的光芒穿透树枝缝隙射过来,忽闪忽闪。那些昏暗的小道上,还依稀可见悠闲散着碎步的人们,三三两两地走着,隐约传来嘻笑声。
这般闲逸景象,是他杜家大宅从不曾有过的,那里只有空旷的房子,冰冷的墙壁,连回廊两旁种的花花草草都少了几许生气。心底抽起一股莫名的向往和对住在这里的人由衷的羡慕之情。但那种念头只有维持短短几秒,便被他的理智冲散,他杜泽怎么可以如此儿女情长,向往如此低级的生活,他是T市的企业代表人,接触的是上流社会人群,过的是优质生活,是眼前这些人无法比拟,可望不可及的。
他调整情绪,一声不吭地走回客厅内,顺便抓起被韩可搁置在沙发上的外套,来到门口。刚装满一杯冰水正准备喝的韩可见状,慌忙追了过来,说:“要走了吗?”
“嗯!”他依然是冷冷地语气。
出了门口,他想到什么又说:“独自在家,不认识的人,不要轻易开门,我想下次肯定不会再有那么笨的歹徒,将你捆绑在阳台那么显眼的位置。”
韩可还在怔怔地想着,杜泽已经消失在漆黑的楼道。暗想,不好,忘了告诉他路灯开关在哪?楼道那么黑,万一一不留神摔着了怎么办?她来不及多想,噌噌噌地向楼道跑去,“杜总,等等,我帮你把灯打开。”
已经下了半层楼的杜泽回过身,仰头望了她一眼,应允的点了点头。并不是他怕摔着,而是他不习惯在黑暗中行走。那时候他在楼下不经意看到韩可被绑在阳台时,出于一种惩强扶弱的正义感,他一步三阶的就窜上楼,当时根本没有想过楼道有多黑的问题。但现在一切都恢复如常,再走这楼道感觉截然不同,而且下楼只能一阶一阶地往下走,没有路灯,谁也说不准,万一弧度稍迈大一些,就会一头栽下去了。
楼道的路灯全部点亮后,他平稳地下到了一楼,一头钻进他的那辆法拉利豪华轿车,拐出小区那道门,卷起一道尘土,急驰而去。
回到杜家大宅,客厅早不见李梦媛与弟弟杜涛的身影,他径直上了三楼,来到属于自己的那间卧室门前,轻轻一推,虚掩的门自然而然的敞开,一眼便能望见李梦媛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半透明睡衣,斜躺在他的床上。
见他缓缓走了进来,李梦媛嘴唇微启,抚了抚额前卷成波浪型的刘海,慵懒地说:“怎么现在才回来啊!人家可等你好久了哦!”说完,她故作撒娇状,劂起红艳艳的小嘴。
杜泽只是淡淡地凝望这具诱人的躯体几秒,便说道:“我去洗澡。”他身影一闪便进了浴室,留下一脸茫然的李梦媛,还在原地摆着僵硬的姿势。
这已是她第三次对杜泽进行色诱,如果说杜泽生理上有问题的话,又要被外面那些谣言粉碎——听说杜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揽花高手,拜倒在他身下的野花不计其数。如果说对方不喜欢自己,也说不过去,两人从美国相识至今,已近十年,除了男女之事,情侣之间该有的,他们都做过了。如果说自己的魅力还不够,那更说不过去,她是中美混血儿,身材像美国妈咪一样惹火性感,皮肤白如凝脂,眉毛更是标准的柳叶眉,一双湛蓝色的大眼睛,碧波一闪就不知道迷倒多少男生,特别是那张性感的红唇,是男人只要看上一眼就会有凑上去亲一口的冲动,如果自己愿意,肯定会有成千上万的男人蜂拥而至,所以自己魅力指数也不用怀疑。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为什么杜泽始终不愿意要她呢?
杜泽穿一件深灰色的宽松睡衣,擦拭满头的水渍,脚下踩着深红色地毯来到卧房。李梦媛这才从杂乱的思绪缓过神,她看着眼前的杜泽,半敞的结实胸肌,裸露在外修长的小腿上面还流淌着小水珠,头发凌乱而蓬松却不失美感,见他正朝自己一步一步地靠近,她的心便开始雀跃着,以为对方终于被自己的真诚打动,接下来他们俩有戏了。
哪知杜泽只是扯起一床薄毯,淡淡地说了声,“晚安!”便离开这间主卧室,向侧卧走去。
李梦媛失望地整个人瘫软了下去,心情郁闷而纠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