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怎样?”某大厦的楼顶,天空吹起阵阵冷风,杜泽与杜澌相向而立,杜泽面色凛然,目光如炬地紧盯着杜澌,冷冷地问道。
“别紧张,我要的很简单,我只想打赢这场官司,让我妈咪和吴叔能够无罪释放,我就将你想要的东西,连同底片都还给你,你觉得如何?公平吧!”杜澌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痞痞地说。
“不可能!他们罪大恶极,我是不可能放过他们的!”杜泽斩钉截铁地答道。
“那好,我们就走着瞧!哼!”杜澌甩掉手中的烟头,迎着风大步流星地离开。
而杜泽却像生了根似地,站在原地,思绪万千……他到底该怎么办?向来以骄傲自居的他,这次是深深地被挫败感袭击,一颗心摇摆不定。这也怨不得谁,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哎……冲动就是魔鬼啊!
他抚了一把,被风吹乱了乌黑发亮的发丝,拖着被斜斜地月光拉得很长很长的身影,向楼梯口走去。
商品房里,韩可正挺着个大肚子,正在精心准备着一顿丰盛的晚餐,等待着杜泽的到来。然而左等右等,那道门口始终没有动静,不是说好一起共进晚餐的吗?他为什么还没有回来?虽然她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却又不肯先吃,执意要等他回来才肯动筷子。
韩可不断地探探盛菜的碟子,温度渐渐由热乎乎转为冰凉冰凉,而且她的肚子也已经饿的麻木,杜泽却依然没有回来。饥饿与疲惫夹杂,她索性靠在大理石的餐桌上,不一会儿她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杜泽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已是深夜十二点,他赫然发现,厨房灯火通明,一抹娇小的身影,趴在餐桌的边沿睡得正香,同时还见到餐桌上还整齐地摆放着三菜一汤,不觉心头一热。原来她早就做好了一桌子的饭菜等自己,而自己却泡在酒吧里鬼混!心又不自觉地泛起一股浓重的愧疚感。
“可可,醒醒……”他走了过去,轻轻摇晃着韩可,小声喊道。
韩可从熟睡中醒过来,只觉得双手双脚均发麻,并见到杜泽清晰的面孔呈现于眼前,她睡眼惺松地说:“你回来了!吃饭了吗?”
“吃过了!”杜泽如实作答。
韩可的意识也渐渐清醒,听杜泽说他已经用过晚餐了,而自己却饿着肚皮,苦苦等着他,心不觉委屈无比,眼泪齐唰唰地就滴了下来,说道:“就算不打算陪我一吃晚餐,也要事先打个电话回来通知一声啊,害人家等了你一个晚上,到现在还滴米未进……”她越说越委屈,最后泣不成声。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你在等我……”杜泽这才突然记起来,他曾经跟老马说过,说晚上要回来陪韩可一起共进晚餐的。可是,由于心情不好,他压根忘了这件事,只知道一头扎进常去的酒吧,喝了个痛快,才知道着家。
“不是你跟马哥说要与我一起共进晚餐的吗?”韩可撇撇嘴,带着哭腔责备道。
“真的对不起!你还没有吃是吗?不如我们一起去外面吃点什么吧!别饿坏了胃啊!”面对韩可的眼泪,杜泽便觉得有些手足无措。
“不用,我不去!”浪费了自己精心准备的一桌好菜,一种被人重重忽略的失落感,油然升起,韩可赌气地说道。
“可可,这些菜都是你做的吗?”杜泽忽然话锋一转,有些好奇地问。
“明知故问!”她答。
“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要不,我把菜热一热,陪你一起尝尝你的手艺好不好?我还没有吃过你煮的饭菜呢,好期待呢!虽然今天回来晚了,好在这些菜你还没倒,证明我还是很有口福的嘛!”杜泽嘻笑地说。
听闻此言,韩可原本生气的面孔,一点一滴转为喜悦之色,每个女人都是一样,最怕男人的哄,韩可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当然不能落俗,此时的她就像小孩子一样,一会哭一会笑,表情丰富致极。
她挂着泪痕,扯出一抹甜甜地笑,说道:“好!”她也是很想看看,像杜泽这样的大总裁下厨房是什么样子,会不会也像他在公司当领导那样处变不惊,又或许压根就是手忙脚乱,鸡飞蛋打的样子,嗯,还瞒期待的。
杜泽有模有样的穿上围裙,戴上厨师帽,还有些不好意思地将韩可推出厨房门,并重重地把门都关上了,嚷着说大厨房下厨,不能偷看。
韩可轻轻摇摇头,捂嘴偷偷笑了,还大厨师呢,一会不把厨房拆了就好。
她乖乖地来到客厅,随手打开电视,打算边看电视边等。
她刚坐下没多久,只听见厨房传来“咣当”一声,好像是碟子之类的东西摔碎的声音,她为之一怔,紧张地走了过去,用力推开厨房门。只见杜泽摆出一副很无辜的模样,缩了缩头,伸了伸舌头,说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碟子那么滑,一时没抓牢,就……”
韩可看了看洒了满地的碎片和菜肴,扑刺一笑,说道:“看来,你还不能算是一个完美的男人!”
“为什么?”他急问。难道就因我打碎了一个碟子吗?
“因为你虽然出得了厅堂,却上不了厨房啊!”韩可说完,调皮地笑了笑,走了过去,强行将杜泽身上的煮饭行头——围裙和帽子取了下来,给自己系上和戴上。
“可可,我真是一个不称职的爸爸和老公,你肚子都没这么大了,我连一份像样的饭菜都不会。”站在韩可身后看着她忙活的杜泽,衷心地说道。
“知道了就好了,以后可要学哦!我希望我未来的老公既要出得了厅堂,又要上得了厨房,如果不合格的话,那就只有靠边站罗!”韩可手里不停地翻炒,嘴里还不忘调侃两句,让这个漆黑的深夜随意便展现一副温馨的画面。
“好,我学!我一定学!走出去一定不为老婆丢脸!”杜泽忘情地从身后抱住韩可,激动地说道。
“快放手啦,我正在忙呢?”不知是炒锅中传来的热度烘烤了她,还是其他的原因,反正她的脸庞泛起好看的粉红,煞是迷人。
韩可热好最后一份紫菜蛋花汤,两人便面对面地在餐桌前坐了下来。
“嗯,不错,老婆,真好吃!”要是以后能天天吃到就好了,杜泽暗暗地想。他知道,那件事,他迟早要向韩可坦白,她知道自己的过去,她会介意吗?还会愿意为他做这样可口的饭菜吗?
真是未知数啊!
可是,他还是打算从宽,希望能够得到她的谅解。所以,他一边埋头猛吃菜,一边酝酿着如何开口比较好。
两人吃完“晚饭”,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难得有这样一个温馨的夜晚,他俩一点睡意都没有。相约来到阳台的位置,昂望满天星斗,心跟着飘浮,夜寂寞而空旷,透着无边的诡异,忙碌了一天的人们,早已进入梦乡,就在广阔无边际世界的某一角,却有这么一对恋人,并肩站在夜空下,敞开心扉,倾诉着往事。
杜泽清了清嗓门,说:“可可,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好吗?”
“好!”韩可知道,令她一直不安的谜底,似乎就要在这一刻揭晓了,她紧张而期待,屏住呼吸聆听。
这要追溯在二十二年前,男孩子那年刚好十岁,他原本有一个幸福的童年,他的妈咪温柔,似仙女一样美丽贤慧,他的父亲是一个典型的成功企业,他还有一个活泼的可爱的弟弟,一家人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
那时候,男孩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然而,乐极总会生悲。一天放学回家,他忽然见到了躺在血泊中的妈咪,脸色苍白,眉头紧锁,而她淡紫色的唇再也弯不起美丽的弧线,毫无生气的躺在冰冷的地板,一动也不动。他当时莫名的心慌,忘了自己应该做什么,眼泪却是不争气地率先掉了下来。
等他爹地和管家赶到时,妈咪已经过了最佳抢救时期。也只有从医生的口中他才得知,原来美丽的妈妈有一种罕见的家传疾病,到了一定的年龄就会发病,如犯病时不及时送往医院就医,就会有生病危险。
他突然好恨自己,为什么自己当时不知道通知家里的大人啊!那样的话,妈咪就不会离开他了。可是,后悔也没有用,他美丽的妈咪终究还是离开他了,抛下刚满十岁的他,和还不到三岁的弟弟,就这样匆匆走了。
他妈咪过世不久,他爹地就迫不及地就娶了第二任妻子,是一个典型的后妈,对他们兄弟俩百般折磨,百般刁难,百般厌恶,他弟弟更是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小小年纪却表现得异常的安静,乖得有些不正常,有时一整天说不上一句话。
虽然他当时还小,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是懂得什么叫屈辱,若不是看在年幼的弟弟的份上,他真想从他们家那座高耸入云的城堡顶跳下来,给他的父亲好好敲醒警世钟。可是,他还是没有那样做,患了自闭症的弟弟不能没有他,他已是一个小小男子汉,要变坚强,不能屈服。从此他真的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眼神冷得可以将人活活冻住,跟谁说话都是不冷不热的,唯独在他弟弟的面前,他才表现得异常温柔。
光阴一晃七年过去了,他已经长成了一个青涩的少年,身材高大,透着挡不住的英气,而当年的后妈,已经不敢再在他面前嚣张了。反而对他客气起来,看他的眼里还有一种陌生的东西,直令他望而生寒。
就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哄着十岁的弟弟睡着之后,他揉了揉眼,往回自己的房间走去。
刚来到门口,便发现自己的房间门居然是虚掩的。
他推门而入,乍见到一具女人诱人的胴体,没有任何的遮掩,正躺在他那张加大床的正中央,用一双迷离且挑逗的眼眸看着他。
“你,你为什么在我的房间!”懵懂少年,第一次见到异性的躯体,无论对方是谁,对于处在青春期的他来说,有着无边的诱惑力。显然她牢牢把握了他的弱点,不断的变换着姿势,使得他顷刻就有了生理反应,理智一步一步沦陷,脚下的步子,不由大脑控制的一寸一寸艰难地往前移。
更何况那个女人,一张一合的唇齿,就像魔咒一般,呼唤着他原始的灵魂,原始的欲—望。他的腿在发软,而他前进的步子却越发快而急切。最终他没有把持住自己,又或许那时的他根本不受大脑控制。
那晚之后,男孩每当见到所谓的后妈,就会不自觉地低下头,但无论对方怎么挑逗,他再也不回应。错误的行为,只要犯有一次就足够他后悔一辈子了,他想。
可是,他哪知这件事根本没有完。一天,他的后妈趁四下里没人,硬塞了一个厚厚地信封在他的手里,他紧张地缩回房,便见到一张张不堪入目的画面,而且那个男主角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原来那晚只是后妈精心策划的一个阴谋,她并不是纯粹的勾引,还藏着某种目的。
果然,第二天,他爹地就跟他说,希望送到他去国外深造,他虽然不愿意,但是后妈威胁他,如果不去的话,就将照片公布于世,让他爹地难堪,让世人取笑他们父子俩。他犹豫了,退缩了,最后从后妈手中接过那叠照片和底片,踏上了漫长的国外求学之路。
男孩原以为,那只是一场恶梦,过去了就好。哪知道,时隔十五之后,那些照片又重现于世,甚至还有一些他当初压根没有见过的新画面。他再一次受到威胁!他彷徨无措,更怕身旁的人知道他的过去,戴着有色眼睛看自己,更怕他深爱的女友,不肯原谅他,会毅然的离他而去。
那么他就会输得一塌糊涂,永世不会再有翻身之日。当然,有这样不堪的过去,他不奢求她的原谅,只是他真的很在乎她的感受,所以犹豫了很久,不知道说还是不说,如果不说,良心不安。说了,又怕失去一切,所以,每天的他,受着最为痛苦的煎熬。
“别再说了!”韩可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用力甩开他的手,旋回身快步走进房里,重重关上门。低声抽噎起来。杜泽早料到韩可会有这样的反映,他没有追过去,失落地立在原地,心口突然豁达开来,在他认为,不管韩可是否会原谅他,最起码他已经鼓起勇气,说了一直想说,却不敢说的事,不是吗?说出来,总比一个人藏在心里,压抑着要好得多。他也像坐在审判席的犯人,终于还是向法官坦白了一切,忐忑地等待法官最后对他的判决。是打入十八层地狱,还是给他重生的机会,都只在一念之差而已。韩可对他是接纳还是否定,他暂不得而知。
从另一层意义上来讲,韩可看法和想法,可以直接影响到他与杜澌的这场官司。她如果支持自己,他就什么都不怕,她如果不原谅自己,他就等于输了一切。
所以,他尽量给她时间,希望能够得到她的原谅,敢于做自己的坚强后盾,他才有勇气,面对一切的社会舆论和压力。
原来,他真的有过一段不堪的过去,通—奸一词,似乎比奸—淫,掳掠仅仅好一点。哪怕事先她想过很多种可能性,却唯独没想到如此龌龊的事,大大超乎了她的想象。她没有大度到一笑置之的程度,浅意识行为告诉自己,她有多么的在意,尽管知道他平时也是一个风流成性的男人,她甚至可以容忍他去找任何一个女人,却不容忍他跨越年龄的界限,与继母乱—沦。只能说,她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是有局限性的。如果硬逼着自己接受和原谅的话,她需要时间思考,好好抚慰心灵……
漫漫长夜,并没有因为老马刻意的回避,给小两口制造多少浪漫,相反,一个在客厅,一个在房间,同样呆滞的眼神,同样蹩起眉头。他是渴望,她是挣扎。足足折磨了一夜……
天际泛起一抹白,意味着又是新的一天开始。
今天也是第二次开庭的日子,杜泽频繁地观望着韩可紧闭的那扇门,满是期待,然而他始终没有见到熟悉的身影。
老马已经打了几通电话来催了,意味着庭审马上就要开始了。他轻叹一声,拖着疲惫的身子,直接前往法庭。一路上,他想了很多,最后还是决定撤诉。既然韩可都不肯定原谅他了,官司赢不赢,对他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还不如直接放弃,更何况他还有把柄握在对方手里,他深知对方是什么都做得出来,他不希望自己十五前的风流史,成为街头巷尾,茶余饭后,品头论足的源头。
“什么,杜总,你要撤诉?”老马用不认识他的眼神,瞪得老大地看着他问。
杜泽不语,与老马一同走入法庭,站在法官面前,用虔诚地表情,向庄严的法官鞠了一躬,说道:“对不起,法官大人,我,我想……”
“他想继续打这场官司!”气喘吁吁的韩可,挺着大肚蹒跚地走了过来,隐约可见两鬓细细的汗珠。
“可可,你……”杜泽有些不解地看着她,说。
“泽,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人不能只活在过去的阴影里!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呢!我愿意在站在你这一边,陪你面对一切,不要撤诉好吗?”韩可的气息依然有些喘,以至于她一句一缓。
韩可的一番话,对于杜泽来说,真是莫大的鼓舞,他重重地点点了头。随后转回身,面向法官说道:“法官大人,刚才是个误会,我已经没事了,对不起,耽误您的宝贵时间!”
法官微微迟疑了一下,继而温和地点点头,一招手,恢复到铁面无私的面孔,说道:“我宣布现在开庭,请原告被告各就各位。”
何宇凡的眼神不经意对上了坐在身后不远处韩可的眼,看着她已经出怀的腹部,心有了另一种使命,总觉得韩可的幸福掌握在他的手里,这让他更加用心,更加卖力的对待这次关键的庭审。
虽然张晓旭等人,极力辩解,极力歪曲,可是当杜泽将人证物证摆在眼前,他们再也不无话可说,何宇凡却毫不松懈,顺藤摸瓜,将杜泽车祸一案也牵扯了进来,却苦于没有人证,证明杜泽那辆已毁的法拉利,是被人做了手脚。
法庭顿时一片哗然,这里是讲法律,讲证据的地方,如果拿不出证据,就意味相关人员不能定罪。原告方个个都心急如焚,节骨眼上,如果不能扳倒对方的话,就前功尽弃了。
正在大家议论纷纷这时,杜宅久未露面的管家老李冒然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说:“我做证。我能证明,那晚见到杜澌鬼鬼祟祟地在大少爷的车子底上摆弄着什么!”
何宇凡顿时来了精神,将老李拉到问话席,说道:“这位老伯,你要知道,这里是庄严的法庭,是不允许第三方证人做伪证的知道吗?你能对自己的所说的话,当着法官大人的面,起誓吗?”
“我能!我发誓,我老李今天所说的每句话,句句属实,如有虚假,愿受到法律制裁。”老李学着何宇凡示意的样子,有模有样的当场宣誓。
“好,很好!老李,我问你,你说在看到杜澌在杜泽事发的前天晚上,在他的那辆法拉利的车子底下转悠,当时是夜晚,你怎么能够确定是杜澌,而且,你怎么知道他对车子做了手脚,请回答。”张晓旭借着老李松懈的机会,率先问道。
“因为杜澌对车子做完手脚,往回走时,正好被我撞见。而且我还跟他打了招呼,并见到他手上还拿着扳手之类的工具,他当进还恐吓我,如果说出去,就把我赶出杜宅,所以我当时不敢吱声,另外,在第二天,我在大少……杜泽,车子停放的位置看到几个被拧下来的螺帽!就更加确定车子是被改装过的。”老李虽然有些紧张,好在回答得还算流利,惹得法官轻轻点了点头。
一炮没有打响,张晓旭大挫锐气,随后又问了几个不着边的问题,都被老李认真的回答出来。更加底气不足。杜澌更是不停地向他投去暗示的眼神,意思是说,无论如何都要打赢这场官司,不然,他一分钱也拿不到。可是他已经尽力,对方实在太强了,而且,还掌握了相关重要的证据,又或许他们被告方只是在做垂死挣扎,苟延残喘而已,结局从一开始就已经定了下来。
由于两场庭审,都是原告方胜诉,三局胜了两局,法官宣布不用再审下一场,可以直接宣判。接下来,各陪审员对庭审资料进行了认真的对比分析和整理,并将整理稿慎重地交到了法官大人手里。
法官一敲手中的小锤子,台下立即一片肃静。“现在本庭宣布,罪犯,化巧云,吴志,杜澌企图谋害杜泽一案等罪名成立。主谋化巧云,判其入狱二十年零三个月,次犯吴志,判其入狱十年零五个月,次犯杜澌,判其入狱十年零五个月,三人均立即执行。退庭。”当下,几个身穿制服的警务人员,将连杜澌等三人,逐出押出法庭。化巧云不服警务人员的制止,企图挣脱,由于动作过猛,一头撞上了前方的护栏,额头顿时有腥腥血迹涌出。晕厥的她,被警务人员摇醒后,却见她的眼神不再灵动,有些呆滞,还不断地望着旁人傻笑……
杜澌心疼地看着化巧云,心中感慨万千,是谁害了她,又是谁害了自己了?如果硬是要给一个答案的话,那就是贪念!如果无欲无求,也不会作茧自缚,落下今天这个下场,值得人去深思!
四个月后。
“啊,好痛啊!泽,我好痛……”产房内,韩可用力抓住杜泽的手,痛苦地大叫。
“可可,别怕别怕,有我在。一会就不痛了!”看着韩可痛不欲生的表情,杜泽早已急得满头大汗,却还要不停地安慰她。
“我不要生了,我不生了……”韩可阵痛被折磨得,开始胡言乱语。
“用力,用力!马上就生了,快,快用力,已经看到小孩子的头发了。”接生的医生也急得满头大汗,特别是杜泽硬是挤进来,赶都赶不出去,更让她们显得莫名的紧张起来。
韩可深吸一口气,憋住,使用浑身的力气,便听到一声婴儿的啼哭,响彻整个产房,所有的人脸上都露出欣赏的,和对新生命到来的喜悦的笑容。
“可可,是个女儿,跟你一样,皮肤白皙,有一个乌溜溜的大眼睛。”杜泽满脸欢喜地追着被医生抱着的孩子,端详了老半天,这才想起回来向韩可汇报。
“真的吗?”韩可初为人母的喜悦之情,那是不言而喻的。她听杜泽说起女儿长得像自己,更加开心不已,这样的一来,这怀胎十月是没有白辛苦了,嘿嘿!记得一个月前,她和杜泽还在争论孩子长得像谁,一个说要像爸爸,一个说要像妈妈,这样才不至于白辛苦一场,如今看来,女儿真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了,这都如自己的愿了。
“可可,你们打算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啊!孩子都生了,还没有领证,像话吗?”韩林当着杜泽的面,摆出一副长者的身份,故作严肃地向韩可问道。
“大哥,不急了,我刚生完孩子,身材还没有恢复,穿婚纱难看死了!”韩可撒娇道。
“是啊,老公啊!爱美是女孩子的天性,你就别替可可他们操心了!”一旁的叶子也附合道。
“就算现在不打算结婚,那总得订个日子吧!”韩林不死心地说道。
“好啦!泽,你说我们将婚礼订在颖颖满周岁的时候好不好啊?”韩可心里其实早就打算好了,她转过头,向杜泽征询道。
“你决定就好,什么都依你!”杜泽笨手笨脚地抱着刚出生没多久,还软绵绵的宝贝女儿,笑容满足而甜蜜。
“那就这样决定了,婚礼订在一年后。老公啊,我们可能要先去着手去准备了哦,哥哥嫁妹妹,你这个大哥可不能太寒碜了!”叶子怕韩林再罗嗦,赶忙将日子订了下来,还不忘鼓动道。
韩林还想开口,被叶子这么一说,他变得哑口无言。不得不默默接受,只是一年,未免太长了点吧!不会节外生枝吧!
*
时间飞逝,一转眼,杜颖已经十一个月零二十九天了。也就是说,明天将是杜泽与韩可大婚的日子。虽然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韩可还是紧张得睡不着。除了兴奋,还有些彷徨,更有恍如梦境一般。泽,这是真的吗?我明天真的要嫁给你了吗?虽然女儿都快一岁了,没有领过红本本,她仍然不能完全当他是自己的人。虽然两人早已亲密地老公来老婆去的叫了,但是只有过了明天,他们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夫妻,从此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走完下半生,一想到这里,她就老是怀疑自己的错觉。坐在窗前的她,希望天快些亮了,好让她证实这一切。
杜泽也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什么怪习俗,都睡在一起快一年了,偏偏结婚的前一晚他们两个不能同--房,惹得习惯了她身上的味道的他,怎么睡都不习惯,换成什么样的姿势都睡不着,绵羊不知道被他数了N万只,不但没有丝毫睡意,反倒越数越精神。对于他来说,也是难熬的一夜……
一大早,叶子便早早地起床,主动把韩可的小公主抱进怀里。小公主似乎也知道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一样,刚刚学会说话的她,断断续续地说:“妈妈,爸爸,结……婚。”虽然词咬得不太准,但用心听一听就知道她要表达的意思,惹得久婚未孕的叶子,更加喜欢这个既漂亮又聪明的小公主了,兴奋地在她脸上一阵猛啃。
韩可今天穿了一身由欧洲顶尖服装设计师,设计的一件独一无二,镶了九十九颗宝石,款式独树一帜的,V领低胸,大方得体的雪白婚纱。如果说她的女儿杜颖是个小公主,那么她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公主辣妈。一年来,她的身材早已恢复如初,上围还涨一个罩杯,有了爱情的滋润,她的皮肤不再像以前,呈苍白之色,如今的她,是实实在在地白里透红,再也不用腮红为她点缀了。
因为小公主哭闹,叶子只好抱着她出去外边玩耍。韩可因为已经化好妆,换好衣服,不方便四处走动,只好一个人无聊地坐在酒店的房间。忽然传来有人敲门的声音,她以为是服务员,脆生生地应道:“请进!”
由于没有听到服务生礼貌地问候语,韩可好奇地旋回身,便看到一张似曾相识的陌生面孔。“你是?”她问。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谁!”朱雪答。
“可是,我并不认识你啊!”
“首先由我来做自我介绍,我叫朱雪,是杜泽曾经的过气女友,我知道今天是你们的大喜日子,本来,我也不想来,可是,我肚子里的孩子逼着我来啊!”朱雪故作平静地说。
“肚子里的孩子?”这对韩可来说,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
“嗯,已经六个月了!”
韩可沉思了片刻,忽然露出一个得意的笑,说道:“朱雪小姐,拜托你说谎前,先打一打草稿,这一年来,我老公一直陪在我的身边,怎么可能会去找别的女人,更别说让你怀孕!如果你今天是诚心前来参加婚礼的,我非常欢迎,如果你是来捣乱的,那么请你马上离开。”
听韩可说完,朱雪一转身,做出要离开的姿势,却在下一秒,猛地旋回身,手里变出一把微型匕首,直接横在韩可的脖子上。她低声威胁道:“别动,不然后果自负!”
韩可只觉得脖子一片冰凉,夹杂着丝丝痛楚,吓得花容失色,大气也不敢出。
朱雪在韩可的掩护下,很快由酒店的后门离开了。
她直接驱车来到了一块废弃的空地,这才将车子停了下来。
“朱雪,你到底要干什么?”韩可看了看这个四下无人烟的荒郊野岭,心不觉得紧张起来,如果说跟她硬拼,估计赢得希望不大,因为对方有凶器,这样看来还是智取比较妥当。
“我只是不想让你嫁给他!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朱雪恨恨地说。
“你何必这样呢,要知道感情的事,是不是能勉强的!”韩可明知劝说无用,还是抱着侥幸心理说道。
“你明知道他爱的是你,当然会这样说!”朱雪心头一暗,沮丧地说道。
“既然明知道他爱着别人,你还做一些无谓的事,不会觉得很无聊,很可家吗?”
“错,爱一个人,只要想到他就不会觉得无聊,相反,只要一想到他过去的种种,就会满是幸福和快乐!”朱雪大幅度扬起头,陶醉地说道。
“我能解喜欢一个人感觉,虽然有绵长的痛,带给你的快乐也是独一无二的。我也很同情你,但是老公是我的,说什么我也不会让给你的!为了公平起见,我可以跟你赌一把!”
“赌什么?”朱雪问。
“赌他会不会找来!如果他能找到这里,证明我们心有灵犀,那么,你就从此放弃,不要再来骚扰我们生活,如果他找不到这里,那么我自动放弃。你认为呢?”韩可答。
“好,一言为定,时限二十四小时!”
朱雪哪里知道,韩可的手机,虽然关机了,但是自动导航的系统是不会受影响的,所以,只要她身上带着手机,杜泽都能根据信号提示找过来。这也是杜泽当初怕韩可再遇到什么危险,特意去申请的。所以,她十分的有把握,杜泽一定能找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淌,两个女人各怀心事。
泽,你一定不能找来。因为我才是你的新娘。朱雪暗想。虽然她也有十足的把握确定杜泽不会找来,可是心还是莫名的紧张。
泽,都过去一个小时了,你怎么还没来啊。是不是这里信号不好,你找不到我啊!韩可表面平静如水,内心如波浪翻滚着。信心一点一滴被磨灭,开始怀疑这个一次都没有用过的导航系统,是不是真有传说中的那么神。
又过去一个小时,杜泽并没有找来。韩可开始失望起来,心底只仅存一线希望支撑着,而朱雪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放松,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一眨眼,已经过了三个小时,韩可再也不抱任何希望了。原来,她和他的缘份还是差那么一点点,在关键时刻需要他的时候,他却没能出现。
直到夜幕降临,韩可还是没有等到她想等的人。又渴又饿的她,更加想念她的宝贝女儿杜颖。夜里跟妈妈睡习惯了的她,没有妈妈在身边,现在有没有哭鼻子呢?
“妈妈……”是错觉吗?她怎么好像听到她宝贝女儿的声音。“妈妈……”如果说刚才是错觉,那么这次她非常清晰地听到了她的宝贝女儿的呼唤。
不觉心头一热,冲迷茫的夜色喊道:“颖颖,妈妈在这里。”几分钟后,忽然车子的强光射向她和朱雪的位置。
杜泽抱着还在轻哼着的杜颖披着车子射出的亮如白昼的强光,走了过来。“你觉得这样做有意义吗?”杜泽径直走向朱雪,励声喝斥道。
“我……我不甘心!我哪一点比不上她,你为什么不愿意娶我?”朱雪道出一直想问,又不敢问的话。
“你跟她根本就没得比!朱雪,你该觉醒了,如果没有可可,我一定不会娶你了,明白吗?可可,我们走!”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杜泽一家三口已经走远,朱雪还在呆呆在站在原地,喃喃自语。
次日,警方在该处附近的水塘找到一具女尸,死因暂不明确,正在调查之中……
随着一曲《婚礼进行曲》流泻而出,一对新人在众人祝福声中,缓缓走向教堂,两人的嘴角,同时扬起醉人的幅度,这一刻,来得实在太不容易,连婚礼当天都还冒出一个朱雪来捣乱,导致婚礼只能推迟了一天,好在这次没有再生出枝节,两人顺利步入教堂。
两人交换完结婚戒指,韩可不经意回头,见到一张熟悉的面孔,脱口而出:“涛涛!”
杜涛大大方方地走了过来,伸手过来,韩可受宠若惊地握着杜涛的手,眼中满是惊喜,满是激动。“可可,恭喜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谢谢!”韩可眼中蓄满泪水,那是一种叫幸福的晶状体。
后来杜泽告诉她,那时候为了怕化巧云伤害到杜泽,他不得已才将杜涛送去了国外,一呆就是两年。而此次回来,杜涛已经完全蜕变,由当初的小男生变成一个成熟的男人,更可喜的是,身后还跟着一个娇滴滴的金发女郎。
看来,杜涛总算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了。
她打心里觉得欣慰,打心里祝福他们。还希望早日喝到他们的喜酒,生出一个中美的混血儿,肯定很漂亮的啊!嗯,她真是好期待哦!
三个月后,叶子终于有了好消息,这次终于是怀上了。看来韩林一家又要添新成员了,那个喜悦程度不亚于当初韩可生小公主的氛围啊,叶子更是一跃成为国宝级的重点保护对象了!
真是好事一桩接一桩,就在韩可知道叶子怀孕后没多久,远在美国的莫克有一天突然打电话给她,说他已经恢复记忆了。还说抽时间回来看她呢!
她只觉得自己已被无边的幸福和快乐包围着,有爱自己的老公,有可爱的女儿,有亲爱的哥哥,嫂子,还有一大堆关心自己的朋友!她还奢求什么呢?除了静静地享受这一切,已经无法再用言语来形容内心的那份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