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月后。
明明是欧式毫宅,杜老爷子偏偏按中国式婚礼装点着。一座大宅内,处处张灯结彩,大红喜字也是张贴于显眼处,无不显得一派喜气洋洋。
杜泽独坐在床沿边,他弯下腰,双手紧紧抱着脑袋。无论是神情还是动作,都是那么赤裸裸地透露出他内心的焦虑和烦躁不安。
那个可恶的女人,竟然像从人间蒸发一样,平白无故在他的眼中消失了整整五个月。
如果可以的话,这座城市早就被他翻过来多次。
有一天,他找烦了,随手翻起那张有关他们报道的过期报纸,赫然发现‘疑似怀孕’四个灼目的字眼,瞬间闪得他有些眩晕,又结合那天他们一起用餐时,她的反常。他才猛然醒悟,那些症状,分明只有怀孕的女人才会有,可当时自己怎么就一点也没往那方面想呢!
自那以后,他找得更勤了,有一次还忍不住,鼓起莫大的勇气,上了她们家,然而,结果却还是扑了个空。她大哥冷冷地对他说,可可,已经失踪好久,连他都不知道她的下落!之后,无论杜法怎么问,他再也不肯透露任何有关她的消息。
情绪低落时,海边那间小别墅成了他常常光顾之所,甚至还睡过她曾经睡了一晚的那张床,恍惚间,床上似乎还能闻到她身上特有的体香。只可惜,物是人非,如今的她,在哪里?
今天,是他和李梦媛结婚的大喜日子,可他一点兴奋的感觉都没有!相反,更显得莫名的焦躁。因为这五个月来,频频出现在梦里的人儿,却是另一个人。那个把他的心偷走人儿,你究竟在哪里?究竟要他怎样做,你才肯回来!
一阵较为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杜泽的沉思,他理了理凌乱的情绪,仰起头,用一双微微泛红的眼眸,紧盯着来人。
“吴妈,你自己跟大少爷说吧!”管家一脸怒气,紧盯着吴妈说道。
“怎么回事?”杜泽有些不耐烦地问。
“大少爷,对不起,我,是我教子无方,害了二少爷……”吴妈显然受了惊吓,说话吞吞吐吐,身子也抖个不停。
“说下去!”杜泽一听是关于杜涛的事,顿时醒了七分精神,不动声色地问道。
“大少爷,您,您还记得吗?大约半年前,二少爷收到那些照片的事吗?”吴妈试探性问。
“有什么话直说!”杜泽声音越来越冷,淡淡的谈吐中,却透露着悚人的威严。
吴妈眼含泪花,看了杜泽一眼,说道:“那段时间,我儿子来福跟几个朋友赌输了钱,就想让我在宅子内捞点什么值钱的东西出去卖,我就瞅着厅内的那个红色瓷花瓶比较合适,身型又小,摆的位置又不显眼,便寻思着找个机会下手。一天晚上,夜深人静时,我偷偷摸摸溜到了厅内,刚将那个花瓶揣到手里,梦媛小姐突然出现在眼前,我见事态败露,只好一个劲的向梦媛小姐求饶。”
吴妈有意停了停双说:“梦媛小姐经不过我软磨硬泡,最后答应不说出去,但是她提出一个条件,就是让我偷拍你和韩可的亲密时的照片,我被逼无柰,怕偷花瓶的事被你和太太知道,只能勉强答应下来。哪知刚过没多久,我便撞见韩可小姐拉着你向后花园走去,我就立即打电话通知来福过来,潜在草丛里,拍到了您之前所见的那些照片。”
“照片是谁寄的!?”杜泽强压住怒火,问道。
“是我叫来福寄的!可是大少爷,这都不关我们的事啊,我们都是按梦媛小姐安排去做,要不然,借我一百个胆,我们也不敢啊!如果早知道会把二少爷害得住进精神病院,打死我也不会那样做的。”吴妈观察到杜泽的不悦,慌忙开脱道。
“都给我出去!”杜泽突然抡起一拳,狠狠地朝床头硬硬的墙壁挥了过去,顿时有殷红的血液,顺着光滑的墙壁流了下来,他背对着身后的两人大声吼道。
管家和吴妈都被吓到不轻,逃似地退出房间。
“老马,你马上过来一下!”杜泽顾不得手上的伤,找到手机,直接拔了老马的电话。
十五分钟后,老马出现在杜泽的房间门口,他看着情绪有些不稳的杜泽,小心奕奕地问道:“杜总,这么急唤我来,有什么吩咐?”
“嗯,是有点事!你过来,……”杜泽凑到老马身旁,一阵耳语。
老马听的时候,看起来神色起伏不定,直到杜泽说完,他才下意识定定了神,点点头,说:“杜总放心!我一定办妥!”
“嗯!去吧!”杜泽无力地挥挥手,说道。
老马刚走没多久,杜泽握在手中的手机又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号码,是李梦媛。他轻咳了两声,接起了电话,“喂,梦媛,什么事?”
“泽,你在哪里了?快到了吗?”电话那头,李梦媛依旧是甜死人的声音,略显激动地问道。
“我很快到了!一会见!”杜泽不等李梦媛再说下句,匆匆挂了电话,再看了一眼时间,估计老马应该也准备得差不多了,他这才不慌不忙地换礼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