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荷想起之前与予涵姑姑之间的过节，心里不免咯噔了下。
予涵姑姑身后跟着两个姑姑，两个宫女。她仿佛不认识连荷一般。视线如同扫过每一个秀女一般，扫过她。
末了，予涵姑姑问道：“唐小主呢？”
旋即，有秀女回道：“被连荷小主扯破了袖子，凝脂外露，这会儿正躲在屋子里哭呢！姑姑快去看看吧。免得她再想不开，寻了短见。”
予涵姑姑抿眉，转头看向连荷时，脸色已经阴得厉害。
“连小主，奴婢知道您出身乡野，不太懂这宫里的规矩。但奴婢劝小主，还是收敛些的好。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予涵姑姑语气不善地提醒道。
予涵姑姑直点连荷的出身，这话显然透着羞辱。院子里的一众秀女听了都偷偷地抿唇笑了。对于连荷和予涵姑姑之间的过节，大家都心知肚明。
较之上一次连荷见到予涵姑姑，予涵姑姑不卑不亢的语气，显然这一次不同了。
连荷并不恼怒，没谁会对一个诬陷自己的人有好感。若只是几句不善的话就能了事，连荷反倒是会觉得感激予涵姑姑。大度得让人感激。若是她怀恨在心，伺机报复，连荷也觉得这是人之常情。
“姑姑教训的是。”连荷坦然地应下予涵姑姑的教训。是退让，亦是她对唐晓柔的真心歉疚。
“嗯。”予涵姑姑的脸色未见缓和，却也不好再故意找茬。她看向一众秀女：“都别愣着了，按平日的规矩站好。若是一会儿各位主子来了，见到谁没规矩，再怪罪下来，你我都担待不起。”
一听这话，秀女哪里还敢怠慢，赶忙都排排站好。
别看只是简单地站个排，却是按着身份排列前后的。阶级分明。
由于连荷一直没参加过秀女的训练，是以，她也不知道自己该站哪里。
她转头看了眼予涵姑姑，却见她目不斜视，看也不看她一眼。显然，并不打算提示她。
连荷想了想，打量一番已经站好的秀女，发现所有的秀女身边都没有带着伺候的丫鬟，便对晴儿吩咐道：“你先回琦云宫。”
晴儿犹豫一下，领命退了下去。
连荷没有再犹豫，一瘸一拐地向秀女队伍的最后走去。她想，站在最后，总是没错的。
予涵姑姑将她的一举一动看在眼中，心里动了下，脸上并未有什么多余的表情。而是转身对身后的人吩咐道：“你们在这里候着，我进去看看。”
“是，姑姑。”四人异口同声地领命。可见，予涵姑姑在这里的地位。
予涵姑姑交代完，向屋里走去。
她进屋时，唐晓柔正趴在桌子上哭。听到脚步声，她恼怒地向着门口吼道：“滚出去，谁让你进来的。”
话已经喊出了口，她才看清是予涵姑姑。
她微微哽咽，结巴地道：“姑……姑姑……我不知道是您……”
“成什么样子？”予涵姑姑拧眉盯着她：“也不怕太后和娘娘们来了怪罪？”
“姑姑，您看，连荷那个小贱人扯坏了柔儿的衣袖，柔儿如何参选？”唐晓柔委屈地抽啼。
“张口闭口的小贱人，别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予涵姑姑不客气地训斥，却也是为唐晓柔好。这宫里最忌讳出言不逊。
“姑姑……”唐晓柔不依：“您要给柔儿做主啊！”
予涵姑姑微沉吟，就听门外传来太监间隙地高唱声。
“太后驾到！”
“王良娣驾到！”
“翘良娣驾到！”
唐晓柔闻声，不禁急了，求救地看向予涵姑姑。
予涵姑姑的眼中闪过一抹算计，道：“能给你做主的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