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路上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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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醉美,那年树下你和一条狗

琴肥跟我讲他的故事的时候第三次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琴肥两年前经人介绍认识了现在的老婆,相处一年后结婚,琴肥家境良好殷实而和谐,父亲教了一辈子书,母亲也是本本分分的工人,良好的家庭教养让琴肥显得彬彬有礼,而琴肥自己也有一个体面而稳定的工作。

楚楚在高中毕业的那年离开老家的时候就发誓再也不回来了,我想那个时候的她一定很感谢高考,这让她有机会去到她想去的魔都,没日没夜的厮杀,终于在高考中破军而出,拔得头筹,这也是她一生都引以为傲的过往。

初到上海,那种新鲜感就被危机感替代,她还没来得及去欣赏外滩就被现实打败,她需要活着,她需要钱,你很难想象一个心高气傲的姑娘不得不屈服于金钱,当她在打工的餐厅偶遇同学时的那种羞辱感恐怕除了自己谁也不能体会的更深,谢谢上天,那天有邱里。

邱里说,宝贝,你怎么又来这儿体验生活,走,跟我回去。

再后来楚楚真的成了邱里的宝贝,在一个人最孤独无助的时候可能需要的并不多,但是那种刻骨铭心却刻进了骨髓。楚楚一直都记得当满树满树的落叶铺满校园的林荫路,邱里站在那里望着自己笑的有多灿烂,连带着那辆陪伴了两年三年之久的老式单车都闪闪发光。

邱里其实跟楚楚一样,一样的落魄,不一样的是邱里一直深信通过自己的双手可以硬撼整个世界。社会总是冷酷而无情的,楚楚和邱里在不到八平米的出租屋里一次次的接受着来自社会的不怀好意,整整三年。

楚楚说,邱里,三年,整整三年,我不知道自己的青春还有多少三年,我也不知道三年之后我们是否真的能如愿,对不起。我得活着。

我们看见的似乎从来不是一个人孤独的跪在那里抱头痛哭,我们能看见的只有镁光灯下的欢声笑语,楚楚在灯下美的不真实,不管是琴肥还是琴肥的家里都对这个高学历,长得标致的媳妇儿相当的满意。

琴肥人如其名,其实哪哪儿都挺好,可惜一胖毁所有,倒是也有自知之明,他从未跟任何人提起从相识到婚后半年其实楚楚都是自己睡的,直到那天楚楚接了一个电话,那天的楚楚像具尸体,琴肥也觉得索然无趣默默的退下了。

不知幸运还是不幸,琴肥看着降生的孩子觉得一切都是美好的,他深信这个孩子能让楚楚离自己更亲近一些,毕竟所有的所有的都不及一个乖巧的孩子。

可是他没想到,他盼来的是一封信,冷如寒冬

孩子归你,你我互不相欠,再也不见——楚楚

琴肥拦下了一切,把能给的都送给了楚楚,他清楚的知道楚楚去了哪里,也知道自己唯一能给予的孩子的母亲就是一些物质上的帮助,以免被人看低

琴肥的故事讲完了,酒也喝完了,琴肥说,我还得回去,虽然请了保姆,可是还是不放心啊

我愣愣的坐在那里,看着琴肥消失在夜色中,这夜色是如此的漆黑,而我们只能在黑夜里步履蹒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