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蔷薇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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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清海一望无际的海面碧波如洗,清澈见底,海浪拍打着礁石,层层叠叠,波涛翻滚。海面的雾气灰蒙蒙的一片,萦绕不去。雾气深处盘踞着似睡非睡的几条巨龙,它们即将破云而出,世所瞩目。

在海燕展翅鸣叫中,号角声起,浑厚辽远,响彻在天际。

“咚…咚…咚…”富有韵律节奏感的鼓声打响,声势壮大,气势惊人,撼天动地。

我随众人一同站在岸堤之上,静静观战。观战的人自动分为男女两边,以宣帝为首的男子站在东面,而以皇后为首的女子则站在西面。我站在众女中间,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香味,有些味道一闻便是出自名妍居,她们显然都是常客,名妍居的影响力果然不容小觑,回头得算算我现在到底有多少资产了。

海面上首先出现的是西殇和北漠的战船,船身大约十多米,都是上下两层,战船上人影绰绰,初略估算大约各自有士兵五百人,人人手里拿着盾牌,身背长弓,蓄势待发,这个时代能造出如此规模的战船已实属不易。

我身旁的女子开始议论起来,没有男子在身旁她们也不必有所掩饰,纷纷发表自己的观点。基本上都是冷嘲热讽,对他国的战船不屑一顾。

“瞧瞧,这算是什么战船啊,我们四年前比赛的战船已经能达到如此规模,他们不过是仿照我国的而已。”

“就是,这样的战船也敢拿出来,不怕人笑话”,女子冷哼一声。

也不知道都是谁家的千金,说话这么不留余地,我觉着好笑,暗自摇头,即使是事实也不该在如此大的场合肆意批评,未免有损东琉泱泱大国的风范。没想到刚谈论完战船,她们又开始讨论起男人来了,我真是大开眼界。

“你们说南绛的使者长得美不美?哪有男人这么细皮嫩肉的,听说他在南绛官位还不小,这样的男人当什么官啊,不做娈童简直可惜”,说话的女子便是六皇妃尹氏,她说完,周围的女子个个笑得花枝乱串,点头附和,尹氏皮肤较黑,最嫉恨别人皮肤白嫩,更别提是男人。

这都是什么世道啊,这种话都能说出口,我一阵恶寒,想着那个‘小白脸’被男人压在身下的一幕,五脏六腑就像要翻江倒海似的,虽然我知道古代一直都有好男风一说,但是仍然无法接受。

尹氏边笑边向我走来,身后跟着好几个贵妇人,唯她马首是瞻。她拔高了音调,关心道:“四嫂怎么脸色苍白,是不是这风太大,可别感染风寒啊。”

她这一大声顿时把周围女子的目光引了过来,连不远处的皇后都向我这看了两眼。

“四嫂,四哥很需要你的支持,要是你病了他怕是在船上都会不安生的”,尹氏拉住我的手,端倪着我的脸色,倒真是一副关心的模样。

我直呼厉害,六皇妃尹氏不过才十七八岁的样子,说话却不着痕迹的犀利,不是一般角色,难怪六皇子如此惧内,她在家中怕是脾气更甚吧。

“是啊,四皇妃和王爷共乘一骑,感情甚笃,真是让人羡慕”,文绿芙走了出来,绿衣翩翩,淡雅怡人,吐出来的话听不出任何的不悦。

众女子纷纷沉默下来,有的向我投来艳羡的目光,有的显是知道个中内幕,互相交换着眼色,窃笑旁观。我横刀夺爱的各种版本早已在京城传开,被人夸大渲染何止百倍,文绿芙俨然成了众人同情的对象,而我呢?她们表面上不敢奚落我,背地里将我说得如何如何不堪,我再怎么不以为然也仍然有些不舒服,我不愿意自己的丈夫成为别人觊觎的对象,即便那人是我的姐姐。

望着远处粼粼波光的海面,想起他便在海面上的某一处,心口处的柔软竟然差点能化成水,他才离开了一会,我却觉得有些思念,仿佛已经隔了千年,原来爱情来得那么汹涌,不知不觉已经让我深深沉溺,我笑道:“我和王爷如同鱼和水,相濡以沫,谁也无法离开谁。”

周围的女子脸色变了变,没想到我说话会如此直接,她们也许在心里正唾弃我呢。文绿芙露出温婉的笑容,轻声说:“但是水里会有成群的鱼,如果只有一条岂非孤单?”

呵,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光明正大地试探我,如果我今天示弱,以后别人更会得寸进尺,我的笑容冷了下来,一字一句道:“只有一条才显得珍贵,如果水中有成群的鱼,这水也浊了,不要也罢。”

她们震惊呈呆滞状,许久无法回神,有人低头重度我的话,若有所思,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她们怕是头一次听到吧。文绿芙正想反驳,宣流云遥指远处,兴奋道:“快看,四哥的战船出来了。”

众人昂首瞧去,皆为动容。

一条气势宏伟的战舰破开迷雾,以雷霆万钧之势乘风破浪而来,甲板上楼起五层,高达十丈有余,每层容纳士兵一百余人,速度将近其余三国的两倍,船身如此笨重,速度怎么可能这么快,甚至没有使用船帆,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三国使者脸色大变,眼前骇人的一幕让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天边霞光万丈,数缕璀璨的阳光穿过云层垂直而下,海面上碎金点点,美得不可思议。雾气渐渐散去,眼前的朦胧转为清晰,众人的疑惑也随之解开,战船下面四方分别装置四个轮子,随着水流的前进划开水面,引起阵阵浪花飞溅,巨轮飞速转动使得船身向前飞速前进。

东琉的飞轮战舰后来居上,以势如破竹之势向终点冲去,在岸边众人的欢呼声中,率先始向终点。船头上立着那熟悉的身影,虽然距离遥远看不清楚,却依旧气度非凡让人心折。我希望他回来的第一眼便能见到我,心中这么想着,脚步已经迫不及待地向码头跑去。

流云站在岸边,星眸闪烁着崇拜敬慕的神色,挥手大叫:“四哥,好样的。”

她转头看我,兴奋得满脸通红:“四嫂,四哥赢了,四哥赢了。”

见到我揶揄的眼神,她安静下来,脸蛋有些晕红,娇俏可人。

我噗哧一下笑了出来,没想到做人嫂子的感觉这么好,我和流云相视一笑,默契十足。

身边想第一时间向宣昊祈祝贺的人越来越多,我踮起脚尖望着远处驶回来的战船,刺目的阳光让我的眼睛一阵刺痛,我下意识地用手背遮掩,背后却被人狠狠推了一把,身子一软,我便直直坠入冰冷的海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