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美人笑,江山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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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宫中。月华殿。书房内。

太子西楼月高高在坐:“长风,一切事宜都准备好了吧?”

“回太子,都准备好了。”

“好,好。靖王叔,皇弟,本宫这次看你们如何应付。”

“只是,爷,您确定要如此做么?王妃那……”

——话,至此结束。没了。皇宫中的人,自然都是有些眼色的,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而长风,身为太子伴读,更是不例外,自小学会的便是眼色行事。

“长风,我没得选择。你一直都知道的。”

这声音,竟然没了平日的霸道,竟是,夹了几丝的悲哀,更是连本宫的尊称都省去了。

哎……

一声长叹,长风嘴角嚅动了一下,似是想说些什么般,最后,却终是没能说出。

“长风谨遵太子吩咐。”

——那么,只要是你要的,长风便陪了你一起走上这一遭。

刀山又怎样?地狱又如何?不过就是一遭罢了。

——这是长风对太子的忠心,也是长风对太子的承诺。

全天下的人都负了你,但是,你还有长风在身边跟随。长风知道,他们是君臣,更是不死不休的兄弟。而长风,为了太子您,可负尽天下人。长风更知道,身为皇家人,面对着那份至尊的权利,你不争,别人也不见得便会放过你。更何况,西楼月是自小带着恨意长成的?

“你下去安排吧,本宫就靠你了。切记,大意不得。”

西楼月高大的身躯竟然显了几许的疲软,声音更是难得的落寞着。一挥手,示意长风退下。

“是,长风一定不负太子所托。”

长风知道,不管怎样,他一定会尽了全力为太子做好所有的安排。哪怕,是丢了他自己的命。

凤府。低迷、箫寒的气息一直笼罩着。

凤夫人眉头紧锁,关了房门把自己闷在房中一步不出。府中人大抵也感觉到了空气不对,个个均是谨言慎行,生怕一个不对便惹到不该惹的麻烦。一日日,便是这般的过去了。

那两个女子心安理得的在凤府居住着。不时的对着丫环大呼小叫的,敢情,她们真把自己当成主子了么?小丫头们心中不服,却又不敢多说什么,夫人没发话啊。只得将人家当成主子般的侍候着。

一瞬间,日子已然过去七天。这一日,凤府突然的喧哗起来。

原因是什么?

——竟是凤将军回府。

管家、下人们都开心了起来。这下终于好了,那两个假主子大概就要被赶出去了吧。而她们的夫人,日日以泪洗面的日子也该结束了呢。只是,凤将军是回来了,可是,结果好像不对呢。

甫一入府,凤将军便放着夫人不闻不问,直奔向那两个人的住处。沿途有下人看到,面浮喜色的想,将军肯定是心疼夫人来不及打招呼便先把那两个女人赶走再说。只是,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凤将军是出来了。可是,身后紧跟的,却是那两个女人。三个人有说有笑,而将军面上的宠爱与欢喜,却又不像是作假的。

——怎的,会是这般模样?

府中下人个个心有惊慌,却又不敢表露什么。只得在内心为她们的夫人惋惜,看样子,这事已成定局了吧。但愿,夫人别太难过才是。只是,这样的两个女人做主子,以后,自己这一干下人们的日子可就难过了喽。凤府内院。凤夫人的院落。

凤将军、凤夫人、以及那两个女子正团团而坐。

几人的表情不一,心中各自转着万千的心思。凤将军面带微笑,凤夫人淡然落坐于左侧,心内时而悲时而哀,欢喜的,大抵只有那两个女人了。只见母女二人一副眉飞色舞的样坐至了将军的右侧。

——这,该是一家人团聚了么?

凤夫人冷眼看着眼前的这几个人。自己的夫君失踪半月有余,莫名的失踪。莫名的回来,回来后,竟是未曾对自己正眼看过,欢喜的神色只顾着眼前的那两个女人了。是真的了吧。夫人来了,又带了一个这般大的女儿,换了谁,也该是欢喜的,不是么?

“相公。您……”

凤夫人实在是不喜这般的冷寂场合,假若你们要述亲情,大可去另外的地方,叫上自己来,干嘛呢?让自己感觉这天大的委屈么?还是,让自己知难而退,让出这个凤府女主人的位?

——夫君,夫君,您真的便是我结发十几载的夫君么?

凤夫人将冷嘲的眼光望向她正中居坐的夫君,也是当朝的镇国大将军。可是,令她心碎的是,凤将军竟然给她来了个视而不见,没有比这更让她难堪的了。心,一点一点的被人摔在地下,成了碎片,又一点一点的被人踩成灰,踩成尘。最后,痛到不知所已。

——痛定思痛,已然不痛了吧。

凤夫人冷然的安慰着自己。这样的日子,以后恐怕有的是吧?难堪,才刚刚开始,不是么?

“夫人,这是青凤。以后,你们姐妹相称。”

这,便是凤将军的交待。姐妹相称,真好。娥皇女英么?齐人之福呢。

假若说这句话让凤夫人心生讽刺,那么,凤将军的再一句话,却是让凤夫人彻底愣住。

凤将军说:“来仪,你整备一下。五日后嫁与太子为侧妃。这嫁妆,爹爹自不会亏待与你。”

——嫁与太子为侧妃?

凤夫人被这句话彻底的吓到了。她以为,她一定是听错了。她的夫君失踪那么久,怎么会一回来就可以给她自己的女儿送去一个情敌呢?更何况,这个送去的还是他在外的私生女?可是,立在当场,她甚至是没有再去求证一次的机会。

是的,她不敢求证。可是——

她不敢的,自会有人帮她证实这件事的。对面,那眉开眼笑的景不正是就好的求证么?

凤来仪的未语先羞:“来仪谢过爹爹的成全。”

旁边,那青凤整个的眉眼都鲜活了起来。一脸的喜上眉梢样,这,不就是最好的求证结果吗?

五日。五日后那太子便又要纳得美娇娘了吗?可是,她的女儿,在哪?生死不见呵。

一腔怒火上涌,凤夫人抿唇,冷言:“敢问将军,若惜就不是您的女儿了么?敢问将军,那若惜,就不是您十余年来捧在手心的心头肉了么?而今,她失踪。她的爹爹贵为镇国将军,她的夫君枉为当朝太子,不但不加派人手去寻,她的爹爹竟然要给自己的女儿送上一个情敌,她的夫君竟然而妻子下落不明时另娶,这娶的,还是妻子莫名其妙出来的妹妹。这便是你们的情,这便是你们的义么?将军,这下,妾身完全领会了。”

“这……这……,老爷您看,这般的顶撞于您,成何体统?”

一旁,凤将军尚未答话,已有那青凤嚷了起来。只是,话中意直指向凤夫人,听其音,辫其意,大有唯恐天下不乱之意。凤夫人眉一挑,正待接言,只是,那凤来仪却出乎意料的发了话:“爹爹,夫人所言极是,若惜姐姐目前下落不明,这嫁娶一事,还是待姐姐回来再说吧。”

——呃?这般的好心,这般的知礼?

凤夫人心下微扼,却也仅是一瞬。这口中好话,谁不会说?她可是刚才一直在看着,凤将军说出让她五日出嫁后,凤来仪面上的那一抹娇羞可不是假的。如今,这会这般谦逊,也不过便是看这事已然定下,断无更改的可能了吧?

——凤来仪,好快的心思。

凤夫人心底酸涩,眼看着人家一家三口团娶,有妻有女,而自己,结发十余载的人却反似成了那第三者般的可笑。好笑呢。强压了眼中泪意,她可不能哭呢。女儿的下落还在等着她,他们不要她,惜儿,你放心,娘亲总不会抛了你不管。

整个的凤府,完全的忙碌了起来。

二小姐要出嫁呢。并且,嫁的还是当今太子。一门出二女,一正一侧,这下代的后位,总是不能出他们凤家左右了吧。一些趋炎赴势的大臣们闻风而动,早早的便抬了贺礼前来。与凤将军推杯换盏,称兄道弟了起来。

这些日子,青凤一直随着凤将军在前厅见客。而相反的,凤夫人却躲在后院不肯走出一步。眼不见,心便净了吧。管他们怎样的谈笑风声,自己看不到,总该是心不会疼的了。可是,心静不下来啊。闷在房中的凤夫人,头一阵一阵的痛。想女儿,想之前夫君待她的好,想女儿未嫁前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温馨。可是,凭她想到脑袋挤破,所有的快乐,所有的美好,再也回不来了啊。没了,就是没了。嫁了,就是嫁了。

“夫人。喝碗参汤吧。这是刚炖好的。”

贴心的丫头适时的上前劝解着。眼看自家夫人这般的情景,她也心疼呵。可是,她只是一个下人,能怎样?只能是尽力照顾好夫人的身体了。千别把夫人照顾好,可别等若惜小姐回来夫人的身子却垮了。那样,若惜小姐会伤心死的。

想起她自家小姐那未嫁前欢快的容颜,明亮的双眸,小丫头的心中便是一片温暖。这府中,将军与夫人都很好,可是,待她最好的还是小姐。所以,她才舍不得让她家小姐难过半点。

府中这般的大异于往日,准确的说该是凤将军这诸般不同于往日的行径,令府中所有人俱扼了神,傻了眼。这是他们的将军么?若是,怎的前后不过半月多光景,却是这般的天地之差?

——疑惑呵。府中诸人各自暗藏疑惑在心。

就连杨管家都眉眼带疑,暗起心思——这将军,倒是怎的了?

失踪多日回来后,这人完全的变了样。之前,不喜的现在全部学会了。而相反,之前视若宝贝的妻与女,这会,却又视若草芥般的看都不看。这般的反常,这般的不对劲,仿佛便是两个人。可是,他明明便就是将军啊。

杨管家只得暗叹,恐怕,这最为善变的就是人了吧。转过头,还要安慰凤夫人。凤夫人嫁入凤府十几年,他是亲眼看着她这一路走来的。待人有礼,不骄不纵,持家有方,难得的一个贤内助呵。本来,夫妻也是和和睦睦的。可是——

可,凤将军失踪半月,突现身,怎的,事情,恁的就到了这般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