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正德十四年,宁王朱宸濠在南昌发动叛乱,六月十四日集众兴兵。赣南巡抚王守仁闻变举兵勤王,于次月攻克南昌。二十四日两军相遇于南昌黄家渡;二十六日,朱宸濠大败被擒。十二月,朱宸濠被押至南京。次年十二月,朱宸濠在通州被处死,史称宁王之乱。
明正德十五年,夏。
今天的夏天格外炙热,就连这江南的水乡上空也笼罩着一层炙热的烈焰,花园里的花儿也都无精打采的垂下了高昂的头。
东方家当家主母吃过了午饭,正昏昏欲睡,可不想外面突然闯进来一个小厮。他一边跑一边喊着“不好了”,在进门时,被门槛一绊,一个踉跄,整个人五体投地的趴在了李氏的面前。
“到底怎么了,竟是如此慌张,你的规矩呢?”李氏并不立刻询问是什么事不好了,反而为着小厮闯进女眷的住处忘了规矩而生了气恼。
“外、外面有官兵要……要来查……违禁之物。”那小厮慌慌张张的说完,就看到李氏脸色一变,再也没了刚才的沉稳。
李氏喝退了小厮,便整个人在屋里走来走去。
“私藏违禁之物可是抄家问斩的死罪……”李氏一边慌乱的转着圈儿,一面嘴里似无意识的嘟囔着。
坐在屋里一直没吭声的年轻女孩儿看着李氏那慌乱的神情,眼中不免浮现一丝忧愁。她紧紧攥着左手的小指,握紧的手掌里满是浸湿的冷汗。
“母亲,这一劫真的躲不过了吗?”女孩儿满心忧愁的问道。
“满门抄斩的死罪,你说能不能躲过?”李氏像是回答女孩儿的问话,也像是在自言自语。“都怪你爹贪心,那宁王的东西岂是随便能收的?也不想他不过一个多月便兵败被俘了,那些东西可都如烫手的火中粟粒,扔也扔不掉了。”李氏脸色发白,她妄图镇定,可那颤抖的身体却一再揭穿她此时害怕到几点的情绪。
“母亲,若是那些东西不在咱们家,是不是这场祸就能躲过去了?”女孩再次锲而不舍的问道。
“那是当然!只可惜当年你弟弟出生时,怕他滑落到池中,就将那个大大的莲花池给填平了。否则,此时咱们也可能会多有一条生路。”李氏提起这件事,脸上稍有不安,难道她要跟面前这个女孩说当年她为了当上当家主母,竟是陷害了原配夫人,让她大冷天含冤死在了那池塘中。为了怕冤魂出来报仇,这才借着儿子的出生,而说服老爷将府中的池塘给填平吗?
“母亲,我有办法。”提到那个莲花池,女孩眼中闪过一丝怀念的神色,但如今不只是她,整个府邸都要遭受到危险。难道自己为了保守这个秘密,就要让亲人都死绝了不成?再说,母亲虽然只是续弦,却是对她一视同仁,这些年多亏了母亲的保护,她才得以长成。
女孩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她没有多少时间考虑……外面嘈杂的声音响起,女孩终于艰难的下了决定。她道:“母亲,快带我去那些违禁之物的收藏处,我有办法将那些东西给变没了。”
“真的?”李氏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外面的声响越来越大,李氏连忙带着女孩来到了书房的密室之中。
女孩儿没想到书房里竟还有个密室。她一进了密室,就看到里面小小的空间里竟是堆满了金银珠宝和各种只有在皇宫大内才能看见的宝物。
女孩来不及多想,手一触摸那些箱子,那箱子便立刻消失在了空中。
李氏越来越镇定的眼中闪过一丝利芒,唇边的弧度越来越大。直到女孩将密室里的东西完全收起……
女孩本想转过身来,可不料此时异变突生,耳边听到一阵风声,接下来眼前一黑,便人事不知了。
女孩倒在地上,汩汩的鲜血从脑后流出,很快就浸湿了身下的地板。
李氏噙着一抹冷笑站在女孩面前,她看了看呼吸越来越微弱的女孩,脸上闪过一丝得意。外面的嘈杂声越来愈大,李氏却犹不知,只专心的蹲下来,在女孩尚未冰冷的尸身上寻找着。
在李氏不经意的时候,女孩小指上的玉戒因为沾染了女孩的鲜血,一阵流光闪过。
外面的嘈杂声越来越响,李氏便将女孩的尸体给留到密室之中,到书房外看看到底是那个胆大的下人竟敢到内院撒野。
可当她出了门,看到那些亮出刀剑的锦衣卫,顿觉一阵天旋地转。
还未来得及动作,李氏便被锦衣卫一个粗壮的力士抓着头发扔到了一边,一个锦衣卫将官毫不客气一脚踢过去,那紧闭的书房门不堪重负,变成了碎木片四散开来。
那官员在书房里找了找并没有发现什么,就在那李氏露出一个得意笑容的时候,那官员突然面对着一干被押解起来的家眷露出个冷笑,接着便转动书架上的一个花瓶。
密室无声的露出来,里面只留下一片还未干涸的鲜血在地上,其他别无他物。
“怎么可能?”李氏惊讶的大叫,却被一边的锦衣卫一脚踢过去噤了声。
那锦衣卫将官没有找到要找的东西,怒气冲冲的走出来,看着李氏那惊讶到几乎恐惧的模样,顿时唇边划开一抹冷笑:“来人啊,给我好好伺候这位当家主母,让她尝尝咱们诏狱里的酷刑。看她是准备招出那些东西的所在,还是准备硬扛着为了一点子银钱而葬送了东方家的一切。”
“不……”一声凄厉的惨叫响破天际。
这是个残阳如血的,让人不敢提起的傍晚!
窗外下着雨,东方聆睡在床上,不安的翻动着身体。梦中,似乎有怪兽在身后不停的追赶,那怪兽露出尖利的牙齿,不少带着血丝的碎肉顺着齿缝滴落在地上。
她拼命的向前跑着,她大声的呼唤着救命,但是没有人来救她。宽广的草原上一览无际,没有一个人影。
东方聆感觉到自己已经体力不支,马上就要瘫软在地了,身上也热的厉害,就好像被火烤炙一般。身后传来怪兽的吼叫声,仿佛在嘲弄她已无路可逃。累的几乎喘不过气来的东方聆终于回过头,正对上那怪兽张合的大嘴,距离近的可以闻到从怪兽嘴中传来的血腥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