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饱早饭,柳叶儿开四处乱蹿了,当然,她不敢明目张胆的在莫府闲逛,珊瑚不敢跟着,她也不想叫她跟着,那个死没良心的丫头,说见到她就会想到少爷噬人的眼光,脚会发软,求她给她休息一段时间,哪怕半天也好,她能不答应么?整个莫府,谁不怕那个坏蛋少爷呢?
“胆小鬼,不出来才好呢,省得碍手碍脚的,哼哼,求我也不带你来溜达,回去描述给你听听,叫你眼馋死!没良心的小坏蛋!”柳叶儿走出无花院,对着里面抹桌子的珊瑚,又是跺脚,又是吐舌头的,扮相很可笑。
“哇,好精致的亭台,好富丽堂皇的楼阁,好漂亮的假山岩层,好清澈的湖水……”莫府的其他院落,比无花院好看多了,它们的布局和南海钱家的很相似,流水、小桥、假山、回廊、红花、绿草、小亭,美轮美奂,相得益彰。
柳叶儿惊叹着,边看着美不胜收的风景,边啧啧称赞,莫府来来往往的下人们,没有认得她的,看她相貌清雅,穿着华丽,嘴里叽里呱啦赞过不停,也不敢多嘴,个个低头匆匆而去。
走过十弯八拐,身体还很虚弱的柳叶儿额头见汗了,开始嘀咕了,“没事修那么宽干嘛呀,人家是病人呢,走得人累死了!”
她大叹一声,就着旁边的台阶坐下,用小手掌扇风驱热。清风徐来,送来了一阵清爽,她舒服得想睡觉,她回过头,望望身后的楼阁,静悄悄的,也没有仆人来往,应该是客房吧?里面有床没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干脆进去看看。
站起来,她思考了一下,还是不敢冒昧,整整衣衫,提提衣领,谨慎地伸出手敲了敲门。静静的,没有人回答,好像真的没有人!柳叶儿大喜过望,不客气地推门而入。屋子真大,用金黄色的布幕分成三个隔间,哈哈,最里头的真的是床!虽然内屋拉上了厚重的窗帘,屋内非常昏暗,但是,她非常确定,里面有床可以睡觉!太棒了!她嘻嘻偷笑着,奔过前厅,穿过客厅,进了内屋,不客气地一把撩起床上的蚊帐门……床上有人!朦胧中可以看出是两个!柳叶儿惊慌地丢下蚊帐门,想跑!
“谁!”
是莫湛的声音?他……在床上?那么……还有一个是?柳叶儿呆住了,双腿发软,跑不动了,身后传来的信息是危险的,颤栗从脊背上升起,好可怕!
“少爷,别管她,我们继续……”娇滴滴的女人声,又嗲又媚。
一男一女在床上!不懂男女之情的柳叶儿也懂得他们在做什么!昨夜他压她在床的情形历历在目,今天他居然……柳叶儿心里莫名地一痛,使劲咬住嘴唇,拔脚狂奔出去。
“是哪个混蛋吃了豹子胆,敢闯……”
莫湛咬牙恨骂,谁那么不知趣,敢闯他的房间?没有回答,还传来凌乱的脚步声,这是落荒而逃的脚步,闯荡江湖多年的莫湛,对歹人的情形有异于常人的敏锐判断,在家里,大白天的,歹人是没有的,下人没有经过传呼,是不会擅自进来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叶儿!莫府没有人敢擅自闯进他莫二少的院落,不知道的人又当别论。
莫湛的酒醒了大半,推开身上妖娆的女人,火速套上长衫,自家府邸,顾忌不了那么多,施展轻功飞上屋顶找人,只见弯弯曲曲的屋檐下,柳叶儿不辨方向地低头猛跑。
“可恶,讨厌,坏蛋,下流,无品男,蜘蛛,蟑螂,爬行动物……”越骂越不舒服,越骂越火大,她停下脚步,绞尽脑汁想学过的形容词。
“叶儿!”一个低哑的呼唤在耳边响起,柳叶儿还来不及反应,就落进一个宽阔的怀抱里。
“放开我!”他听到她的咒骂了?柳叶儿吓得差点断气,愣了下,开始强烈挣扎。
“我不放开!你误会了。”放开就会失去她,莫湛很清楚,心门关了很久的她,昨天才悄悄开了一条缝,他不会给她机会又关上。
“我没有误会什么……”柳叶儿奋力挥舞四肢,又打又踢,就是挣不出他的钳制。“你放开……救命……”张大嘴的呼救声还未完全呼出,就淹没在他的唇齿间。
带着酒意的唇齿,疯狂地在她的唇上细磨轻咬,柳叶儿极力躲闪着,紧闭着嘴,不肯就范。
莫湛性起,拦腰抱起她,就要纵往无花院。
“湛儿,你在做什么?”李青凤面带和蔼慈祥的笑容款款走来,亲切地问莫湛,身后跟着莫落霞、小绿和哑巴妞妞。
“姐……”柳叶儿看到姐姐,立即想呼救,幸好柳枝儿迅速摇头,她才急忙改口:“姐妹们救命……”
“娘,叶儿身体很虚弱,天天闷在无花院,我抱她出来玩玩,这就回去。”莫湛面不改色地对母亲撒谎,一点羞愧都没有,说的比唱的好听。
“不是这样的……姐……妹们……啊……”柳叶儿手脚并用,努力想要从他怀里挣脱,可惜没有成功,腰上还被狠狠掐了一把,顿时,她痛得差点掉眼泪。
柳枝儿看着妹妹在狼手里挣扎,却无能为力,急得涨红脸,不知如何是好。
小绿看在眼里,灵机一动,轻笑着对李青凤说:“夫人,云公主等着少爷呢,您看少爷的衣衫给柳小姐弄得皱巴巴的,您叫他赶紧去换一身可好?由我和妞妞送柳小姐回无花院歇息吧。”
“嗯。”李青凤赞许地望了望小绿,面向妞妞说:“妞妞,我带湛儿去见云公主,你和小绿送柳小姐会无花院歇息可好?”
柳枝儿福了福,微微笑着点头。
柳枝儿一身浅绿色的纱衣,和柳叶儿一样不施粉黛,柔柔的面容下微笑轻泛,眼波中妩媚见端庄,刚好露出脚尖的罗裙轻轻摆动,走起路来悄然无声,美得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林中仙子,有神圣不可侵犯的韵味。
哑巴妞妞?莫湛若有所思地放下柳叶儿,似笑非笑地朝柳枝儿点点头,淡淡地问:“你就是哑巴妞妞?才来的?”
“她是来请夫人帮忙找妹妹的。”莫落霞看到莫湛深思的眼光落在柳枝儿身上,心里有一丝不舒服。
“是呀,等有空了,娘再告诉你,先快去换身衣服出来见云公主吧。”李青凤温和地对儿子说,意味深长地看了柳叶儿一眼,扶着莫落霞回前厅了,那里有未来的媳妇等着呢。
“姐姐。”柳叶儿低着头,拉着柳枝儿的手,委屈地叫。逃避瘟神似的绕过莫湛,想随小绿回无花院去。莫湛若有所思的眼神一闪,拽过柳叶儿,在她唇上落一下一吻,眼角余光里,他成功地看到柳枝儿握成拳头的手和一闪而逝的愤怒,还逮不住你!青涩的小妮子,哈哈哈,他们一个找妹妹,一个找姐姐,还推说不认识,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哑巴妞妞,我到要看看你能玩出什么来,还有叶儿,看你能隐瞒到什么时候。
云公主和李正浩一起外出玩耍,认识了桀骜不驯的莫湛,心想着一定要嫁给这个满身傲气的男人,她想自己身份地位比他身边那些花花朵朵都娇贵,相貌也不差,他一定会很高兴娶她。
因为娶了她,不但得一娇妻,还可以光耀门楣,何乐而不为呢?可是,莫家高兴的人好像只有莫夫人一个,不要说当事人莫湛,莫老爷对她都是冷冷淡淡的,骄傲的公主受创了,很不甘心。
莫家富丽堂皇的大厅里,云公主盛气凌人地摆手,叫跪了一地的下人:“都起来吧,退下去,别来打扰我和你们家少爷说话。”
莫府下人谨慎地一一退下,这时,莫夫人走了进来,乐呵呵地说:“公主,湛儿就来了,他说见公主要庄重才好,所以换衣服去了。”
“伯母,其实不必这样拘礼,湛哥哥什么样子我都喜欢,我直接去找他就行了。”
“呵呵,公主是高贵之人,曲尊来我家见湛儿,哪能随随便便的?”莫夫人拉起李秀云的手,亲昵地说,眼角眉梢全是笑,她对这未来的儿媳妇中意极了。
莫落霞却是一脸的不以为然,少爷对莫夫人亲口说过不同意这门亲事,就连那个叶儿姑娘,少爷千里迢迢带回莫府,她还以为和别的女人有什么不同呢,可他今天还不是照样找女人来温存,这样的男人,没有谁驾驭得了,云公主自作主张要下嫁,真是自讨苦吃!
在莫府多年,她自诩非常了解莫湛,外面传闻说少爷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其实他外冷内热,热情得很,对女人,虽然不只一个,却不是天天寻花问柳,并且难得的是,几年来都是那几个,看那些来过夜的女人,个个心花怒放,即使碰面也没有争风吃醋,她们对他都服服帖帖的,心高气傲的少爷,对夫人所找的媳妇呀,正眼也不瞧,瞧云公主还一脸的得意,哭的时候还没有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