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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再见

水灵儿接到水嬷嬷带来的信息,立即小跑步往她的房间走去。

见到去而复返的凌夜影,她急急忙忙的开口问道:“影儿,你怎么会被人掳走的?”

说完,把凌夜影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查看有没有受伤。

原来,水嬷嬷就是水灵儿的奶娘,她一发现凌夜影是自家小姐结识的那位姑娘,就不动声色的把她买了下来。

望着眼底满是担忧的水灵儿,凌夜影感动的说道:“灵姐姐,我没事。多亏了水嬷嬷,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感激地望着水嬷嬷,要不是水嬷嬷的出现,她还不知道要沦落到哪里呢。

“水嬷嬷,谢谢你救了我。”除了这一句,她不知道该说什么。纵有千言万语,如今也只能说这一句。

“丫头啊,只要你人没事就好。”

“是啊,影儿,人平安就好。”

对着全然无戒心,真心真意关心她的人,凌夜影感动得无以复加,何其有幸,她可以得到她们的相助。

“影儿,真厉害,这些都是你做的吗?”水嬷嬷双眼一亮,瞅着满桌的菜色。“光看卖相就已经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了。”语未毕,她已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品尝了起来。

“水嬷嬷,影儿姑娘的手艺是一等一的好耶!”正摆着饭菜的秋儿巧笑道。

“天啊!影儿的手艺可以媲美御厨了。我已经爱上她的手艺了。”水嬷嬷边说着边忙不迭停地吃着。

一阵醉人的香气扑鼻而来,水嬷嬷顿时又被这股香气给迷得晕头晕脑了。

“水嬷嬷要是喜欢的话,影儿可以天天弄给你吃。”凌夜影娇笑着端着茶壶走进来说道,一边忙着用杯子倒满茶水。

“影儿妹妹,这杯是什么?”水灵儿瞪着杯里的茶水忍不住问道,上面点缀着一些花瓣,煞是好看。

“这是玫瑰花茶。”再加上自己带过来自制的香料,不仅香味怡人,对身体更是有益处。

闻着那扑鼻而来的香味,水嬷嬷努力的把口水往肚里吞,轻啜一口,新奇的叫道:“影儿,你泡的这壶玫瑰花茶味道特别香,这还是我第一次喝这种花茶耶!”

水灵儿也轻啜一口,即被喉咙里的甘醇润喉和一股独特的味道,给吸引了。她只知道玫瑰花瓣可以拿来泡澡,倒不知道也可以拿来做花茶饮用,味道还是如此的清新可口。

一名小乞儿闭着眼,鼻头微动,专心嗅着风中带来的信息,打开阁楼的小窗,便自顾自的往空位上坐了下去,眼神自然地落在桌面上的菜肴上,很是不客气的吃喝起来。

看着凭空冒出来的小乞儿埋首于白饭中,随着白饭的减少,她们目瞪口呆,水嬷嬷停下手中的筷子,大家只能看到一颗黑色的头颅隐没在一只碗里。

终于,小乞儿自碗内抬起头,露出一口洁白如编贝的牙齿,一口饮尽杯中的茶,“很特别的花茶,入喉香醇沁人心脾。”她心满意足的评论道。

老天,下山以来就数这次吃得最畅快啦!老天啊!肚子都快吃撑了,就算爹爹对食物有多么的挑嘴,只要把这里的厨娘请回山上去,爹爹肯定愿意答应退掉慕容煌那个讨厌鬼的亲事。

“我说你这是打哪里来的无礼乞丐,竟然如此放肆,私闯宅邸。”水嬷嬷看见小乞儿毫无礼教的行为,突生一股不悦。

“我是闻香而来的。你们应该感到高兴啊!这个世上我可是很少夸赞人的。”小乞儿得意洋洋的说道。

“水嬷嬷,算啦!来者是客,她可能是肚子太饿了,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凌夜影怜惜她人儿小小,就被人遗弃,要出来行乞。

“奶娘,影儿妹妹都不介意了,就算了吧。”望着水嬷嬷气嘟嘟的样子,水灵儿与凌夜影对视了一眼,摇着她的手,撒娇的说道。

“姐姐,我喜欢你们,想和你们交个朋友,我叫赵妘,你们叫我妘儿就好了”小乞儿既是赵妘,径自下了结论。

“我是凌夜影。”

“我是水灵儿。”

来回看着她们,水嬷嬷暗叹了口气,没辙了。

三人看着水嬷嬷无奈的样子,不约而同地笑了。

月色下一条人影施展快速轻功疾行,身后数条人影也紧追不舍。

黑影在夜风中闪过阴暗的小巷,身上的伤让他停下了脚步,倚靠着墙壁,他的呼吸变得沉重紊乱,幽邃的眸子在黑暗中闪着精光。

耳畔传来追随而至的细微声响,他拧眉,若不是一时大意,他不会喝下师弟拿给他的那杯茶,弄得现在内力尽失,毫无招架的能力,硬生生的受了他一掌。

让我帮你……那曾经在耳畔的话语,再次响起,紧紧攫住他即将涣散的神智。

他想见她!

打开门,一个全身都被鲜血给染红的人占据了她的床位,凌夜影若有所思地微蹙眉头,光从他无神黯然的眼眸看来,就知道他失血过多,再不给他止血的话,肯定会变成人干。

缓步朝着他走去,凌夜影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她实在是不喜欢江湖人,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古代,那些男人好像就是要见血了,才觉得自己很英勇,还说什么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原本闭目养神的男子,在察觉到她的气息时,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人儿,双眼连眨都舍不得眨上一下。

直到一阵清凉的药草在他面前传来,他才回过神,“这是什么?”

“哼!”凌夜影冷哼一声,无奈的把他身上的衣服撕开,不发一语的帮他上药。

“你……”杨君霆被她的动作怔愣住了,虽然在危急的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她,但是两人毕竟是非亲非故,这是她第二次帮他上药,为他治伤;望着她气鼓着一张俏脸,他顿时默不作声。

整个房间顿时弥漫着一股怪异的气氛,直到她把他身上的伤口缝合好了,上完药,她还是理也不理他,转头往外走去。

杨君霆张口想叫住她,却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赵妘静下心来细细嗅闻,从小她的嗅觉就特别的灵敏,只要是百里之内的,她都能闻到。慢慢的她发现了血腥味是从影儿姐姐的房里传来的。糟糕!莫不是影儿姐姐受伤了,心里一着急,她连敲门也懒得敲,直接就闯了进去。

原本在闭目养神的杨君霆察觉有人闯入,倏地持剑朝来人攻去。

赵妘情急之下从腰带中取出一条软蛇鞭子,将剑甩开,缓了杨君霆的攻势。

“住手!”端着汤药的凌夜影看到房内的打斗,急得大喊。

听到凌夜影中气十足的喊声,赵妘身形一侧,定定地望着眼前的面具人,没有松懈。

杨君霆往后退了步,倚着床榻滑坐下来,忍不住呛出一大口鲜血,几乎站不住脚。

凌夜影脸色一变,急忙上前。“你感觉怎么样了?”她蹲在他身边急道。

赵妘暗暗咋舌,自己刚才都没打到他,怎么会吐血呢?!她闪到重伤的面具人面前,拉过他的手搭脉。

看来除了已经包扎好的外伤外,他还受了不轻的内伤,而自己刚刚闻到的血腥味大概就是从他的伤口上传来的,径自将他的衣裳扯开,手掌按在他的胸口,开始查探他的伤势。

“咦?原来你的掌伤比剑伤还重,而且这一掌……”她皱起眉头,眼角透出些许疑惑,却又没说出来。

“妘儿,他受了什么掌伤?”凌夜影心急的问道。她不知道妘儿是不是真的会医术,但是她不希望他出事。

赵妘佩服于面具人的硬气,受这么重的伤,流了这么多血,居然连哼都不哼一声,她从怀中掏出一瓶伤药倒出几颗,说道:“这是一点疗伤药,你血气不足,不能再妄动真气,赶快把它吃下去吧。”

她向来对这些江湖恩怨没多大兴趣,但现下伤的是影儿姐姐重视的人,就算不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她也会尽全力去救治。

“我不吃。”他好不容易才从齿间迸出一句完整的话,却是毫不领情的三个字。

“妘儿是可以相信的人,你就吃了吧!”凌夜影不避嫌的拉着他的手,望着他波澜不惊的双眼,好声好气地乞求着。

杨君霆注视着她哀求的神情,反握住她的手,一时愣在那儿没有动静。

凌夜影见状,赶紧把药丸送到他嘴边。

随着药丸入喉,杨君霆只觉一阵清凉,原先阻塞难受的感觉在此刻和这股凉意合而为一,不一会儿的工夫,他只觉全身舒畅,似乎全身的气流合为一气,各大穴道同时贯通。

真看不出,这小女娃还真有两下子。

“你醒了吗?感觉怎么样?”

一阵犹如黄莺出谷的轻脆女声传入杨君霆耳中,他轻轻地叹一声,缓缓睁开双眼,只觉得阵阵清凉的药草味从他全身四周散发出来。

见他清醒过来,凌夜影连忙端起碗,舀了匙热腾腾的粥,先吹凉后才喂他:“你失血过多,先喝点粥,暖一下胃吧!”

她这么关心他吗?自己对于她来说,应该只是一个陌生人才对的。杨君霆垂眼瞟了下她手中的粥,又看向她,伸手接过,不习惯让人伺候。

看他自己端着碗,吞下她熬的粥,凌夜影在心里暗叹口气。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连他的面都没看清楚,就陷进去了。

“我叫凌夜影,你呢?”凌夜影小心翼翼的问着,她不想连他的名字也不知道。

杨君霆怔愣了下,才开口:“杨君霆。”

“那我叫你一声杨大哥,可以吗?”古代人这样称呼应该可以吧?!凌夜影在心里嘀咕着,原本想直接唤他的名字的,却又担心他觉得自己轻浮,不想让他对自己留下不好的印象。

“嗯。”杨君霆漠然的应了一声,头连抬都没抬。

见他把粥喝完了,凌夜影开心的接过他的空碗,说道:“杨大哥,你在这等一下,妘儿等一下会过来替你把脉,我先去把药熬好。”

杨君霆微颔首,目送着凌夜影的离去,待见不到她的身影时,他才下床准备离开。

“你打算就这样不告而别了吗?”赵妘一进门,就看到他拍拍臀准备走人的样子。

该死的!他居然都没发现有人走近,看来他真的是伤的不轻。不过他不理会眼前的人,照样往外走。

赵妘不禁讶异,奇怪!太奇怪了!照昨晚的情势和影儿姐姐对他的态度,不难看出影儿姐姐很在乎他,而他也应该是在乎影儿姐姐才对的,怎么?难道她猜错了?

“红色的每天外擦伤口一次,蓝色的内服,每次一粒。”她丢给他两个瓶子。

杨君霆不疑有他的伸手接住,走出房门,停顿了下,开口说道:“谢谢。”

赵妘冷哼一声,对于他的自动离去,她没有开口挽留。她不会忘记他昨天出现得有多神秘,况且一看就知道是江湖中人,影儿姐姐她们的世界很单纯,所以她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