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沉下面容,笑得无心。
“怎么,赢了你一局就不高兴了?”独孤一叶心情不错,忍不住逗弄皇后道。
“皇上,您知道吗?已经好久了,您没有同臣妾这样紧紧的说过话,聊过天……”皇后的声音禁不住哽咽,在这个暗无天日的皇宫中奋斗了三十年,她又得到了什么!
“皇后……”独孤一叶心中一痛,这才仔细的抬眸瞧着皇后,老了,皇后真的老了,总是面上浓妆艳抹,可是再厚的粉也掩藏不住眼角的风霜与皱纹。
“父皇,儿臣参见父皇!”独孤蓝单腿跪地请安,打破了独孤一叶与皇后之间的谈话。
“蓝儿,你回来的正好,知道吗,你母后的棋艺果真是高超,竟然赢了父皇一盘!”独孤一叶暂时将话语压在了心中,转身赞许着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儿子。
将独孤一叶的偏心瞧在心中,皇后的心中更恨,独孤一叶,他什么时候用这样的眼光瞧过逸儿!
双手再次紧紧的握起来,皇后再次感受到衣袖中那抱粉末的存在感。
转身向身后的桂嬷嬷使了一个脸色,皇后的目光中精光大盛。
原本只是放在茶水中借机让桂嬷嬷喝下去,可是如今只有她亲自上了!
桂嬷嬷点点头,紧跟在皇后的身后。
“父皇,今日怎么有闲心逸志下棋?”独孤蓝给皇后行礼之后,恭敬的问道。
“还不是冰儿,送了父皇一本棋谱给朕,挑起了朕的兴致!”独孤一叶将那本棋谱珍惜的放在手中不停的翻来覆去的翻看。
“那父皇,宫中的那个棋局……”独孤蓝恍然大悟的轻笑一声,心中讶异皇上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竟然跟一个孩子一样,为了冰儿的棋局,竟然一月不动棋盘。
“解了,早已经解了!”独孤一叶俊美的面容上,坚毅的嘴唇轻轻的抿起来,笑得自得。
“恭喜父皇,父皇终于再次可以驰骋沙场!”独孤蓝似唱大戏般一鞠到底,惹得独孤一叶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
眸中喷射出仇恨的目光,皇后的心在一瞬间摔的粉碎,独孤蓝与独孤一叶之间的默契,骆冰儿的刻意讨好,金檐碧瓦,帘幔飘逸的宫殿中飘荡的两人爽朗笑声,这一切的一切都与她一个外人无关,瞧在她的眼中,听在她的耳中的都是那样的不舒服,她真的好想逃离,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皇后面色苍白,素白的双手紧握了红木的书案,指关节泛出苍白,一种绝望涌现在心中,冲击着她最后的理智。
“父皇,母后,午膳已经准备妥当,请父皇、母后移驾琉璃厅。”冰儿探出小脑袋欢快的喊道。
“好!”独孤一叶欣然应道,先行离开了大厅,皇后与独孤蓝紧跟其后。
云白衣在独孤一叶进太子宫的时候就已经跑到了别处去玩,要走了,他想再次的瞧瞧这个独孤王朝的皇宫。
骆冰儿遍寻不到云白衣,于是只是布置了四个人的碗筷。
独孤一叶在主位上坐下,左下首是皇后娘娘,另一边则是独孤蓝,独孤蓝的旁边当然是冰儿。
桂嬷嬷别有用心的站在皇后的身后,一双老眼紧紧的盯着皇后的每一个动作。
宫女身着各色彩衣,鱼贯而入,各式珍馐美味,甜咸佳肴慢慢的布了一桌。
“父皇,皇后,今天是冰儿第一次与两位长辈用餐,饭菜也是粗糙了一点,但是终归是冰儿的心意,请父皇与母后多多的喝上几杯,让冰儿进一下孝心!”冰儿站起,手中端着青玉杯恭敬的说道。
“冰儿,你真的是越来越懂事了!”轻捻着胡须,独孤一叶满意的望着乖巧懂事的冰儿。
“谢谢父皇夸奖,冰儿知道自己出身江湖,宫中的礼节与规矩多有不解,日后还请母后多多的教导!”冰儿转眸恭敬的望着母后,自从理解了皇后娘娘的痛苦之后,冰儿的心中竟然再也不气皇后平日里刁难自己,而是真心的想要与皇后言归于好。
“冰妃不用客气,哀家日后当然是多多的督促与你!”面上的笑容有些勉强,但是皇后还是端起酒杯,宽大的衣袖滑落下来,正好遮挡了白玉瓷杯,皇后将那琼浆玉液一饮而尽,在放下酒杯之时,偷偷的撕开药包,将那药粉抹在酒杯之上。
“谢谢母后赏脸!”冰儿轻声道,瞧见皇后将那一杯酒一饮而尽,心中竟然有了一些安慰。
“母后,蓝儿也敬母后一杯,冰儿不懂事,平日里有什么得罪母后的地方,还请母后您大人有大量,不要与冰儿计较!”独孤蓝向独孤一叶请示过之后,也起身端起了酒杯。
一旁的桂嬷嬷接过宫女的青花瓷的酒壶将那芳香的白酒倾倒在皇后的杯中,望着那丝丝甘甜的酒慢慢的将那抹在杯口淡淡的****融化,皇后的心中猛然之间簇拥上一抹神圣,她是为了清逸,不是为了她自己,她不能看着清逸消沉下去。
桂嬷嬷从皇后的手中接过了身下的粉末,转身藏在了自己的身上。
“皇后娘娘,这****无色无毒,名曰酒香琵琶,是无量宫的独门毒药,只要您寻找机会将这药粉吞下去,自会有人将罪名嫁祸在骆冰儿的头上!”曾记得如歌拿着****笑得阴险。
是了,这是无量宫的毒药,那骆冰儿手上会有解药,一定死不了,死不了!皇后心中揣测着,双手颤抖着端起了白花瓷杯,眸中幽暗深邃,嘴角上翘,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望向独孤蓝,别有深意。
“母后,蓝儿先干为敬!”独孤蓝望着皇后,不疑有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蓝儿真是客气,都是一家人,又怎说的了两家话!”不动声色,皇后端起那白玉瓷杯,只是犹豫了一秒钟,然后宽大的衣袖落下来,遮挡住酒杯,轻轻的阖上双眸,带着一丝清冷与决绝,一饮而尽。
“谢谢母后!”独孤蓝望向皇后的目光中充满了感激,母后终于开始接受冰儿!
将那大盘的酸菜鱼端上来,满儿细心的亲自帮皇上舀了一碗,端放在独孤一叶的面前。
“父皇,这是冰儿家乡的酸菜鱼,非常的好吃,您尝一尝!”冰儿恭敬道。
面色惨白,很快皇后的面上渗出了层层的冷汗,她用力的咬了牙根,最后轻哼了一声倒在了地上。
“母后,您怎么了!”“皇后!”现场乱成了一锅粥,独孤一叶一步上前扶住了皇后瘫软下滑的身子。
奄奄一息的倒在皇上的怀中,皇后笑得凄凉,红唇微动,轻轻吐出了两个字:“有毒!”然后昏迷了过去。
“来人啊,传御医!”皇上面色一凛,大声喊道。
冰儿无措的站立在一旁,望着昏迷的皇后心中一紧,面色苍白,呼吸困难,而且双耳流血,正是那酒香琵琶中毒的症状。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冰儿喃喃道,她上前,抓过皇后的右手把脉,然后面色苍白。
没错,皇后娘娘中的就是酒香琵琶!
来不及思虑太多,冰儿从怀中摸出解药放在皇后的口中,单手一托皇后的下颌,只听见咕咚一声,解药咽了下去。
“冰儿,你给母后吃的是什么?”独孤蓝面色凝重的望着冰儿轻声道。
“是解药,母后中的是酒香琵琶!”冰儿颤声道。
面色在一瞬间变得凝重惨白,独孤一叶那犀利的双眸重重的眯起,上下审视着面色苍白的冰儿,然后眸光转到了桌上的酒杯上。
“父皇,不是您想象的那样!”独孤蓝上前抓住了独孤一叶的手臂,父皇眸中那不信任的眸光像一把利剑一样穿透了独孤蓝的心。
“皇上,御医来了!”小杜子禀报。
“传!”双眸凝重,独孤一叶没有说话,只是冷魅着双眼望着站立在面前的冰儿与独孤蓝。
御医诊治之后,证实了冰儿的判断,太后确实是中了酒香琵琶之毒,而且现在的毒性已解。
独孤蓝握紧了冰儿的小手,眼眸传神之间,告诉冰儿不要害怕。
“骆冰儿,这酒香琵琶可是只有无量宫拥有?”独孤一叶冷声道,眼神如千年寒谭之水,冷冻人心。
“是,这酒香琵琶是冰儿亲手研制的毒药,确实只有无量宫里拥有!”冰儿低声道。
耳边传来独孤蓝的倒抽冷气之声,独孤蓝听闻了冰儿的话语,面色铁青。
冰儿板着小脸,冷冷的望着面色凝重的独孤一叶,等待着独孤一叶的裁决。
独孤一叶面色沉重,他幽暗深邃的双眸紧盯了冰儿,一分一秒,对在场的人来说,都是一个世纪那么久远。
独孤一叶面色沉重,他幽暗深邃的双眸紧盯了冰儿,一分一秒,对在场的人来说,都是一个世纪那么久远。
“来人啊,将太子妃娘娘押到天牢等待处置!”
耳边突然之间传来独孤一叶的话语,独孤蓝的身子不禁踉跄了一下。
“父皇,事情蹊跷,您要仔细的查清啊!”独孤蓝跪在了地上,不是冰儿,绝对不是冰儿,凭着冰儿的聪明才智,冰儿不会笨到在自己的宫里下毒!
“骆冰儿的嫌疑最大,还是将她先行收监,再慢慢的查清事实吧!”独孤一叶冷然的撩动衣袖,傲然转过了身子,太可怕了,骆冰儿真的太可怕了,动不动就用毒,也许她真正想要毒死的是他这个皇帝!他死了,独孤蓝就可以早点坐上皇帝的位子!
他不怀疑独孤蓝,只是怀疑骆冰儿,九惊世人掩面呜,十惊天子慌朝堂,骆冰儿是大名鼎鼎无量宫的宫主,又怎么会屈居一个太子妃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