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罗浮宫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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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仇恨满腹

刘子协接着道:“老者突然跳入江中,你师父三人大吃一惊,也跟着跑到江边。可长江从三峡奔泻下来,波浪湍急?只一霎眼间,那老者自然是无影无踪了。但你师父还是不肯死心,跳到我船上,拔了竹篙,在江中乱捞一阵。这三人既逼死了那老头,该当欢喜才是,但三人脸色都极为可怕。我不敢多看,将头蒙在被中,隐隐约约听得他们在争吵什么,似乎是互相埋怨。我直听得这三人都走远了,才敢起身,忽听得后艄上拍的一声响,艄公‘啊’的一声,叫道:‘有水鬼!’我侧头一看,只见一个人湿淋淋的人伏在船板上,正是那个老者。原来他跳入江中后,钻入船底,用大力魔爪手法钩住船底,凝住了呼吸,待敌人退走后这才出来。我忙将他扶入船中,见他气息奄奄,话也说不出来了。”

“我心中想,你师父他们如不死心,定会赶向下游寻觅这老者的尸体。也是我自居侠义道,要救人性命,便命船家立即开船,溯江而上,回向瞿塘峡。船家当然不愿,半夜中又没纤夫,上逆流而上岂是易事?但总而言之,有钱能使鬼推磨便了。”

“我身边带得有金创药,便替那老者治伤。可虽他背上那一剑刺得好深,穿通了肺,这伤是治不好的了。我只有尽力而为,什么也不问他,一路上买了好酒好肉服侍。我见了他的武功,亲眼见他跃入长江,钻入船底,这份胆识和功夫,便值得我刘子协给他卖命。”

“后来,我才知道哪老者的身份,小恩公你猜那老者是谁?”刘子协将目光投向洛俞琤。

洛俞琤见刘子协突然停住了叙述,又问自己那老者是谁,当真也难以猜得出来,遂摇了摇头,道:“恕我愚钝,小弟难以猜得出来。”

刘子协面色突然变得沉重起来,道:“他便是当时名震中原武林,江湖人称‘侠骨丹心’的鹤中天,鹤老前辈。”

“鹤中天?”听刘子协说那老者名叫鹤中天,不觉惊讶,道:“我从来没听我师父提过这位鹤老前辈。”

刘子协道:“是了,你师父自然不会跟你说。‘侠骨丹心’鹤中天,是武林中星宿泰斗,他有三个弟子,大弟子名叫陈冠青,二弟子叫焦顺平,三弟子叫……”

洛俞琤插口道:“刘……刘大哥,你……你说什么?”

刘子协道:“他三弟子是葛腾龙。当时我听他自承是鹤中天,这份惊奇,跟你此刻是一模一样。我亲眼看到月夜江边那场恶斗,见到你师父师兄弟三人出手的毒辣,只有比你更加震骇。其实更惊骇的在后头,眼见鹤老前辈即将到了灯尽油枯的时候,老前辈也见自己时日无常,便苦笑着对我说:‘我的第三徒儿最厉害,也深得我的真传,如果假以时日定能成为大器,可谁曾料到就也他抢先冷不防的在我背上插了一剑,老头儿才逼得跳江逃命。’”

洛俞琤颤声道:“什么?真是我师父先动手?”

刘子协道:“我不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他才是,心想他师徒四人反目成仇,必有重大之极的原因,我是外人,虽是好奇,却也不便多问。鹤老前辈见我救了他,于是就传了几套上等的剑招给我,随后,没挨过两个时辰,便呜呼哀哉了!”

洛俞琤听完刘子协口中所述,当真是痛心疾首,仍他想破脑子也没想到一向和蔼慈悲的师父,竟然也会是个屠师灭族的卑鄙小人。

“那我师父他们不知为何要嗜杀自己的师父,不知刘大哥知道不?”

刘子协一字一字的道:“‘罗,浮,宫,决’”

“罗浮宫决?”洛俞琤听到这四个又是一惊,从自己凭借着老丐见给他的‘躺尸三式’打败陈门四子,到师父刺伤陈冠青,仓皇而逃,再到自己被冤入狱,穿了琵琶骨,痛不欲生,成为废人,师妹委屈嫁与陈涛,这一切的祸事都因这什么‘罗浮宫决’而起。想来这‘宫决’也是个害人的玩意儿。

洛俞琤向着刘子协问道:“不知刘大哥可知,这‘罗浮宫决’究竟是什么?能让我师父他们干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刘子协道:“我也曾听人说过,这‘罗浮宫决’本是一本深凹的剑法秘籍,而且还有人说秘籍里面有前朝崇祯皇帝聚敛搜刮来的宝藏图,所以你师父他们才要是杀他们的师父,无非就是为了这个。”

“宝藏图?!”洛俞琤长叹一声道:“这世间名利和富贵本不是什么坏东西,可全因一个‘贪’字就让世道乱了套,兄弟反目,同胞相残。罢了,罢了,我看那‘罗浮宫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既然我师父他们杀了自己的师父,也夺来了哪‘罗浮宫决’事情也应该告一段落了吧?”

洛俞琤看那女子舞剑看的入了迷,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已是日落黄昏,暮色沉沉。

也就在这时,那女子停住手中的舞动,收剑抱臂,朝着洛俞琤轻咤一声道:“林间那位可不知是谁人?也该现身了吧。”

洛俞琤躲在大树背面,听到女子的唤声,不由一怔,缓步走出丛林,向那女子微微一揖,道:“在下姓洛,名俞琤,适才路过这里,听见姑娘的雅奏,不得不望而却步。又见姑娘使得一手好剑法,在下深感佩服。如有冒犯之处,还请赎罪。”

洛俞琤见那女子却是个年不过十八九岁的妙龄女郎,华服素容,绘挽云鬓,长得清秀脱俗,貌美惊人,实也是个大家之秀,贵家千金。

女子见洛俞琤彬彬有礼,不像是轻薄之辈,又听洛俞琤说自己琴音绝佳,剑法甚妙,连口夸赞自己,不由得眉开颜笑,吐气若兰的道:“多谢洛公子夸奖,我这等拙技怎能登大雅之堂,是公子过奖了。”

洛俞琤笑了笑,走到女子跟前,见那琴古纹斑斓,显是年月已久,但琴身上面一双鸳鸯戏水图案却犹如新刻,惹人入眼。洛俞琤不敢小觑与女子,说道:“姑娘才貌双全,又文韬武略。如果没错的话,姑娘刚才演奏的那首曲子便是失传已久的《百鸟朝凤》曲,不知对也不对?”

女子听洛俞琤说出了自己方才弹奏的曲子,大以为奇,很是高兴,说道:“原来洛公子也深通琴理,若蒙不弃,愿闻清音。”

洛俞琤道:“我小时学过一些弹琴的技巧,但与姑娘相比,那可差远了。不过我即已听过你的演奏,自然也要有所报答,好吧,我便弹上一曲,还望姑娘不要取笑才好。”

那女子道:“小女子哪敢!”双手捧起古琴,双手丰与洛俞琤的面前。洛俞琤接过古琴,调了调琴弦,席地而坐,弹了起来。洛俞琤弹奏的曲子是《梁祝》中‘十八相送’的一段,虽手法有点生疏,但琴音婉转悠扬,徐徐将人迎入画面。

女子容颜之上略显惊喜之色,顺着琴音,似乎想到了梁山伯与祝英台‘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化蝶成双的感人画面。十八弯山水,十八屡情衷,十八里长亭留下的回味无穷。

曲终人歇,山谷之中似乎还回荡着哪幽幽的琴音。洛俞琤起身将古琴交与那女子手中,道:“让姑娘见笑了。”

那女子微微一颔首道:“公子琴技绝佳,我方才所弹,让公子见笑了才是。”

两人相识而立,不久便听见一阵‘铃铃’响音迅速朝这边疾至而来,接着闻在耳中便是那马蹄哒哒之声。闻声,那女子一喜,道:“许是我师哥接我来啦。”

话毕,但见在哪东南方向茂林之处,一男子骑一匹黑棕骏马疾驰而来,那男子面如冠玉,长身洁立,长得甚是英俊,想必就是女子口中的‘师哥’了。

待马疾至洛俞琤二人面前,哪男子胯下马鞍,见师妹翘首以盼,心中自是欢喜,道:“师妹,师哥让你久等了。”

那女子微微一笑,道:“这秦岭山脉景色秀丽,我正好观赏一番,多等一会儿师哥又有何妨?”

那男子笑了笑,又见女子跟前还站着一位清秀少年,于是将目光投向洛俞琤,问道女子道:“不这位少侠是……”

不等女子答话,洛俞琤抢道:“在下洛俞琤,与这位姑娘萍水相逢,适才路过这里,听这位姑娘琴音悠扬,娟娟如溪流,令人迷恋,所以才驻足倾听,请公子莫要怪罪。”

那男子爽朗一笑道:“师妹自小深通音律,弹得一手好曲子,平常人也常如少侠这般。今天荣得少侠的赏识,哪有怪罪之理。”

三人寒暄一阵,便各自归去。洛俞琤见那女子和男子共骑一匹马绝尘而去,有幸得遇知音,却是匆匆而别,却也不知何时再能见。

看着哪女子和男子两师兄妹远去的背影,洛俞琤不由的又想了师妹冒婉莲,也不知冒婉莲此时的境遇如何?一时之间,悲从心起,潸然落泪。

洛俞琤一路所经异事甚多,在他看来他与那位白衣女子相遇无非是一场偶然的巧合,就如过眼云烟一般,风萍聚散。

如此又过了两天,屈指一算,洛俞琤已与刘子协分别十天有余,离开宜宾也有一月多,转眼,洛俞琤到了陕西西安府,却见西安城内亭台楼阁数之不尽,马路上宝马香车络绎不绝,人们摩肩接踵,到处一片繁华的景象。

洛俞琤走在西安城的街路上,见这一番繁华的景象,岂不令他神游心驰,暗赞这西安府不愧为十三朝古都,西北的大都市。

这时,洛俞琤忽觉腹中饥饿难耐,翻了翻干粮袋子,早就是空空如也,那还剩的下一粒渣滓,只好无奈。想起自己临行前刘子协也送了一些银两,也是怪自己挥霍无度,路上见到流民讨要便施舍一二,不料这一路走来,竟是如此的艰难,盘缠早就用尽,此时也只能挨饿受冻,露宿街头了。

洛俞琤走着走着,也不知道走到了何处,只见此处人流络绎不绝,叫卖,叫买之声充斥与耳,那黄澄澄的葱油饼子冒着腾腾的香气,老孙家羊肉泡馍馆内早就是宾客满座,眼中所看到的一切岂不令他垂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