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一】
赤炼幽幽醒来的时候,入眼的就是一片雪白,雪白的貂毛散发着柔软的温暖光泽,这么想着,她才发觉全身都暖暖的,暖暖的?!
她是个聪明人,当然知道自己没死,但是这个情况……
挣扎一下,一种来自全身的疼痛让她停住。
突然,一张熟悉温润如玉的脸出现在她上方,她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是被貂皮斗篷包了被人半抱在怀中,只是身上包裹物太多感觉不甚清晰。
此时张良正低头笑眯眯的望着她,“醒了?”
她怒目而视他笑的开心的脸,“张良,你敢算计我!”
“如果我有这个本事早就下手了,何必等到今日。”张良笑着将她连被带人的抱起来,椅靠在他胸前。
赤炼再次挣扎,疼痛更甚,豆大的汗珠滴下来。
“不要动,我让端木姑娘为你针灸驱寒,并暂时锁住了你的穴位。”
赤炼只好忍下来,冷冷开口:“说吧,张侯爷,一切怎么回事?”
张良像是没注意到她冰凉的态度似的,低头看了眼那张因为太热而红扑扑的脸蛋,竟然就当着她的面直直凑了过去,蜻蜓点水之后,他用自己的脸贴上她的,幸福的味道洋溢在这小小的马车空间,当然,只是他的认为里是这样。
赤炼已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一切已经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
“我很早就想这么做了……”他喃喃道。
“张良,你不要脸!”赤炼终究还是一个未经情事的女孩,但倒也不会面红耳赤。
张良似笑非笑的低头望她,只是发出一个愉悦赞同的“嗯”字。
赤炼顿时升起一阵无力感,但是重要问题她还想知道。
“到底怎么回事,告诉我,或许等我起来会留你个全尸。”她冷冷道。
张良抱着她换了个姿势,半靠在背后的毯子上,旁边的小火炉烧的旺旺的,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只听他愉悦回答:“流沙的创始人,我也是其中一个,况且,还有当年祖父留下的人,这两支力量,足以改朝换代,一个雪窟何惜,你不用知道太多,只需要等我们回去,准备嫁给我吧。”
【后记·二】
我叫张不疑,今年五岁了,是我父亲的儿子!我的父亲是张良,赫赫有名的留侯,虽然这些年已经退隐官场,但依然有很多达官贵人来拜访。而说到我的母亲,我就更骄傲了,她是我最最喜欢的人,她很漂亮,非常漂亮,几乎父亲教给我的赞美之词,我都无法用来描述母亲的美,我想,若是我一直一直跟她在一块就好了,然而,父亲肯定是不同意的,这些年,父亲越来越不喜欢我和母亲亲近了,每当我靠着娘亲温暖柔软的胸脯时,总能感受到父亲带有杀意的眼光,哼,反正我是不会离开母亲的!
哎呀,是父亲!他怎么会在这里,我赶忙躲到灌木丛中,害怕的闭上眼睛,完了,出去玩又被发现了!
“我,要你的命!”一声陌生男人的声音让我一惊,赶忙从缝隙看出去,发现父亲身后还有一个人,更可怕的是一把雪亮的剑架在了父亲的脖颈上!
不!我马上要出去救父亲,却不想,一个小石子从父亲的方向向我袭来,并不疼,我明白是父亲不让我轻举妄动,可!我握紧拳头,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
“如果这样能让你好受一些。”父亲开口,脖子上的剑端已经滴下了血迹。
“夺妻之仇,就算你死,也弥补不了。”我这才发现父亲身后的男人的头发竟然是白色的,凛冽的眼神仿若来自地狱,他们在说什么,我为何听不懂。
“呵呵……夺妻之仇么,若是细细算来,你于我也有这么一个仇,你难道忘了当年韩兄给他妹妹的归宿是随我去小圣贤庄,却没想到你却硬生生插了一个条件进来,她从当年的天真公主变到如今这般模样,你难道就没有在某个深夜里后悔?”
“你闭嘴!”
“要知道,韩兄当年除了实现他的愿望,最希望的就是他的妹妹能安然无恙的活下去,而小圣贤庄是她最好的选择,而成为我的妻子也是她最好的选择。”
不好,我睁大眼睛,看着那把剑越来越逼近父亲,正准备出去,却听到白发男人突然冷哼一声,“拿出你的剑,就算是死,也会让你死的明白。”
父亲拿出了凌虚,两人的对战在我看来只是光影,但也未用太长时间,那把剑成功挑开了父亲的剑,再次架在他的脖子上。
父亲笑道:“你不会杀我。”
“是么?”
“只有我能给她一份安稳,这么多年让她跟着你吃苦,最后差点死去,我不会再将她教给你。如今,我们有了一个儿子,然而,我准备再要一个,你说要是一个女儿怎样呢?”
听着父亲的话,我忍不住怀疑那个狐狸一般笑着的人还是我平日里见到的温文尔雅的父亲大人么!
“咚”一声,一块巨石应声而碎,白发男人赤红着眼睛,“再来!”
“卫庄兄邀战,子房不敢不从!”
原来他叫卫庄……我记住了这个坏人!
我只能继续看着两人刀光剑影的打斗,或者说是看着父亲被虐……
但是,我知道这件事情不是我能参与的,就算我出现,也不过是增加了卫庄的筹码而已,父亲从来对我的学业要求很严格,这些道理我也早已听过。
等到天边还剩下最后一丝橘色的夕阳,我看到父亲颤抖着从地上爬起来,我的眼睛湿润了,发现就算是已经鼻青脸肿的父亲依然有耀眼的光辉,他在夕阳下显得那么高大……
他用凌虚拄着地,抹去了嘴角的血,向背对着他的卫庄作揖,“谢谢卫庄兄不杀之恩。”他笑了,然后拿出了一个东西向他扔了过去,我定睛一看,发现是个酒囊,它此时正在卫庄的手中。
拧开,卫庄一饮而尽,然而抛开,收了剑,“我不杀你,只是因为这是她的选择,但是,只要有一天有一刻她是不幸福的,她就会被立即带走。”
父亲望着他消失的地方,深深的一拜。
我从灌木丛里钻出来立马大喊一声父亲,抱住他。
父亲温柔的摸了摸我的头。
“不疑,今日之事,不能跟你母亲说。”
“为什么?”我抬头看他,却发现他脸上挂着的是惯常的笑意,透着半分的狡黠。
“因为,这是男人之间的事情,你母亲是女子。”
我懵懂点头,但总感觉父亲笑的好阴啊……
转身,我和父亲一同回去,走着走着,父亲突然听了下来,看向身后某个方向,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是一只蓝色的小鸟。
“父亲,怎么啦?”
“没什么,只是觉得,似乎这只小鸟也知道你母亲正等我们回家,催促我们呢……”
“是么?”我纳闷,今天父亲好奇怪。
“还有,那个叫卫庄的坏人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
“啊,那,父亲你是觉的不疑不乖,所以才要再生个小弟弟吗?”我有点委屈害怕。
头上一暖,是父亲的大手。
“不会。”
这我就放心了。
谁知,父亲又道:“有了弟弟之后,我和你母亲还会像原来一样对你。”
“啊,父亲好坏!”
在他们走后,树林中现出了一个蓝色的身影,他的肩上站了一个蓝色的小鸟,他面无表情的望着最后一点夕阳,苦涩开口:“你好的话,我就放心了……”
“好了,不疑,你先回去,我过一会再回去,记住,不要告诉你母亲。”父亲把我送到庄园门口就停住了,拍了拍我的肩膀道。
我虽然不明义,但想来大人的世界这般复杂,也就没说什么,乖乖回家。
【后记·三】
听到张良的脚步声,本在房间中等待的赤练有点疑惑,为何这脚步如此凌乱。
很快,她就得到了答案,门打开,带着夜的微凉和扑鼻的酒气,还有一个面色微红的儒衫男人。
她赶忙过去搀扶,“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去青楼找姑娘了?”
张良一听便笑了,充斥酒气的脸凑向她,喑哑道:“有你这样的夫人,我哪敢,今天不过是和二师兄喝了点小酒。”
“哎呀,你脸上……你跟人打架了?”赤练这才发现他满脸的淤青。
张良却不答话,眼睛灼灼的看着面前为他梳做妇人髻的美人,迷醉了双眼,他这辈子纵然有天大的功,也敌不过如此美人在怀。
说罢,他直接付之行动。
“你做什么,快起来,我还要给不疑准备……”
“自从有了不疑,夫人越来越冷落我了。”
“你!”
“不如,我们再生一个吧,然后丢下他们,我们远离尘世,彻底隐退江湖吧。”
许多时候,一个女人死心塌地的跟着一个男人,若是一直得不到回应,总会疲累,或许迫于乱世,或许因为理想,但当安宁下来,第一个给她安定的人,必然是不同的,如果那个人再付出真心……而女人,总是容易感动的生物。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