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晚上,张良注定失眠,他站在窗前,望着空中半轮明月,陷入了沉思……
翌日。
“她没事了。”留下这么一句话之后,端木蓉从房间中出去,只剩下了张良和躺在床上的女人。
张良提了整晚上的心才落下来,缓缓向床边人走去。
她被端木蓉换了衣服,一件素白的旧裳,去掉了一身的火红妩媚,竟然让她添了几分当年韩宫中的粉白模样。
他看着她脸上已经升了几丝血色红晕,听闻她浅浅有规律的呼吸,嘴角忍不住勾起,总算……
就这么守在她身边,时不时给她擦擦额头的汗,一晚上的疲倦终于让他支撑不住,伏在了她的床边睡去,只是,睡着的模样还带着笑。
赤练睁开眼睛许久,床顶的真实感和身旁的故人,让她明白,自己并未死成,一开始她还有些气愤,想要骂这个多管闲事的烂好人,却不想,眼角瞟到了他带笑的脸,一时间,往日的回忆竟然涌了上来,韩宫、蓝楹花、哥哥、父王、子房……还有庄。
他定然是累极了,眉心疲惫的皱紧,因为他是哥哥的至交,让她总是有一种亲人的感觉,小心坐起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也没能唤醒沉睡中的人,她微不可察的叹口气,伸手轻揉上了他的眉心,想要摊开那褶皱。
却不想,手指下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一时间,两人都是呆愣了。
还是张良第一个反应过来,连忙撒开她的手,站起身,只是眼底划过了异样的情绪。
“你醒了,饿了吗?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吗?我请端木姑娘来看看。”他一连问出几个问题。
赤练望着他,忍不住笑出了声,“子房,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张良见她这样,也是轻笑出了声,“若是以前,红莲殿下感染风寒,整个韩宫都要紧张一番,没想到,到现在还让小的惶恐。”
赤练被他逗乐了,“哪还有什么殿下,陈年往事休要提了,我还是喜欢我现在的名字……谢谢你救了我,现在想想,身为流沙的一份子,作为沙子飘摇半生,至今未曾落地,而历史已经让你子房落定,哥哥当年的愿望也由你实现,庄……也在其中……我还有什么好遗憾的。”
“你……不必伤心。”他嗫喏半天,只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不会伤心,倒是你,刘邦身边的大忙人怎地有时间到了一个村落里?”赤练笑笑,只是有些虚弱。
“我已退隐朝堂,毕竟,故国难舍。”
“这样……”说着,赤练捂住了头,竟然有些晕晕的。
张良立马注意到了,赶忙上前扶住了她的露出小半截的光洁手腕,“红莲,怎么了?”
“这个名字……还真是久违了。”她喘息一声说道,同时抽出了自己的手,“请端木姑娘在药里再给我加一味甘草……有劳了。”
说罢,她再次晕阙过去,怕她撞了头,张良还是眼疾手快的半揽住她的后腰,慢慢将她放平。
“原来如此,神农尝百草,日遇72毒,得甘草而解之,是我疏忽了,果然是蛇医。”端木蓉得知之后,也是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