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之间,莫焱灵光一闪,大吼一声:“是你!”
水儿惊恐交加,断腕撑着身子,屁股拼命往后退。
“贱人,你到底是谁?说!”阎烈暴怒,一脚踢向地上的水儿。
只听得“嘭”的一声,水儿身体应声而飞,正好飞到莫焱脚边。
莫焱万分厌恶道:“当日我就该杀了你!”
“她到底是谁?”灵逸轩疑惑。
闻言,水儿的惊恐消失,竟大笑出声,歇斯底里嘶吼道:“对,当日你就该杀了我,否则我也不用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哈哈哈哈!”
转向灵逸轩,双眼射出无穷怨毒:“轩哥哥,想不到你居然不认得我了,亏我忍辱负重,受尽嘲笑讽刺,还每天想念着你,亏我父皇那么看重你,什么都依着你;而你,你不止背叛我父皇,还帮助轩辕余孽攻打我齐氏江山,如今,你还不认得我了,你才是最该死的人!”
齐思涵?灵逸轩了悟,觉得不可思议,当初的京城第一美人怎么会……可是这跟程程又有什么关系?
水儿,不,应该说齐思涵望向愤怒迷惑的众人,疯狂大笑:“虽然你们都不认得我了,虽然齐氏江山灭亡了,但是,我总算报仇了,杨程程,你抢走轩哥哥,还勾引这么多男人为你神魂颠倒,你该死,你****下……啊”
齐思涵还没骂完,金子的金鞭已重重的打在她脸上。
灵逸轩这才恍然大悟,心中无尽的怨恨自己,要不是当初自己为了到处打探明浩下落,经常出入风月场所,让世人以为自己好女色,让齐思涵有了想法,也不会害了程程。
报仇?莫焱惊恐道:“杨扬怎么了?”
其他二人也慌了,只知道她被齐思涵推下水,难道……
连明浩脸色黯然,万分悲痛道:“落水,掉入碧江了,我和阎烈打捞了大半天都没有找到,五千御林军还在打捞。”
“什么?谁干的?”莫焱气红了双眼,怒吼道。
“哈哈哈,是我干的,轩哥哥,灵逸轩,心痛吗?我要你也尝尝心痛的滋味儿,我故意绊倒她,可惜她命大没掉下去,只好再帮她一把咯,怎么,很心痛啊?哈哈哈哈!”齐思涵伤痕交错的脸,加上金子的鞭痕,再加上现在这得意的笑容,显得更加狰狞,恐怖,恶心……
“贱人!我要你死!”莫焱大吼一声,一脚踢在齐思涵肚子上。
“呕”齐思涵吐出一口鲜血,得意道:“踢吧,就算,就算你们杀了我,我也要骂,杨程程那个人尽可……啊!”
阎烈暴怒,再次出脚,这一脚力度比之前那脚大多了,只听得“嘭”的一声,齐思涵身体轻飘飘的飞到墙上,再重重的跌落在地上。
落地后已经神志不清,但还不停下意识的咒骂:“我诅咒你们,你们不得好死……啊!”
“杨程程那个贱人,啊……你们说她是仙女,哈哈……放,放屁,她,她就是狐狸精……她是勾引男人的狐狸精……啊!”
“哈哈哈,呵哈哈,嘿嘿…….”齐思涵终于骂不出声,嘴巴一开一合,只发出低沉的怪笑。
灵逸轩上前几步,剑光一闪,割断了齐思涵的喉咙。
众人只觉面前闪过一道白光,齐思涵瞪大双眼,最后一声怪笑咽进喉咙里。
灵逸轩黯然的擦干剑上血迹:“你的心比你的脸还要丑恶!”
齐思涵的骂声,笑声停止,内殿开始陷入死寂。
阎烈悲叹一声,提步出去。
莫焱,金子二人先后黯然离去。
内殿只剩下连明浩和灵逸轩。
连明浩赤脚,只着里衣,坐在地上,目光呆滞的盯着地板,一言不发。
许久,一直维持擦刀动作的灵逸轩身形一晃,“哐当”一声,还剑如鞘中,举步离开。
“等等!”连明浩“呼”的一声弹起来。
灵逸轩身形一顿,没有回头。
“逸轩,你也不原谅我吗?”连明浩声音哽咽。
灵逸轩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淡淡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话毕,大步踏出寝宫。
寝宫再次陷入死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突然,连明浩大笑出声。
四年中的一幕幕就像在眼前,赶都赶不走。
不止有程程,还有逸轩,虽然莫焱,金子一直少言语,也一般只是护在程程身边,但军中只要有大事,都会如同自己的事一样关心,处理。
与金子还一同走过了花舞,北沧的游说之路。
与大家不止是情敌,还是战友!
如今,联系众人的美丽女子已经……
众人也失望离去……
连逸轩也……
哈哈哈,连明浩突然发现自己是多么孤寂……
第二日,碧江
灵逸轩一大早便带了以前影门的人来打捞,便见莫焱,金子已在水里,还有很多不认识之人,估计是莫焱暗夜楼的人。
“嗷——”一声狼嚎打断灵逸轩复杂的心情。
这才发现程程的金仔也在岸边。
原来金仔自昨日来了以后,便没有离去,一直在江边打转。
连红拂也是,无论东方萱用尽各种方法,就是不走。
一马,一狼,对着江水嚎了一夜。
“有没有?”看向刚浮上来的金子,灵逸轩急切问道。
金子失望的摇摇头,深吸一口气,再次潜下水。
灵逸轩一颗心跌至谷底,吩咐手下分开搜寻,自己也“扑通”一声跳入水中。
冰冷的水,不止刺骨,还刺穿三人的心。
“金子?”没多久,太阳渐渐升起,碧江岸边的人越来越多,东方萱拨开众人,便看见刚浮上来的金子。
“副教主。”金子黯然的打了一声招呼。
见金子灰暗的脸,东方萱眼泪再次决堤,看向萧幻:“幻哥,我要下去找杨扬。”
“萱儿,不要任性了,你生了思杨,思程后,身子一直不好,决不能着凉。大哥下去找,你安心呆在岸上。”东方寒严肃的抢先道,说完,跳入水中。
四俊杰二话不说,也跳入水中。
萧幻本也想下去找寻,但又怕没人看着东方萱,她会不听话下水,只得陪在岸上。
一旁的思雨也悲伤不已,这个神一样的女子,可惜自己无缘得见,看向一旁也遗憾非常的林然,轻声问道:“林大哥,你的水性如何?”
林然也非常难过,四年前,刚认识思雨时,对杨程程还很不以为然,后经过和神龙教的不断接触,慢慢开始有了好感,然后好奇,再然后,佩服,敬重。对于杨程程落水的事,也感到非常悲伤,遗憾,但是他不同于他人,他非常冷静,碧江的水这么急,昨日都没有结果,今日又怎么可能……
四年间,与思雨的感情越来越深,不忍思雨失望,柔声道:“雨儿别难过,林大哥水性很好,我下去找找。”
思雨十分感动,嫣然一笑:“你当心点。”
林然满脸含笑,幸福的跳入水中。
“主子,属下求你了,昨日你已经寒气如体,不要再……”夜麒硬着头皮挡在阎烈面前,准备硬生生的受主子的怒气,也不要他再下水。
昨日月神落水的事,身为齐氏王朝,不,应该说轩辕王朝北沧密探之首的他当然知晓,只是不知主子也在场,直到收到夜的飞鸽传书,才知道主子来了轩辕王朝,一经打听,主子果然在场,还泡在水里好几个时辰!
“夜麒,不要惹朕发火!”阎烈沉声道。
“主子,求您,恕属下直言,昨日都没有结果,今日更不……”
“闭嘴,你若想死,朕成全你!”阎烈大怒,一把推开夜麒,冲至江边。
突然江面冒出一颗头:“楼主,有没有?”
莫焱黯然的摇摇头,再次潜下水。
阎烈震在当场。
身后飞速赶至的夜麒也呆若木鸡。
许久,阎烈才回过神来,呢喃道:“寒儿,寒儿……”
夜麒如梦初醒,也不可思议道:“是王子,肯定是王子,主子,他和您长得好像!”
旁边的萧幻,东方萱大惊,王子?看向身边之人,直觉这人尊贵非凡,气势强大,还有点面熟?东方萱快言快语道:“你们认识寻欢?”
阎烈身躯微微一震,寻欢?以前程儿说过,她将寒儿名字改为寻欢,记得当时还取笑过她呢。
目光锐利的扫向东方萱,冷声道:“你是何人?”
夜麒赶紧介绍道:“主子,这位便是神龙教副教主东方萱,这位是神龙教左护法萧幻,是东方副教主的夫君。”
东方萱看向阎烈身后,一惊,夜麒?那这主子不就是?那寻欢……
萧幻也大吃一惊,前后一想,了然,看向江中喘着粗气的寻欢,大声道:“寻欢,过来一下。”
寻欢在水中泡了一两个时辰,脑子也晕晕的,只听得是萧幻的声音,看向岸边,因为是逆光,什么都看不见,下意识游到岸边。
寻欢游到岸边,众人皆惊。
怪不得眼熟,寻欢和阎烈长得实在太像了,东方萱恍然大悟。
阎烈激动不已:“寒儿!”
夜麒也十分激动:“属下参加王子。”
寻欢惊讶一秒,欣喜一秒,随即是无法控制的愤怒,大吼道:“都是你,若不是你和轩辕明浩拼斗,姐姐就不会被暗算,我恨你!”
吼完,头也不回的游开,潜入水中。
自杨程程杀入京城后,寻欢就没有见过她,十分想念,进宫求见,被拒绝,也夜探过皇宫,无奈杨程程寝宫被守得苍蝇都飞不进一只,又来莫焱又进宫了,却再没有回来。直到昨夜莫焱回楼,寻欢便急着打听杨程程的消息,也知道了一些来龙去脉。
阎烈愣在当场,随即大笑:“哈哈哈哈,是朕,是朕的错!”
笑完,迅速跳入水中。
“主子!”夜麒阻拦不及,只得跟着也跳入水中。
二十多日后,暗夜楼
“跟朕回北沧国!”看向桀骜不驯的儿子,阎烈大怒。
打捞了十多日,出动了上万的人手,不止落水的地方,连碧江下游几百里的村庄,支流都找了,连片衣服碎布都没找到,阎烈心也死了,准备回国。
“凭什么?你儿子早就死了,如今我是李寻欢,是杨程程的弟弟,是暗夜楼的杀手,我只听我姐姐的!”李寻欢嘶吼道,两父子声音真是一个比一个亮。
李寻欢怎么也无法原谅阎烈,这些天从莫焱口中得知了杨程程的一些事,包括杨程程已经是他的人,包括北沧国发生的种种,还包括碧江发生的事。
“逆子!她是朕的女人,是朕的皇后,你的母后,你居然叫她姐姐,你想要气死朕啊?”阎烈怒得双目似要喷出火来。
“放屁!那是你强迫她的,她就是我姐姐,阎烈你……”寻欢暴怒,破口大骂。
阎烈怒发冲冠,飞身而至,出手快如闪电,几下点住寻欢各大穴位,寻欢顿时动不得,说不得,只得愤恨的瞪着他。
门外三人,夜麒,天煞,莫焱。
夜麒担心不已,当年王子小的时候,天真可爱,聪明孝顺,如今长大,怎么老和主子顶嘴啊?
骚包天煞吃惊不已,想不到寻欢的爹竟然来头这么大,北沧国皇帝?时至现在,才知道原来那月神,和当日来暗夜楼来找寻欢的黑脸公子,和最初楼主让自己保护的少年竟是同一人!
莫焱失魂落魄的依靠在栏杆上,不知想些什么。
突然,门内一下子安静了,众人皆惊,不会是……
不到片刻,阎烈气冲冲的打开门,看向夜麒:“把那个逆子给我扛回北沧!”
走到莫焱身边时,身形一顿,平声道:“这些年多谢你的照顾!”
莫焱冷哼一声,没有回头,淡淡道:“那是因为他是杨扬的弟弟,与你无关。”
阎烈好不容易止住的怒气又要爆发,
夜麒赶紧扛着暴怒的寻欢冲上来,打圆场道:“主子,赶快启程吧,再晚就错过客栈投宿了。”
阎烈冷哼一声:“走!”
数日后
“主子,你真的要离开轩辕王朝?”地煞担忧道。自那位月神落水以后,主子每日便是疯狂的打捞,二十多日过去,主子终于死心了,却如同行尸走肉,时常吃饭时碗里什么都没有,还在吃,还有穿衣服,穿反也不知,还有睡觉还经常走错房间,直到天亮才发现……
“恩,地煞,暗夜楼就交给你和天煞了,天煞做事容易冲动,凡事你多操操心,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不必扩大暗夜楼,用心做好现在的事就行,另外,和神龙教有关的刺杀,还有和轩辕明浩有关的刺杀,都不要接,有机会,多帮助神龙教。”这估计是莫焱对他们说得最多字的一次。
地煞暗叹一声,抱拳道:“楼主,你放心吧。”
多日后,万毒谷
“焱儿,你回来了!”余俊彦喜极而泣。
“娘,我回来了。”莫焱微微低垂着头,轻声道,不让她看见自己已经发胀发酸的眼眶。
“莫,大哥,雨儿呢?”听说莫焱回来了,在房里扳着指头数日子的诗诗惊喜的冲出来。
莫焱紧紧闭上双眼,怕眼泪夺眶而出。
见莫焱低头不语,诗诗笑容明媚,调侃道:“是不是雨儿不要你了?现在已经过了四年八个月零七天,还有不到三个月,我就可以去找雨儿了,到时候,你这个做大哥的可不许再和我抢了!”
莫焱紧闭的眼睛再也关不住决堤的泪水,身子,双肩已经抖得不成样子。
余俊彦终于察觉到莫焱的不对劲,扳正莫焱的肩头,抬头仔细看向莫焱,已是泪流满面,大惊:“焱儿,你怎么了?”
莫焱终于忍不住,如同惊慌恐惧的孩童,俯下身,抱紧余俊彦痛哭流涕。
诗诗大惊失色,似乎猜到些什么,却不敢相信……
余俊彦心疼的不停抚拍莫焱宽阔的背,安慰道:“焱儿,别伤心了,告诉娘,到底怎么回事?”
许久,莫焱才平复下来,看向诗诗,有悲痛,有歉意……
诗诗惊慌失措,轻声试探道:“是不是雨儿出了事?”
莫焱深吸一口气,万分痛苦道:“杨扬,她死了。”
余俊彦错愕,呆楞,那么可爱美丽的女孩,死了?
一旁的李曼山也吃惊,惋惜,那个明眸善睐,聪慧可人的女孩,死了?
诗诗如遭电击,顿时双目无神,全身僵硬,没了反应。
见诗诗全无反应,李曼山慌了,这四年多,诗儿简直是数着指头过来的,恐慌的不停摇晃诗诗身体:“诗儿,诗儿,你醒醒,别吓爹啊。”
余俊彦这才回过神来,万毒谷里,没有一人不知道少爷整日不出房门,数着天数,画着一位女子画像,只有自己最清楚,诗诗用情有多深,有时候也不免后悔,四年前那样做,是否正确?
诗诗终于醒回现实,看向莫焱,双目充血,狂怒道:“你骗我!你知道五年就快到了,你怕我出谷抢走她,你就来骗我!亏我还叫你大哥,你居然专程来骗我!”
诗诗的反应,全在莫焱意料之中。
一路上,莫焱浑浑噩噩,只想尽快离开轩辕王朝,想尽快忘却心中的痛苦,打马狂奔,不知过了多少天,清醒过来,才发现已经到了花舞国。
本来也不知何去何从,见已经来到花舞国,想起杨程程与李诗诗的五年之约,便决定来万毒谷。
努力平复悲痛的心情,平声静气道:“我没有骗你,一个多月以前,她掉入了碧江,经过一万多人二十多天的打捞,都没有结果。”
“我不信!我不信!她那么聪明,那么厉害,怎么会掉入江里就死了?她会泅水的!”诗诗嘶吼道,不知是想说服莫焱还是安慰自己。
“诗诗,不要自欺欺人了,碧江水流湍急,我们已经没日没夜的打捞了二十多天。”莫焱大声道,再次陷入无尽的思念痛苦,颓然跌坐地上:“没用了,没用了……”
余俊彦夫妇也万分难过……
“啊!”诗诗大吼一声,红着眼睛道:“我不信,她和我还有约定,她不是不守承诺的人,我立刻去找她!”
吼完,不理三人反应,冲向万毒谷出口。
“诗儿……”余俊彦担忧万分。
“算了,颜颜,不去找雨丫头,诗儿是不会死心的!”李曼山安慰道。
轩辕王朝,碧江
碧江岸边,已不像月前那么热闹嘈杂,却多了一座茅草房。
茅草房边,一人,一马,一狼默默的盯着江面。
“金子。”沈毅站了很久,终于打破碧江的寂静。
“爷?”金子转过头,凄苦一笑。
“金子,还是跟我回金阁吧。”沈毅诚恳道。
“不,我要一辈子在这里陪着她。”金子一脸坚决。
沈毅长叹一声,那个用亲嘴的方法救自己的黑脸少年,那个幽默风趣的贤弟,那个舌灿莲花,心怀大志的热血青年,那个美若天仙,神秘无比的月神……
往日的一幕幕不停在脑子里盘旋,痛苦的闭上眼睛,轻声道:“金子,她是带着魔力的女子,也许真如萧幻说的,她是天上的月神,她回到了天上。”
看向悲痛的金子,感叹道:“多年前,我救下你时,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但你自愿做一个普通人,我便让你留在金阁做一个普通小厮。后来也就是因为知道你的来历不凡,武功高强,所以我才把你送给她,希望你能保护她,若早知会造成你今日的这般痛苦,我就不该把你送给她。”
金子身躯一震,随即认真道:“爷,金子非常感激多年前爷救了金子,收留金子。但是认识她,跟着她,保护她,金子不悔!其实在她第一次去金阁时,金子已经发现她是女子,那时金子就已经决定要保护她一辈子,只是怕她嫌弃,怕对不起爷。后来爷把金子送给她,金子感激不尽,能和她日日夜夜相处四年,金子已经非常满足了,今日,金子唯一后悔的是没有时刻在她身边!”
沈毅身躯微微一僵,许久,长叹一声:“罢了,好生保重自己!”
缓步离开。
从此以后,碧江边上钓鱼的老伯,洗衣的姑娘少妇,游玩的年轻人都能看见碧江边上的茅草屋,还有一人,一马,一狼静静的望着江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