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中,许是我那一袭嫁衣太为显眼,所以吸引了无数人冲我们而来,那奔腾的战马,那声声大叫,那明晃晃的刀,让我肝胆俱裂,我闭起眼睛不敢再看,但耳边刮过阵阵寒风,让我的耳朵感到疼痛,我感到无数刀子总是刮着我耳朵而过,内心的恐惧比睁开眼睛的时候更甚。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孟将军大刀一挥刚好斩下对方一个士兵头颅,鲜血溅了我一脸,我闻到了血的腥味,我甚至尝到了血的味道,很腥,我吓得连尖叫都叫不出来了,整个人似乎已经没了灵魂,呆呆的。
“皇妃莫怕。”许是我颤抖的身体让孟将军有所察觉,他低声的安慰着我,但他双眼依然紧紧盯住那些攻过了的人,这个时候我知道他不能有丝毫的分神,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不影响他,我努力地克制不让自己发出尖叫声,我从他急促的呼吸声中感受到他此刻的紧张,我从他微微颤抖的手可以看出他的恐慌,看到他如此,我的心害怕得痉挛起来,原来已经恐惧到让自己无法控制的程度。
一拳难敌四掌,围上来的敌人越来越多,我鹰国的人却越来越少,最后孟将军没能突围而出,他大喝了一声,身体被同时刺中了四剑,从胸口直插入两剑,从后背也直插两剑,剑深深地插了进入,但四剑拔出的瞬间,鲜血喷涌而去,湿了我的红衣,那滚烫的血让我的心变得冰凉冰凉的,我的双眼睁得大大的,我不敢相信,我也不愿意相信。
“皇妃,我对不起皇子,我对不——”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颓然倒下,因为伤得太重,剑刺得太深,血流得太多。
“孟将军——”我大声的呼叫,声音凄厉而骇人,他怎么又扔下我了?我绝望地仰头看天,我不敢看那倒在地上的尸体,不敢看他那没有闭上的双眼,天被火光映红,红得是那样的骇人,厮杀声不绝于耳,马蹄声响过不停,我被掠上一个头目的马上,他用猥琐的目光盯着我,虽然已经有了死的打算,但看到他色迷迷的双眼,我还是打了一个寒颤,他想干什么?他究竟是想干什么?看到我惊恐的双眼,他居然放声大笑,声音是那样的得意,似乎狩猎打中了意想不到的猎物一样。
战争终是结束了,厮杀终是停止了,但那滔天的大火依然在燃烧着,火光中鹰国覆灭了,我的无忧哥哥你在哪?我无数次回眸除了大火还是大火,无忧哥哥的笑颜在哪里?我绝望回眸,泪水蒙了双眼,火光中的皇城变得模糊不清。
大火将我与无忧哥哥曾经的足迹都全部焚毁,毁得彻彻底底,我讨厌战争,我讨厌亡国,我讨厌这种茫然不知路在何方的感觉?我讨厌找不到无忧哥哥的感觉。
这位头目骑着快马,带着我掠过火海,他在大声的欢呼,欢呼他们再一次胜利,欢呼他们将别的国家踏在脚下,仇恨充斥着我的心,我朝他的手臂狠狠得咬了一口,他吃疼,猛的将我扔在地上,他很大力,毫无顾惜,我感觉我整个人的骨架都要断裂,就在这时,从旁边掠过一匹快马,他弯腰大手一捞,我整个人就跌在他的怀中。
“老六,这样美人你都要扔?那我可不客气了。”身后之人哈哈大笑,但他的眼中却没有那位老六那样露出如此猥琐的目光,但双手将往我腰间一搂,将我禁锢在他的手里。
“谁说我不要?这娘们犟得很,居然连我都敢咬,我教训教训她而已,给回来,今天居然给我碰到这样的绝色,运气不赖。”说完递出手来示意对方将我还给我。
我身后之人朗声一笑,并没有将我扔回去,而是骑着快马飞奔而去,身后那个老六气得嗷嗷直叫,忙大喝一声冲来过来。
在这场抢夺战中我就如一个战利品一样,没有资格选择,无论他们谁胜,无论他们谁负,结果都不是我想要的,也许他们并不是特别想要我,他们只是当这是一场游戏,只想想通过抢夺让自己更兴奋,我茫然地看着四周,许是太恐慌了,心变得有点麻木。
我只迫切的希望无忧哥哥能突然出现在我身旁,像天神一样将我解救出来,但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现在无忧哥哥生死未卜,怎会出现?我也希望他不要出现,好好的活着,但自己为什么还是有期盼?眸子还是不自觉地往后看?
他们的笑声很大,因为他们胜利了,他们很高兴,因为他们又有一场新追逐,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做为战败的一方,我们只能被人主宰,被人欺凌,我此刻真正亡国的含义,亡国奴代表着什么?
他们将皇宫掠夺一空,值钱的东西都拿走了,然后再纵火焚烧,在火光中狄国大军如潮水般退去,是夜,狄军彻夜无眠,胜利让他们忘记疲倦,他们架着火在烧着肉,浓浓夜色中弥漫着肉的香味,三五成群的士兵们在高兴地喝着酒,唱着歌,歌声嘹亮带着喜悦,但让我感觉更加悲凉,我一个人低吟着亡国的悲歌。
“别唱了,扫兴。”我被扔到一旁,他们都去喝酒去了,但他们喝得很开心,酒杯相碰,粗犷的声音在这片空旷之地回响,喝了好了一会,他门其中一个开始朝我走来,另外一个看见也走了过来,他们满身是酒气,他们醉意熏熏的眸子带上了让人作呕的****,我的心开始抽紧,因恐慌整个人瑟瑟发抖。
两人因为争夺我,发生了争执,声音大到惊动了附近一个将领,将领看了我一眼,然后用手指着我说:“此等姿色,又穿着嫁衣,看样子是有身份的人,配我们皇子也差不多,跟了你们简直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但我们从没见过皇子要女人?”
“是男人就需要女人,以前皇子小,现在哪有送上门不要的道理,你看她长得多水灵,说不定皇子他一喜欢,还重重有赏呢?”
他随便说的一句话,却让那两个醉醺醺的人清醒过来,两人忙点头称是,还要脸上带着掐媚的笑,但回眸看我的时候,双眼依然带着不舍,就这样我就被他们扔进了皇子的营帐,等待着那位被他们奉若神明的皇子的到来。
皇子营帐很简单但也非常的整洁,看起来很舒适,但我的心都被恐惧充斥着,无暇他想,我惶惶然地看着四周,我不知道等着我的是什么,但就因为不知道所以一直处于恐慌中。
那个将我扔进来的男人,端了一盘水进来,他说发正都献给皇子,希望皇子能开心的享用,他说我脸上的血污太骇人,会让皇子没了兴致,我就是要他没有兴致,我就让他看了我作呕,我死活不肯擦脸,但他就死死揪住我,往我脸上抹来。
“天呀!果然是仙子一般的人物。”我听到他吞口水的声音,他离开时那双手还有意无意在我胸前磨蹭了一下,那目光依然是那样猥琐,我猛得后退,心中嫌恶得不得了,他三步两回头地看着我。
“等皇子用完,如果皇子不要了,我再讨过来,我还从没有见过那么漂亮的娘们,不上一次真是终身遗憾。”他邪恶地回眸看我,双眼是那样的淫邪,看得我心惊肉跳。
外面喧闹的声音此起彼伏,从来没有停歇,相互敬酒的声音更是带着快乐,夜很快过去了,我看见了外面微微的鱼肚白,心中带有点庆幸,兴许他已经醉倒在外面,今晚就不回来了,就在这时候,我听到了踉跄的脚步声,还有帘子被揭开的声音,我的心猛地抽紧,整个人往后退,要来的终是来了,我的手颤抖得厉害。
来人年纪与无忧哥哥相仿,因为喝醉酒脸微微红了,但无损他脸庞的刚毅俊朗,欣长的身躯带给人很大的压力,我一直往后退,直至退无可退,藏无可藏。
他斜着眼睛看着我,然后打量了我一眼,眼里突然闪过一丝异彩。
“颜儿,是你吗?离终于等到你穿着嫁衣嫁给离了,你知道离等这天等了多久吗?离都有点迫不及待了。”他噔噔地像我冲来,我忙躲到另一边去,他为什么叫我颜儿?他是不是认错人了?他的速度很快,像闪电一般冲到我背后,然后一把拽住我,紧紧搂住我,他的手臂是那样的有力,起伏的胸膛看出他很激动。
“颜儿,别怕,我是狄离,你的夫。”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温柔,醉醺醺的双眼也笼上了一层柔情,他的手轻轻地抚着我的发丝,深情得让人颤抖,但可惜我并不是她的颜儿。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颜儿,我是眉儿,你放开我,你不是我的夫,我也不是你的妻。”我惊恐地大叫,因为我发现他的体温在慢慢攀升,深情的眸子变的迷乱。
“颜儿别怕,你没有见过离,但离小时候就已经见过你了,离在小时候就爱上你了,认定你就是我的妻了。”
“离爱了很多很多年,也等了很多年,等你长大,等你为你离披上嫁衣,颜儿,离真的很想你,在宫中的时候想,出外征战的时候也想,今天我终于如愿以偿了,你终于嫁给离了。”他突然朗声大笑,笑声中带着快乐,他的眸子闪烁着幸福与激动的光芒。
“颜儿,离真的很想你,发梦都是你披上嫁衣嫁给离,离早就认定你了,只有你才有资格做我狄离的妻。”他喃喃地说,声音轻柔如春风,说完一把将我抱住,脸红红的,带着幸福的笑。
“颜儿,我们洞房,离会很温柔,过来今晚你就是我狄离的女人,一生一世都是。”他双眼带着期待,腾出一只手轻轻抚着我的脸,我的唇,粗糙的手竟然可以如此轻柔。
无论我怎么解释,无论我怎么挣扎,醉意熏熏的他,一意孤行地将我当是他的妻,当他抱着我往他的床走去的时候,我连死的心都有了,我是属于无忧哥哥的,我的洞房花烛夜是应该与无忧哥哥一起过的,我们已经拜了天地,他此生此世都会是我的夫,我不能负他,我不能负他,他要了我,我以后还有什么脸见我的无忧哥哥。
我狠狠地咬了他一口,他眉头皱了一下说:“颜儿,你咬疼离了,不许这样对离。”他声音依然是如此温柔,迷乱的双眼依然柔情似水。
“你咬离一口,离也要咬你一口。”他吻了上来,他的吻带着炽热的火焰,带着霸道,带着掠夺,与无忧哥哥的完全不一样,但却——
嫁衣被他解开,头发更为凌乱,他时而温柔到了极致,时而热情狂野,他不是无忧哥哥,无忧哥哥是那样的温柔,无忧哥哥会问眉儿愿不愿意,但他没有,我的双手奋力地推开他,但到最后已经变得无力,我的叫拼命地踢他,到最后变得酸软,我大声地喊但最后却变成难耐的低吟。
我讨厌这种感觉,我讨厌背叛无忧哥哥的感觉,我讨厌身旁睡着另一个男人的感觉,我讨厌被另一个压在身下,我居然有快乐的感觉。
我全身痛得想哭,羞耻得流泪,但他却在我身边沉沉睡去,脸上带着幸福与满足的笑容,偶尔还会喃喃地喊几声颜儿,我是不是在发梦?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吧?这都是一场梦,梦醒来无忧哥哥还会轻抚着我的脸,梦醒了我就穿上嫁衣嫁给我的的无忧哥哥,我在心中绝望地大笑,笑声是如此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