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挣扎,没有大喊大叫,但也没有任何反应,她冷冷,淡淡地看着我,眼里没有波澜,也没有任何感情,我感到害怕,我害怕她这种眼神,她让我感到我之于她只不过是一个陌生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我全身变得冰冷,内心越恐慌,我将她抱得越紧,试图让她给一点暖意给我,我用手抚摸她的脸,抚摸她的发丝,一切都是那样熟悉,但又带着说不出的陌生,她终于拒绝了,她把头往后一仰,不肯接受我丝毫温情,她这样,我的心更慌,我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她已经不属于我了,不属于我了。
我吻她,狠狠地吻她,用我所有的思念与煎熬去吻她,我要将她吻入我的身体里,永生永世不分离,但她拒绝我,毫不犹豫地拒绝我,甚至踢打着我,我的心真的很痛。
“颜儿,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你不可以这样残忍。”我吼了一声,强硬地覆上她的唇,熟悉的味道,心颤的甜蜜让我迷醉,我漂泊了那么久的心终于可以停了下来,我的身体终于有了支撑点,我正在沉迷的时候,我听到了背后急促的脚步声,我还听到了关节响的声音,我更看见颜儿那更加煞白的脸。
我松开了口,朝着颜儿的目光往回看,我看到一张因愤怒已经铁青的脸,他的身体颤抖着,全身弥漫着骇人的杀气,双拳紧握,似乎向朝我狠狠击出一拳,带着雷霆万钧的威力,一拳就让我粉身碎骨,在这个世界里消失。
他是狄离,虽然第一次见面,但我知道是他,狄陌与他有八分相像,可惜少了他的英气与霸气,他让人感到什么是王者。
他冷冷地扫了我一眼,这一眼冷得刺骨,带着渗人的杀气,让人身体微微一震,无法抗拒的寒意充盈全身,我努力敛了一下心神,将颜儿拽入怀中毫不畏惧地看着他。
大家都不说话,庵内气氛十分压抑,我的心的恐慌无法停止,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与颜儿究竟是什么关系?难道颜儿真的不属于我了吗?我彻彻底底失去她了?我看了看颜色儿,又看了看他,始终不肯接受这样的事实。
“瀚暮,放开她,我们到外面。”他冷冷地说,声音低沉沙哑,我从他的眼中看到了隐忍,他应该是在极力地压抑自己心中的怒火,他向前靠了一步,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颜儿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颜儿,在这里等暮,暮很快回来。”我温柔地抚了一下她的发丝,然后松开了手,她张开嘴想说话,但嘴角动了动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就转身往里面走,看着她单薄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格外的心酸。
“你——”当他看到我肆无忌惮地抚摸她的脸时,整个庵堂都笼罩着他的杀气,我冷冷地看着他,我们一般高,走出庵堂的时候都要微微把腰低下,他一声不吭地往前走,越走越快,似乎希望快如飞的步伐,能将怒火发泄,我心神有点恍惚,心还是惦挂着庵中的身影,直到走了很远,他才停下来背对着我。
此时山风吹得周边的树木沙沙响,鸟儿也不怕人,从我们身边掠过,发出几声嘹亮的尖叫,但却衬得四周更为寂静,风很大,他的衣服摆随风飘荡,欣长的身躯静静地站着,如立在高峰的一棵挺拔的青松,他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压迫感,我总感觉面前的男子会将颜儿从我身边抢走,但我不允许,我决不允许,我双拳紧握。
“有什么事快说,要不我要回去看我的颜儿。”我冷冷地对他说,我那么多年才找到她,我有很多话要对她说,我想将她拽入怀中了。
他突然转过身子,直视着我,双眼绽放刀子一样的寒光。
“她不是你的,她是我狄离的。”他一字一顿地说着,似乎要将这些话印在我的脑海中。
“凭什么?这并不是先到先得。”我冷哼一声,凭什么说是他的?难道就因为他比我早点找到她?就凭他比我早认识她?我不管他们以前是什么关系,我也不管他的态度有多强硬,反正我绝不放手,颜儿是我的,三年前是,三年后也是。
“我没有说先到先得,我只说她是我的,我错过了十几年,我绝对不会放手的,如果你现在立刻下山,我会饶你一命,否则你见不到明天的日出。”两人四目相对,火花四溅。
“我可以下山,带前提必须带着她。”
“你敢!”他眼中风起云涌,飘飞的衣袂似乎也染上他的怒火。
“这天下没有什么我不敢的,除非我死,否则你休想我会离开她半步,你要我的命,有本事就拿,随时恭候。”我强硬地说着。
“你可恨——”他骂我。
“你更可恨——”我回击他。
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们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吵着吵着,就打了起来,他的武功要比他儿子高出很多,这个世界上能在我手上不败的除了沧祁就是他。
一百多招后我们依然无法分出胜负,但谁也不想先停手,谁也不想认输,就这样打下去,打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身体的力气也完全耗尽,最后两人都累到倒在地上,发出粗重的喘息声,但彼此的目光依然是带着恨意与不甘。
风呼呼吹过,一切都是那样的静谧。
“你还年轻,我已经没有多少个十几年,我不能再错过了,我真的不能了,你们相处日短,要淡忘总容易些,我已经铭刻在心,深入骨髓,一生一世走不出来了,你还是放手吧。”他的声音软了下来,语调竟然带着些许的哀求,让我的身体抖了一下。
我默不出声,他这样骄傲的男子居然开口哀求我,让我意外,但要淡忘谈何容易?要放手,如何舍得?
“你比我年轻,随着时间的流逝,你兴许会再遇到一个你喜欢的女子,我无法再爱上其他人了,我中了她的蛊,没有解药。”他自顾地说着,声音是那样的悲凉哀伤。
“她可愿意跟着你?”我反问一句,他听到我这样问,清亮的眸子黯淡下去,发出了一声长叹。
“纵我是比你年轻,但我不会爱上别的女人了,纵是时间流淌,我也不会淡忘她,我就只要她一个,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她我是不会让的,她是我瀚暮的女人,一生一世都是,谁也休想改变。”我站了起来冷冷地看着她。
“你的女人?你混蛋——”他也跟着站了起来,眸子里的怒火燃烧得劈啪响,似乎要将我整个人焚毁,紧握的双拳,发白的指关节,说明他已经愤怒到了极点,我直视着他,准备迎接他的狂风暴雨。
但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飞一般往回走,看着他稍纵即逝的身影,我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颜儿,颜儿会不会趁我们打架的时候再逃走了?如果是这样,我去哪找她?我还不容易才知道她在这里,我不允许她在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我的眼前。
恐慌又再一次袭进心头,漫遍全身,我冲了回去,当我全身是汗冲回庵堂的时候,她正一个人静悄悄地吃着饭,狄离也静静站在她的身旁,额上微微流着汗珠,一脸轻松。
“我以为你又逃了,颜儿你总是在逃。”他低沉的声音静静地响起,融化在浓浓暮霭当中。
“我为什么要走?这里是我的地方,要走的是你们。”她冷冷地说着,小嘴依然一张一合地吃着东西,是那样的惹人疼爱,那样的旁若无人,狄离满眼宠溺地看着她,一眨也不眨,这是一个男人看女人的目光,充满爱意,充满关切,但我的心极度不舒服。
颜儿是我的,只有我才能这样看她,我不愿意任何一个男人,这样直勾勾地看着颜儿,我心中堵得厉害。
我们都静静地看着她,带着宠爱与怜惜,她却没有一回事那样漫漫吃着,吃完自顾收拾东西,狄离朝我投来警告的一瞥,似乎我看的正是他珍藏的宝贝。
“我恨不得挖了你的双眼。”他狠狠地说。
“我也是。”我比他说得更狠。
但我的的目光追随着她的身影的同时,肚子也唱起了空城计,连日奔波,都没有吃过什么,直到今天看到颜儿,我的才开始发现自己饿了。
饭菜的香味在我的鼻孔萦绕,挥之不去,我从来没有吃过颜儿做的饭菜,一定很好吃,我谗得口水直流,我想叫她不要收拾,留一口饭给我,但嘴巴动了动,居然不敢开声,是因她的冰冷?还是一旁他的虎视眈眈?
我不知道,但看见他在身旁,我就是烦躁,怎么看就怎么不顺眼,好想抬起他,扔他到九霄云外,他似乎也是,看我的目光带着忍耐与嫉恨,狠不得一掌推我下山。
两个人的温馨,突然闯进一个人,一切都变了味道,我的目光追随着她的身影,那身子是那样的单薄,单薄得让人怜惜,我多想将她搂入怀中,好好疼爱,我向前走了几步,但最后还是没有勇气冲过去。
她忙完一切,走到我们身旁,淡淡地说:“你们请回吧,我今晚早点歇息,我要关门了。”她朝我们下了逐客令,双眼无波,没有丝毫情感的涌动,她真的不认识我了吗?曾经的美好她都忘记了吗?
“颜儿,今晚我不走了,留下来陪你,没有你在身旁,暮晚上睡不着,我已经习惯搂着你入睡。”我说,带着坚定,狄离的眸子一下子窜上了无数灼人的火焰,脸黑得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