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御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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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

宫中的御医看了娘后直摇头,让我不甘心,贴皇榜求能人异士者入宫为娘诊治,他们都是是无奈得摇头,根本就没有一个能能将娘治好,我的心一点点变凉,难道娘就要如此一辈子?

娘每天都是疯疯癫癜的,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甚至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站在她寝宫门前,总能听到她的哭声,无论是傍晚时分,还是夜深人静,那些凄惨的哭声哭得我的心又痛又酸,在这个时候,我觉得自己是那样的无力,我居然连自己的娘都救不了。

此时我们两国与沧国的战争异常惨烈,惨烈的程度是我想不到,我想不到楚律竟然战死沙场,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禁不住唏嘘,可怜一代英雄如今却——

但我更想不到风儿竟然在那一役,断了沧天涵一臂,而沧祁却把剑深深刺入风儿的胸膛,听到这些消息,我心惊胆战的,退朝了,我坐金銮殿上,呆坐了很旧很久,心似乎吓得停止了跳动。

我能理解沧祁的无奈,家国难两存的时候,他的心里一定很苦吧,如果换作自己,又该如何呢?

但风儿昏迷不醒让我如坐针毡,我实在静不下心来等待消息,我吩咐人照顾娘,然后准备奔赴军中去看她。

临出门的时候,我看到了如烟,她如水的眸子定定注视着我,让我的心为之一颤。

“皇上,你是要去看她吗?你的心还是放不下她吗?”这段时间宫中的人都在说这场战争,兴许如烟也听闻她受伤的事情,她一直知道我心里有她。

她的声音淡淡的,但我在她的眉眼处看到了浓浓的哀伤,这让我愧疚,即使她为生了一个孩儿,但她依然无法替代风儿在我心目中的地位,而我试图将这份爱转移到她的身上,但我骗不了自己,我心里想的,念的依然是她。

我的确是放不下她,我的确是惦记着她,她平平静静地活着还好,但如今她生死未卜,至今未醒,我如何能安心?但我不知道怎么答她,无论如何答她,都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如果这样,我还有什么可说,说了还有什么用?我低头就走,不敢看她哀伤的眸子。

“不管你的心在哪里,只要人回来就好,我和桀儿一直会等你,太后我会照顾,你不要担心。”她的话还是让我的心为之一暖,也许在这个深宫中,我也不算寂寞,她什么时候也能做到如此隐忍?我觉得她逐渐在改变着,为我一点一滴地改变着,虽然这种改变我并不喜欢。

当我赶到军营的时候,她已经离开,看着千军万马,我一阵黯然,她究竟去了哪?哪一剑是否刺得太深,深得她再也不敢面对?

我怅然回去,如烟知道我回来那天,提着裙子,跑了出来,这个时候的她,没半点仪态,但却是那样的真实,也许我应该将她忘记?也许从此我应该将眼前的她记起。

我牵着她的手回去,月光清淡,两条人影缓慢地走着,夜也不冰冷,之前落寞黯然的心情稍稍得以平复,她的手很小,却也很温暖,点点暖意通过她的掌心传至我的身体。

“如烟,可曾后悔?”

“未曾有半丝悔意。”她的手紧紧拉住我,生怕我离开一样,我心中长叹,她怎么也这般傻?

娘的病御医束手无策,时好时坏,我派人四处找父皇,可惜人海茫茫,再也不见他的踪影,但如果他回来后不能长伴娘身侧,回来又如何?

从此我不再寻找父皇,但我也明知无论我多想念她,她也不会回到我的身边,但却抑制不住去想她,还是禁不住派兵去找她,虽然知道找到了也没有什么用,虽然知道她的心中依然没有我,却依然固执。

我把我的时间用来照顾娘和桀儿,如烟每次都笑着我们倆,满脸幸福,虽然她始终都不是自己心中的挚爱,但当我牵起她们母倆的手时,我依然能感受到淡淡的幸福。

桀儿年纪小小,已经学会板起脸蛋,不笑的时候,竟然看到了几分帝王的威严,但他对人却极好,从不会欺负一些弱小,也不会捉弄宫中的侍卫与宫女,这一点让我甚感安慰。

他练武很用功,也极有天分,他对我说他要将武艺练好,以后一统天下,他要放眼看去都是狄国的土地,他见到的都是狄国的子民,霸气十足。

他的模样俊美中带着点冷硬,如烟说少了我身上的邪魅,但却多了一些冷硬与阳刚之气,长得比我还好看。

“男人也那么好看干什么?”他很不满意他娘将好看两个字用在他的身上,每次他绷紧小脸看着天空,宛若小天神时,我就会笑着对他说:“桀儿你凭什么统一天下,你什么时候成了男人?”

“凭我手中的剑,还有这里。”说完他指着指自己的小脑瓜,傲气十足,但我知道他还是一个孩子,当我将他背在背上的时候,他会发出一般孩童那快乐幸福的笑声。

当她娘搂着他的时候,他乖得就像一个小绵羊,眼睛低垂,永远带着甜甜的笑,他依赖我与他娘,他喜欢我的背脊,也喜欢我牵起他的手。

但对我宫中其他妃子,他向来都是冷冰冰的,如若哪天看见我去其他妃子的寝宫,他就会走过来牵着我的手对我说:“父皇,她们有娘好吗?父皇,我们回家吧?”眼里尽是哀求。

在这个时候,他不强硬,他不冰冷,只是用一个孩子的身份来缠着我,然后说一些我们三人快乐的事情给我听,以期阻止我的脚步,但每次我都还是将他抱起,往回走,我不想伤了一个孩子的心,所以宫中的妃子对他恨得牙痒痒的,但对狡猾的他也总是无可奈何。

每逢这个时候,如烟匆匆赶来,试图将他拖回去,但他总是倔强地看着我们说:“父皇,为什么你不爱娘?娘那么好?”他在质问着我。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看到如烟晶亮的眸子变得黯淡。

这一年桀儿六岁,这么小,他就知道什么是爱?什么是不爱?他说这话的时候,如烟总会打他,他不哭不闹,就是直直地看着我,他很爱他娘,总是想捍卫着他娘,总喜欢我将目光都放在她娘的身上。

当我牵着他的手往回走的时候,他笑了,笑得绚烂,阴谋得逞后就是这个样子,这孩子又时纯真,但我总觉得他早熟得很。

有些时候他说想见我,但每次他都是将我拉到他娘的身边,然后就一溜烟地跑了,这么小的他,已经懂得为他娘制造机会。

“皇上,你不用理会桀儿,他年幼无知,皇上三宫六院,岂能就我一个女人,如果这样对我对桀儿都不是一件好事。”她淡淡地说着,将头埋入我的怀中,现在的她,找不到当年半点影子,变得隐忍而少话,当我还是喜欢当年那个敢爱敢恨的女子,是什么让她变成如今这样?

是我还是桀儿?抑或是整个后宫的明争暗斗?让她成如此。

宫中百花争艳,灼灼其华,但如果可以,我宁愿只守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独恋一枝花。

如果是风儿在身侧,我可为她废黜整个后宫,与她相爱相伴到老,可惜天不从人愿,只能抱恨终生了。

“如烟,你不介意我有其他女人?你不介意我去其他妃子的寝宫?”

“我不介意,因为我知道她们跟我一样可怜,谁也得不到你的心,但我比她们幸福,我有你的孩儿,你会牵着我的手,你会对着我笑,你会将我搂入怀中,我不妒,我不埋怨。”

听完我长叹一口气,如果我能牵起风儿的手,能将她搂入怀中,能与她有了自己的孩儿,即使她的心还不在我身上,我还是幸福,因为我看到了希望,而现在我总是无望。

其实桀儿六岁的时候,我已经找到了风儿,得知她消息那一刻,我欣喜若狂,连忙备马,想去看她,但当所有东西都准备好的时候,我默默地转身离开,现在的我又与什么身份见她?

她已经不是女皇,我总不能再跟她说来见她是为了谈国事,尤其现在沧祁在她的身边,只要想想他那冰冷的脸,讽刺的眼,我就一阵心虚。

想起当初他在我酒了下药,要我在全天下人面前出丑的时候,我又恨得牙痒痒的,当年竟然被他耍得团团转,这件事情让我至今都不能释怀。

接了来的日子,我无数次想过去看她一面,但无数次无功而返,无论骑马离开的时候是多么的果断,但一出皇城就犹豫了,我害怕见面时两人相对无言,我害怕见面时沧祁冷冷地对我说:“狄陌,你孩儿都那么大了,你还觊觎我的妻?”

如果是这样我该说什么?总不能说自己碰巧路过吧?我的脸皮还没有厚到这个程度。

其实我也挺羡慕父皇,我不知道他们上一代究竟有什么恩怨,我也不知道娘究竟做了什么事情,伤害那画中的女子,但我却知道父皇终于可以与自己最心爱的女子,相依相偎到老,而我也许直到死去的那一刻,她也不曾为我心痛半分。

风儿,你可知道,直到现在我的心依然只有你一个?为你痛,为你煎熬?

到了桀儿9岁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要去见她一面,这种思念将我折磨得很惨,我告戒自己不能想起她,但夜深人静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她的影子,挥之不去,甚至梦中也全是她的笑,她的怒。

我告诉自己就去见她一面,即使被他奚落又如何?

我带上了桀儿,他一直向往外面的世界,我也是时候带他出去走走,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私心,似乎带着他去见她,显得光明正大一点,我不想被沧祁奚落我现在依然对他的妻子念念不忘,虽然事实的确如此。

一路上桀儿老是问我,为什么不带他娘一同出来,我无言以对,我去见风儿,怎能带上她呢?

当我出现在风儿面前的时候,她整个人楞了一下,然后就飞奔出来,她飞快的身影让我心暖,我在她心目中也有一点痕迹的是不?

这么多年不见,她依然如当年一样,只是多了几许柔情,少了几分坚硬,冲到面前的时候,她朝着我甜甜一笑,这一瞬间,我有点恍惚,好像回到从前。

“狄陌——”她惊喜地喊了一声我的名字,这一刻的她是那样真实,这一次并不是在梦中,她真的出现在我面前了。

我的心依然如当初那样激动,砰砰直跳,这么多年不见,现在她近在咫尺,我好想将她搂如怀中,搂得紧紧的,再也不松手。

桀儿狐疑地看着她,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惊喜万分地对我说:“你的孩儿那么大了?是如烟的?”

我点了点头,心中苦涩。

“父皇,你从来没有如此看过娘。”桀儿的声音带着不满,是我的目光太炽热了吗?炽热得让桀儿也感受得到?我看见风儿粉脸飞红,依然是那样美,美得让人——

“父皇——”桀儿的声音再响起,我才发现自己的失态,我尴尬地朝她笑笑,她也不好意思笑笑,虽然两人话不多,但我却感到整个人安静下来,不再浮躁,不再焦虑,这种感觉真好。

“风儿,好久不见了。”

“父皇,你从来都没有如此亲昵地叫过娘,这女人是谁?虽然长得很漂亮,我也很喜欢,但她不是我娘,你不可以与他靠得那么近。”

他霸道地拽起我的手,想将我拖离,我宫中的妃子,他无一例外地说讨厌,如今他居然说喜欢风儿,真是难得。

但他也实在他放肆,“桀儿——”我板起脸对他喝了一声,他还是怕我,不再吭声,但依然一脸倔强地看着我。

“桀儿到那边玩去,呆会我找你。”他不吭声也不离开,双目不时扫着我们俩,让我浑身不自在,似乎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这这一刻我实在追悔莫及,早知就不将这个麻烦的小东西带在身边,现在真是自讨苦吃,想说句话都不行?该怎样支走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