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这就去。”我应声。但那个小人究竟想搞什么?
“那么晚了,他还找你干什么?”沧天涵声音带着一丝不满。
“我们兄妹聚旧又碍着你?”我冷冷地说。
“兄妹聚旧?我倒看不出你们有什么兄妹情?”他戏谑地说。
“你凭什么说我们没有兄妹情?我们的情谊不知道多深厚。”虽然他说的是事实,但我却不想承认。
“是吗?如果是我,我绝不会舍得让自己的妹妹当众弹唱,当众起舞,他这样做,我看不出他对这个皇妹有一丝一毫的疼爱,存在一点一滴的兄妹情。”他冷静的说,眼波平静如湖。
“其实你也并不愿意,我能看出来,而我更不乐意人人都用那种色迷迷的眼神死死盯着我的王妃,我恨不得挖去他们的双眼,尤其是沧祁的。”他的脸色突然变冷。
“我说过我不是你的王妃!?”
他冷哼一声,对我的话不置可否。
“还有一件事情,我必须提醒你,如果别人问起你是不是三皇子那幅画中的女人,你最好给我否认,否则——”
“否则什么?”
“否则我会杀了你。”他突然板起脸来,眼里带着一抹狠色。
“你敢——”我黑脸.。
“我有什么不敢,你知道你今晚当众弹唱的时候有多少人在疑惑地看着我吗?你知道有多少人在窃窃私语?多少人在等着看我笑话?”
“你要置我的尊严于何地?你要我怎样面对群臣?莫不成我要将自己的王妃亲手送给那个可恶的皇子?”他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快,越说声音就越大,因激动身形也禁不住微微的颤抖,看来是他真的气坏了,今晚的宴会对他来说也是一个折磨,但折磨也好,折磨死这个臭男人更好。
“他们碍于本王的脸面不敢说,但难保不背后说,难保不会有多事者向皇上提起,或者皇上他本身就已经发现,你要我——”我震慑在他强烈的怒火当中。
“那你想我怎么做。”
“我要的就是你一口咬定画中人不是你,你不认识他,听到了没有?没有证据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该死的,连我女人他居然也敢——有朝一日,我定将你碎尸万段。”他眼中现出骇人的戾气,让人倒吸一口寒气。
昨晚我所有的心神都放在瀚暮和沧祁身上,一个让我恨,一个让我怕,我在这种又恨又怕中煎熬,我都忘了看下面的人是何种表情?更不可能去揣摩他心里怎么想。
“他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我一脸的不在乎。
“你不在乎我在乎,谁再说我要谁的命。”他的脸闪过一丝狠色。
“公主,瀚王请你马上过去。”尖细的声音再次响起,刚才忙着跟他吵架,都忘了瀚暮正在等着。
“好,我这就去。”我再次应道。
“你就慢慢在这里生闷气吧,我要去见我皇兄了,要不他歇息了。”说完我也不理他,掉头就走了。
“你与你皇兄不会也有一段过去吧?”他疑惑地看着我,神色甚是不好。
“你——你——你混蛋。”他居然想出这样肮脏的事情。
“那有什么奇怪的,一个男人折磨一个女人如果不是恨就是爱,我只是——”“那谁被你爱上谁倒霉,居然自己的爱的女人都要折磨?你不是人,是魔鬼。”我怒斥他。
“我也只不过猜测一下而已,不过应该不会,想你嫁我那会,只不过是一个孩子,谁会爱上一个孩子。”他解嘲地笑笑。
“谁说?大把人爱上我。”我顺口而说。
“谁?谁会爱上一个孩子?三皇子?”他表情在瞬间万变,身上的寒意更浓,让我连心都寒了,所以赶紧跨了出去,留在这里时间再长一点,我会变成一块冰的。
此刻已经夜深,沧国皇宫夜晚也是很寂静,夜静,但心乱。
去到瀚暮寝室,他正懒懒地靠在床上,即使我进来他也没有丝毫的改变。
“找我有什么事?”我又冷又硬地问。
“你很没有礼貌,这样对朕讲话,朕就可以将你立刻处死。”他的话虽狠,但似乎并没有生气,脸上依然是那慵懒的表情。
“如果要处死我请趁快,我没有什么耐心等,如果有什么话请快说,我没有时间听你罗嗦。”我木无表情地对他说。
“你以为我想见你?是颜儿她叫我来找你,要不你就是求我十天八天,我都不会过来看你一眼。”
“我不准你叫我娘做颜儿,这个世界上只有父皇才有资格这样叫她。”
“他不配!”他的脸突然变得阴冷。
“你才不配。”我的脸也变得很阴冷。
两个阴冷人站在一起,让整个寝室也寒气渗人。
“我娘怎样了?你是不是将她折磨得很惨,是不是?”因为担心娘,我的声音也嘶哑起来。
“她病了,想要知道你过得怎样?你给我马上修书一封,然后告诉她,你在沧国很好,沧国的王爷对你也很好,你过得很幸福,听到了没有?”他的声音突然加大,身子也逼近了我。
“我娘病了?她病地怎样?是不是很严重?”我的心就快跳出来,急得拽住了他的衣袖。
“你究竟写不写?不写就让她病死好了。”他狠狠地甩开了我的手,脸上的表情居然像在跟我赌气。
“好,我写,我写。”我慌得有点手足无措。
“但如果我娘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必将你碎尸万段,丢到深山去喂狼。”我双眼喷出火来。
“骂得多狠是没有用的,你有这个本事再说,我是不会让她有机会离开我的?就算进了鬼门关,我也要将他拉回来,谁也别想阻拦。”他一脸的决然。
“废话少说,我写就是,你要快马加鞭送回给我娘。”
“你放心,你不叫我也会。”他冷冷地道。
“我娘究竟病得重不重?你跟我说实话!”
“她只是心病,如果知道你过得好,她心情放松,会好的,你不想你娘有事,就好好跟着王爷过日子。”让我意外的是,他说到娘的时候眼里居然有一抹柔情与疼惜。
当我将写好的书信交给他的时候,他冷冷地对我说:“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你不许再折磨我娘,否则——”
“否则什么?你管好你自己就好。”他的声音带着嘲弄。
“我当然会管好自己,尊贵的瀚王你就不用费心了。”
“是吗?你能管好自己吗?堂堂皇妃,却在大殿中偷看沧国大将军?这当中可耐人寻味。”他揶揄地说。
“你——”
“难道我有说错?”
“我只是无意中看了一眼而已,你何必小题大作?”
“如果你是无意,那我倒可怜这个大将军了,一整晚那眼神多痛苦,那表情多落寞,那目光爱中有恨,恨中有爱,多让人动容,看者心酸呀。”他重新卧在床上,一脸的戏谑。
“你——”想不到一晚竟被他气得我几次说不出话来。
“你别想在我面前说谎,你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想骗我?你道行还浅着。”他冷冷地说。
“你赶紧给我滚回瀚国。”我怒喝。
“你赶紧给我滚回王爷身边,嫁人了还想偷人?你简直丢尽了我瀚国的脸面,如果让我知道你真的敢红杏出墙,我要你的命。”他眼中精光四射,如把把锋利的匕首直插我的心窝。
让我的心禁不住颤抖,一下又一下。
“我想红杏出墙就红杏出墙,我想偷人就偷人,与你有什么关系?你要我的命你拿去就是,反正我又打不过你。”
“看来长进了,不会像当年那样,整一头蛮牛,明知打不过还要打。”他揶揄地说。
“我是蛮牛,你就是疯牛。”我就快被他气疯了。
“闭嘴,我不想与你说废话,你只要给我牢牢记住,如果你敢做出有损我瀚国国体的事情,让我们国民蒙羞,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后悔一辈子。”他冷哼一声,脸上那抹狠色让人心惊。
“我有损国体?你杀父霸母难道不损国体?你这个恶魔怎么就不下地狱?”我声嘶力竭地喊,他居然有脸跟我说有损国体?
“颜儿,她只是我的女人,不是我的——”他脸上腾起阵阵黑气,一只手用力地掐住我的脖子,他的动作太快,我无法躲,他的力度太大,让我差点窒息而死。
我呼吸不到空气,喉咙处火辣辣地痛,我拼命地挣扎,拼命地舞动双手,狠命地用脚踢他,但居然奈何不了他。
等到他松开手的时候,我连咳了好几声,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如果他再迟一点松手,我估计我去见阎王了。
“你现在马上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看到你我就心烦。”
“那当然,你看到我,你就如看到父皇一样,你对不起父亲皇,你心里有鬼,不是心烦是恐惧,你看到我,你就想起了娘与父皇曾经是多么恩爱,你只会——”
“你给我闭嘴。”他似乎怒极,握紧的拳头青筋乍现,连呼出的气也如火焰一般灼人。
“滚——”他大吼一声,寝宫的柱子也微微的震动,他喊那么大声就不怕被人听到?
此刻他脸上罩上一层浓浓的杀气,我估计十丈之内有小鸟蚊虫飞过,都会被熏死的。
他全身笼罩的杀气,让我心头大骇,但强装冷静,脸上不露一点怯色,高傲地转身离去,瀚暮,他简直就是一个从地狱过来的恶鬼,带着地狱的阴气与杀气。
我走到外面,深深地呼了一口气,那个寝室因他而变得无比压抑。
守在不远处宫娥看见我出来,就迎了过来,要帮我带路,我摆了摆手,说自己走,说完加快脚步就走了,那几个娇小的宫娥又岂能跟得上我的脚步?
摆脱宫娥后,我放缓了脚步,我刚刚对完一匹狼,现在不想马上回去对着另一匹,这两间寝室,都让我觉得压抑。
我在皇宫里漫无目的地游荡,只是想让自己的心静下来,即使是如此热闹的皇宫,到了深夜,也是静的吓人,但夜越静,心越乱,我禁不住想大喊大叫。
幽幽的花香的传来,带着露珠的空气吸进肺腑,我闭着眼睛慢慢的吮吸,时间长了,心竟慢慢沉静下来,我也慢慢沉浸在这夜的美好当中。
没有人看着,心里放松了很多。
我穿着飘逸的裙子,风轻轻扬起裙摆,在无人的夜我很想狠狠地舞动一翻,狠狠地高歌一曲,将我心中的郁悒舞走,让我心中的烦躁随着高歌而扔到空气中。
高歌是不可能的了,轻轻拍动裙摆还可以。
“王妃好雅兴。”熟悉的声音,抬头却对上沧祁那揶揄的笑容,但他此刻的笑容没有温暖,只有渗人的寒冷,心猛地一跳。
“大将军也兴致很高,为何夜深人静依然留在宫中?”我故作冷静,心中还存在一丝侥幸。
“你留得我自然留得。”他冷冷地说,双眸如冰一样直射我而来。
“夜深了,王爷在等我,我要走了。”我逃着似的从他身边经过,连头也不敢抬。
“王爷在等你?”他猛地拉住我。
“将军请自重,瓜田李下,很容易让人误会。”我的声音因害怕而颤抖。
“误会?是误会吗?王妃什么时候那么懂得自重?”
“我什么时候都那么自重。”我努力地挣脱他的手,想从他身边逃走。
“枫儿,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的声音变得沙哑,我手一软,原来他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