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的寒气不断通过他的掌心传到我的身上,让我的身体微微地发颤,而我身上的暖意也慢慢通过手心传递给他,很快他的手已经变得暖暖暖的,握着倒也舒服。
“风儿,这种感觉真好,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放开我的手。”他把我的手紧紧攥住,眼神灼灼地看着我,里面带着春天的暖意,此时他的眼睛已经没有戾气,柔顺得如一个小孩,对我还带着依赖,像在山洞受伤那时的模样,倒不讨人厌,但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变得暴力而狠毒。
我们十指相扣出现在宴会的时候,沧祁正动作优雅地在那里喝着酒,看到我们双手紧扣着进来,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手中的杯子也停在了半空,脸却在瞬间变得阴沉,让我的心也跟着下沉,我想甩开沧天涵的手,无奈他将我握得太紧,紧得我根本抽不出来。
抬头看看沧天涵,想示意他松开手,殊不知他也正低头看我,眸子里涌动着让人心悸的情愫。
。
沧天涵与众人寒暄几句就拉着我到前面就坐,席间他的话也极少,双眼却不时温柔地扫过我,带着绵绵的情意。
坐在沧国国主身边的瀚暮今日也很少话,似乎有点心不在焉,也不再故意刁难我,让我出来为众人表演。除了假惺惺对着我说些体己话之外,他甚至连眼眉不瞧我一下,他的确恨我,正如我的确恨他一般。
宴会没多久瀚暮就站起来说国事繁忙要赶着回去,沧国国主也只是假意挽留一番,因为要走的始终要走,我心中也盼着他早点离去,让娘早日看到的书信,将心放宽,那病就好了,但同时又希望他晚点归去,那样娘又可以受少几天折磨,过一些她喜欢过的平静生活。
每次想起娘,我心中都微微抽痛,我可怜的娘现在在冷宫中受尽怎样的折磨呢?没有我她一定是过得很孤独很冷寂,心总有戚戚。
“风儿,再想什么?怎么手变得那么凉?”沧天涵小声问我,眼神带着关切。
“没什么?只是皇兄要走我舍不得而已。”我言不由衷地说。
“是吗?我还以为你巴不得他走呢?”他戏虐地说,原来他什么都看在眼里。
“我怎么会巴不得自己皇兄走呢?王爷你多心了。”即使他看得一清二楚,我还是不愿意承认。
“风儿你还是不肯对我说实话,你的心依然不肯交给我?”他长叹一声,脸闪过一丝落寞,一丝郁结。
因为怕别人听到我们说话的内容,我们几乎脸贴着脸,嘴碰着嘴,周围发生的事情,周围人说的话我们都充耳未闻,似乎整个大堂就只有我们两人,直到周围的哄笑声四起,我才知道瀚暮已经连续叫了我几声,而我却都没有听到,脸顿时发烧一般。
“看来皇妹与王爷情深意浓,恩爱异常,皇兄要走了还顾着跟王爷卿卿我我?”瀚暮戏虐地说,又引来大臣们的大声哄笑,而我更觉无地自容,偷偷看了沧祁一眼,此时他正将一杯酒一股脑地倒入口中,似乎对我们的话充耳不闻,但他的脸色却更加阴沉。
送走瀚暮之后,大臣们就不再那么拘谨,加上酒喝多了,席上的气氛就轻松起来,也有一些臣子敢拿我俩打趣,不知道那个家伙眼尖,看到我裙子破了一道大大的口子,然后就在那里打趣沧天涵,说他昨晚又如何辛勤地劳作了一番。
哪里的男人都是一样,心里想着脏兮兮的东西,说的话也脏兮兮的。但该死的是沧天涵不但不做否认,还对我表现得异常亲昵,还亲自剥了一个果子要送到我嘴里,引得群臣称赞不已,风流浪子终于被人收服了。
沧祁冷眼看着我们,眼中如火又如冰,席间他一句话也没有说,但逢有人与他说话,他都冷冷扫一眼,吓得周围的人都不敢吭声,以为大将军今天心情不好。
“王妃看来有点眼熟,但就是想不起在哪见过了。”突然有一个年轻的臣子说,但听到他这样说,竟没有人敢附和,宴会一下子静了下去,但这个冒失的家伙却浑然不觉,即使旁边的大臣已经向他打眼色做动作。
沧天涵的脸色也阴沉起来,虽然他努力表现得不在意,但眼中的狠意让我知道他心中已经极怒。
突然那个年轻的大臣兴奋地站起来大嚷:“是画呀,上次狄国三皇子送来的画——”他话说出来后,突然意识到自己这话是多么不妥,所以很突兀地收住,但已经收得太迟。
刚才热闹融洽的气氛因他一句话变得压抑,宴会变得死一样的寂静。
大家都不敢在哼一声,大堂内连呼吸声都听不到,因为大家都知道四王爷并不是那么好说话。
但也有几个好奇者,还是用忍不住用眼瞄一下我,我若无其事地坐着,似乎他们说的与我无关。
但沧天涵的脸色却黑地吓人,他并不笨,三皇子那幅画简直将我的神韵也画出了,但他生气是他的事情,与我却没有什么关系,这死男人昨晚还想强暴我呢?我就差一点就被他——
所以现在让受点羞辱活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你以为我的王妃就是皇子找的人?要不要本王亲自将自己的王妃送给他人?”沧天涵的话带着寒气,他的目光如利剑扫过座下群臣,似乎要将众人凌迟处死,所有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尤其是他那个好事者简直是吓得腿都发抖了。
最后还是皇上出来打圆场,但无论如何大家都已经笑不出来,就算是笑也笑得比哭还难看,整场宴会是不欢而散。
坐在回去的马车,他依然闷声不说话,似乎还在生闷气。
“说,三皇子又是怎样一回事,你什么时候又——”
“不许跟我说谎,我要听真话。”他睁大眼睛看着我,整个人显得严肃而认真。
“你给我吃****那晚,我认识了他,是他帮我解药。”
我说完偷偷地看了他一眼,他的身子剧烈地抖着,拳头紧握,青筋凸起。
“那天晚上,他——”
“不——不要再说。”他突然摆手叫我停下来,捧着心脸色显得痛苦异常。
“你又怎么了?”看到他这个样子,我还是禁不住担心。
“风儿,别再问,你越问我只会越痛。”他的脸因痛苦而抽搐起来。
“我怎么就做出这种混帐事?”他突然大吼一声,声音大得连马车也抖了一下,也许是他的吼声太大,连车夫都吓着了,马车突然缓了下来。
莫非他以为我与狄国三皇子已经——
不过这样也好,起码他不会对我再有非分之想,我就自由了。
“风儿,对不起。”当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眼睛已经如充血般通红,发出的声音沙哑得骇人。
“算了,都已经过去了,大家都不要再提了好吗?”
“嗯,大家都不提了,我们重新来过,给机会我好好疼你好吗?”他定定地看着我,充满着渴求。
真的能重新来过吗?
到了王府门前,他先下去,然后将手伸向我。
我展颜朝他笑笑说:“不用,我可不是你府中那些柔弱女子。”
他定定地看着我有一瞬间的失神。
“风儿,你真得很美,尤其笑起来的时候。”他表情带着一丝的痴迷。
“我才不美,我娘那才叫真正的美。”
“在我心目中,已经没有人可以超越你。”他的目光变得灼热,带着浓浓的情意,他杀气腾腾的时候,我感怒视他,他现在柔情似水的时候,我竟然连看他一眼都不敢。
看见我娇羞的样子朗声而笑往王府的大门走去,但我却停了脚步,这个时候我该离开了,我答应过沧祁,瀚暮走后,我回去找他。
我不发一言,转身就走。
“你去哪?”他没看到我跟上,突然转头。
“我回将军府。”
“什么?”他的声音带着震惊与愤怒。
“堂堂王妃居然要回将军府?你——你——”
“是的,我要回将军府了。”
“你给我回来。”他一声怒吼。
“天色不早了,我真的要走了,我不习惯摸黑走路。”我很认真地对他说。
“想回到沧祁的身边?想做他的女人?你休想,你本来是属于我的,我不允许任何人将你带走。”他的声音在加大,似乎已经怒不可遏。
“我说过我皇兄走后,你我不再有任何关系,你的休书什么时候写好什么时候派人送过将军府给我。”
听我这样说,他不再吭声,我们就这样静静地站在王府的门口,四目相对,眼神都异常复杂。
“好呀,休书是吗?你进来我给你?”他突然邪魅一笑,笑得勾魂慑魄。
“你写好遣人送出来给我就好,我不就不进去了。”他笑得那么邪气,让我害怕,总感觉他不会那么容易放手。
“想要休书就进来,我绝不会像昨晚那样,相信我。”他脸上又显出少有的真诚。
“莫非风儿怕了?”
“我才不怕你呢?去就去。”他会不会耍什么手段吧?但好歹也是一个王爷,应该说话算话,如果他肯给休书给我,我们就一了百了,省得以后麻烦。
到了他的庭院,我直接往书房走去。
“你往那边干什么?”
“你的书房里面有文房四宝,写了休书我就走。”
“你就是那么迫不及待!”他又再次发怒。
“王爷你回来了?”有几个女人看见他出现在庭院,马上争先恐后地围了过来,并娇滴滴地说:“王爷万福。”
“嗯。”他冷冷地应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这是王妃,你们在这里更好,一起参见王妃吧。”沧天涵的声音依然冷冷的。
他话音一落,那一群女人就亲热得不得了地参见我,还嘘寒问暖的,但眼神无一例外都透着嫉妒,透着凶光。
“你们无须多礼,我与你们王爷有事商议,你们退下吧。”我冰冷地说,一派主人的口吻,最讨厌这些虚伪的女人在这里唧唧歪歪。
明明是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却要姐姐长姐姐短地叫我,我有那么老了吗?居然一把年纪叫我姐姐?
“是,那我们不打扰王妃与王爷了。”说完她们悻悻而退,但眼神却怨毒得吓人。
“看来你做这个屋子的女主人还不错,够凶、够狠、够冷血,可以帮我治一下她们,管理一下府中大小事务。”
“谢谢王爷抬爱,我瀚御风只会上战场杀敌,不适合管理妒妇,如果王爷想找人管理府中大小事务,请找一个管家。”
“家里本来就有合适的人选,并且又不用花钱,何必要另外找人?”
“你刚才不是说给我休书吗?莫非说话不算数?”
“废话少说,去我寝室再说,这里人来人往,你不要面子,本王还要。”
“我不去你那些女人住的地方。”
“那是我的寝室?她们从没有机会踏进一步,今天为你破了例。”
“你天天去她们那里过夜,要个寝室来干什么?”
“莫非风儿妒忌她们?”他斜着眼睛看我,眼里透过一丝惊喜。
“疯子,我是嫌你们臭。”他听完我的话,刚刚露出一点笑容的脸又瞬间变黑。
哼!他冷哼一声拂袖而去,我只得跟着他,现在他都被我踢得就剩半条命,能怎么样?
他的寝室倒清雅舒适,没有一丝脂粉味。
“你有什么话要说就请快说。”
“风儿,我们静下来聊聊。”他的语气突然柔了下来,眼神也含情脉脉,想软化我?没门。
“说吧,我听着。”
“我不想你离开王府,我不想你卧在其他男人的怀里,我也不愿意,我很不愿意,一想到你要回到沧祁身边我整个人都空了,如果你真的这样,我想我会疯的。”
“我就是要你留在王府,做我沧天涵的妻子,做我的女人,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提,我一定可以满足你,风儿你说,你需要什么?”
“要求?”心中突然一动。
“那好,我们来谈一笔交易。”我狡诘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