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儿,今晚我要你。”他声音沙哑。
虽然身体带着莫名的渴望,但听他这样说,我内心涌起一种不安感,随着他动作的加快,这种不安更加强烈,但我又不知道这种不安来自哪里?但这种不安却让我心忐忑,让的我的心变得恐惧。
“沧祁——不要——”我低声地喊他,竟想不到自己的声音都变得如他一样沙哑。
“枫儿难道你还不愿意吗?难道你的心还不在我这里了?我等了好久好久,等到心都焦了,你知道吗?”他的气息很烫人,喷在脸上让整个人都热了起来。
此时他的呼吸更加紊乱急促,双眼更加迷乱,但眉眼间带着一点不满一丝怨气
“我愿意,但是——”
“愿意就好,不要说但是,不要再犹豫,让我们全身心投入好吗?”说话间我的长袍已经被他脱掉,袒露了肩膀露在空气中,点点凉意从身体渗透到心里,让我头脑清醒了一些。
“沧祁,当你不是驸马,当我不是王妃,我愿意,但现在你叫我如何身心投入,我总觉我欠了沧天涵,欠他一个承诺,欠他一个交代,你明白吗?”我凝视着他,缓缓地说。
听到我的话,他身子一震,整个人僵了一下,虽然他依然趴在我身上,但身体却一点点变冷了。
“驸马的身份你就不需要担心,我会处理,至于王妃,至于天瀚——”他沉吟了一下,兀自坐了起来,表情显得有点烦躁有点纠结。
“你怎么就偏偏是他的王妃,如果是旁人——”他轻轻叹了口气,有点无奈又带着点怨气。
“但无论如何,我是不会放手的了,就允许我自私一次吧。”他的眼神闪烁从犹豫到坚定。
“除非是枫儿你亲口要我放弃你,否则无论路多难走,我都愿意去走完它。”他定定地看着我,似乎在等我的承诺,但承诺太重,一许下就如欠的债,我已经欠的沧天涵的债,我如何敢再许诺?
我无言地低下了头,不敢再看他深潭般的眼睛。
“为何只是我在努力?为何我体会不到你与我一起在战斗?这种感觉很累,很无助,你知道吗?”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脸上带着疲惫,微微皱起的眉头让我的心颤了一下,我很想为他抚平,但似乎我真的什么都不能给他,就连一个承诺也不行,因为我没有这个资格。
沉静了一会,他突然向我展颜一笑,这一笑如隐晦的天空洒落一道夺目的光芒,照得一切亮堂堂的,让我低落的情绪再次慢慢升了上来。
“不说这些了,我们起床吧,做正经事去。”他的声音带着力量,整个人似乎沐浴在阳光中那么精神。
“嗯”我猛地点了点头。
“总有一天我要你光明正大地嫁我沧祁,我要光明正大地要你。”他再次回头凝视着我,无比坚定地说。
“嗯”我点了点头,眼神带着坚定,许是我无法许诺,但我会拿出行动让他感觉到无论路有多难走,有我与他同行,无论山路又多崎岖,但登到山顶,会有我与他并肩成风景。
心中百转千回,终于理出一点头绪,灰暗的心似乎打开了一扇窗,有点光线射进来。
“现在我们该怎么做?”我问他。
“现在最要紧的是想办法将你娘从天涵手中救出,然后再给你皇兄就是了,就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我知道完成这件事所隐含的艰辛与纠结。
“枫儿,你娘与瀚暮是不是——”他突然问我,虽然他没有把话说完,但我明白他要说什么。
我默不出声,这种事叫我如何开口,即使是他已经猜出,我也不愿意亲口承认。
“其实我觉得一个男人不惜两国交战也要将一个女人夺回,爱的可能多于恨,恨可以让一个人疯狂,但爱会让一个人更疯狂。”他平静地说,但却字字敲击在我的心上,一下比一下痛,我禁不住闭上了眼睛,试图将这种痛感压下。
“但她毕竟是——”
“他们这样岂不是——”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字字如刀如剑,直刺我心窝。
我依然不吭声,许是他看见我脸色不好,没有在接着往下说,只是微微叹息了一声。
“枫儿我不是好奇想打听,也不是想在你的伤口上撒盐,我只是想知道事情始末,这样应付起来会从容一些,也有把握一些。”
“嗯,我明白。”我轻轻的说,但头却始终低着,心里却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
瀚暮对我娘的是爱?我自嘲地笑笑,一个人连自己的父皇都杀,一个人连自己的母都要霸占,他有什么资格说爱,他懂得什么是爱?
“你打算怎么救我娘?”这才是问题的关键,如果人救不出说再多都是苍白无力的。
“这件事你就不用管,我自会处理,你就只管在军营等着就好,记住一定要等着我,千万别乱跑,我害怕兴冲冲回来看不到你,就如那次狩猎那样,这种感受一次就已经足够了,我不想再试一次,太苦太涩太煎熬。”他眼里闪过一丝苦楚,让人的心也跟着痛起来。
“我逃了出来,沧天涵一定会加强防范,估计没那么容易得手,要不我回去帮你,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我沧军里最不缺的就是人,这件事情不需要你,如果你要跟天涵对着干,估计他的心会更加不舒服,我们也别在他伤口撒盐,他堂堂王妃心不在他那里,对于那么自傲的男人来说已经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我们何必——
“这件事情你就交给我好了,让我去面对就好了。”他定定地看着我,眼里包含了千言万语,万语千言。
我朝他点点头,这个时候,我只有信赖他。
“只要他没有将你娘转移地方,我就一定能将你娘平安送来你身边,只是这样天涵一定——”
他眉头又皱起,我知道这件事情他一定很为难,毕竟沧天涵与他的关系不赖,现在已经等于对着干了。
“枫儿,也许我们应该与天涵好好谈谈。”
“跟他这个人有什么好谈的,他这个人自尊心极强,他的东西宁愿毁了也不会给人的,你要想他心甘情愿给我一纸休书是痴人说梦。”
我记得晚他曾经说过的话,他说得不到的宁可毁之,他的话即使现在想起还是发寒,他残酷的脸依然让我心惊,所以我不相信我们能坐下来好好谈。
“沧祁,你现在离开军营怕不怕?毕竟瀚暮离得不远,如果他趁你离开擅自发动进攻怎么办?”
听我这话,沧祁的眼里闪过异样的神采,突然将我抱紧,胸膛也微微起伏着。
“枫儿,原来你也不是完全无心,你也会设身处地为我着想。”听他这样说,我也愣了一下,我干嘛担心瀚暮会对沧国不利?
我是瀚国人,为什么我的心——
“你皇兄不会乱来的,除非他不想要你娘的命了。”
“我离开一趟,如果我不在,发生什么事情你给我撑着。”
“你信我?你就不怕我与瀚暮里应外合,将沧军一举灭掉?”
“你不会的,这点我相信,如果你敢这样,我会亲手杀了你。”他坚定地说,说话时寒气渗人。
“并且就算我不在,你以为我沧军就那么容易被他打垮?如果一个军队只是靠我一个将军,个军队迟早会垮的,如果整个军队没了我就不行,我花那么多时间训练他们不是白搭了?”
他脸上带着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但就这副样子,让我信赖。
于是沧祁当天就带着一队人马悄悄离开了军营,他打算用什么办法将我娘带过来我不知道,但我心里时时涌上一种悲哀感,我如此煞费苦心,只不过是为了早点将娘推进火坑罢了,即使娘来到我的身边,我也不知道该悲该喜,该笑该哭?
军中的生活依然如故,只是心境已经变了,我已经做不回当初只是一心练好自己武功无所牵挂的虞枫,如果时光倒流,我情愿一辈子留在军营中,没有回过王府,没有再遇到沧天涵,没有后来发生的事情,但时光又岂会倒流?
走在这块荒凉但洒满将士们汗水的土地,我总有点恍惚,来来往往的士兵都恭恭敬敬地朝我行礼,但大家都行色匆匆,脸色凝重,大战在即,又是一轮生与死的较量,又一次面临着生离死别,此刻谁的心能轻松,谁的脸上有笑容?
沧祁虽说有什么事情要我帮他撑着,但此刻沧军中我已经成了一个多余的人,左右先锋还有个个将士都分工明确,我相信即使现在两军真的对垒,瀚暮也未必能讨好,人心齐,泰山移,这就是沧军给我的感受。
上下一心,就是最牢固的长城。
在沧祁不在的几天,我经常一个人走到无人的地方躺下来,在霞光万道中睁开眼睛,傍晚看着硕大无朋的落日渐渐西沉,闻着青草的味道,荒漠的地方,连草都给我一种坚韧感。
一个人静静地听着风声,风中带了远处士兵们的口号声,心会飘得很高,人也感觉灵魂出壳,整个人变得虚空。
躺得久了,居然不想爬起来,就在草地里看云舒云卷,月明星稀,在旷野感觉天空更高,但却离心更近。
我从来不知道天空竟然有那么多东西看,星星之间会排列那么多形状,也许是我从来都没有留心过吧?
“你怎么躺在这里来了?”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味道迎面扑来。
是他回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的声音我双眼竟有点湿润。
他默默地将我楼在怀里,就不再出声,我除了听到呼呼风声外就是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看着他疲倦的脸,我竟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我娘呢?”我有点慌张地问。
“她不见了。”
“不见了?是不是沧天涵将我娘藏了起来?”我急急地问。
“应该不是,我去的时候沧天涵正是全城戒严,搜查你娘。”
“那会不会是沧天涵故布疑阵,故意误导你?”
“照我的观察,这次你娘真的不见了,并不是天涵故意为之,他那愤怒的脸,那紧张的眼骗不了我,对他我太了解。”
“是不是瀚暮派人来——”
“不排除这个可能,但如果他能这样救人,他应该一早就救了,犯不着——”
“我总觉得将你娘掳走的是另有其人,但你娘在我们瀚国又没有什么人认识,究竟是谁将他带走,并且能在王府内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她带走呢?我就是想不通。”
究竟是谁呢?
突然我脑海浮现一张绝美而邪气的脸,那一声声“小母鹿”碰撞着我的心,难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