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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儒将卫青 从奴仆到将军

非乐、小七一路探寻,竟越过长城的关隘,进入了匈奴的地界。朔风野大,走兽横驰,群山旷渺。大漠草原单调壮美的景色展现在眼前。

此刻,就在距离二人一百多里的一处高岗上,一名匈奴首领正跨着一匹高大的天马,向着南方眺望。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集匈奴首领与将领于一身的大单于伊稚斜。此刻他正焦急地等待着来自右贤王的信使。

就在两年前,汉军还不敢越过长城,进入匈奴腹地。即便有李广、郅都镇守边地,大名远播,但大匈奴绝对强势的局面并未动摇。可是,另一个人的出现,让伊稚斜有了种近乎恐怖的预感,那囊括宇内的气度,并吞四海的战略,令族人们惊为天人。……而再次与他鏖战大漠,伊稚斜隐隐觉得甚至匈奴一族在这片土地上的根基,都会因此人而被连根拔起……

就在伊稚斜无计可施时,中行说激起了他的信心。中行说本是陪汉家公主和亲的一名宦官。此人才智过人,对汉家各个方面了如指掌。有了他的协助,伊稚斜在对汉家的征伐抢掠中取得了不小的收获。

铅云凝重,伊稚斜振了振缰绳,驰回大营。营帐中,中行说正亲自温好上等美酒等着他。“报——”就在这时,一匹快马奔来。一名匈奴信使滚鞍下马奔进了帐内,将一份写在羊皮卷上的密报呈给了中行说。

看着密报,中行说面露喜色。“太好了!大单于,这是化方呈给大单于的密报,汉朝皇帝刘彻和大将军卫青率领三千兵马,此时正在汉朝西北边塞巡视,目前已至雁门关一带。”

伊稚斜两眼放光:“太好了!”

这次的确是天赐良机,卫青就算智勇双全,但此次也只带了三千兵马,若集中各部,发兵十万,十个卫青,怕也插翅难逃。

雁门关,自古兵家必争之地。群峰挺拔、山势险峻。寒威凌厉的清晨,卫青带着几名随从返回营地。此次皇上亲自出巡塞外,非同小可,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一处卫戍严密的行营中,汉武帝刘彻正在眺望雪景。驾临此处,刘彻才发现,北地竟是如此辽远。的确,此时匈奴的势力范围已超过中原汉地。昨夜刮了一夜北风,肆虐的雪雹,冻掉手指的酷寒,冷到失去弹性的弦弓……而就在这严寒之中,卫青一行人照常出发。

大汉的子民,温暖恬静的家园……为何事而至于此?可自夏后氏以来,中原和北地的战事就没有停歇过。如今,大汉终于拥有了强盛的实力。如果能抓住机遇,一次性地解决千年以来的流血争端,将是一件造福万世的业绩。

“卫青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回来?”刘彻向随行的众人问道。

“来了,来了。陛下。”只见卫青和两名随从骑着马小跑而来。

“启禀陛下,前方十里一个村子遭马贼洗劫,被微臣撞上,因此回来晚了。”

刘彻哈哈一笑。“马贼碰到了我卫大将军,也够倒霉的了。”

“报——”一斥候迎面策马奔来,下鞍跪拜。“启奏陛下,太原急报,中尉化方在太原府中被一个名叫非乐的墨者刺杀。”

刘彻吃了一惊。“墨者?抓到了吗?”

儒将卫青“那墨者杀了化方大人之后,被一个女子带着飞上天去了。”

刘彻和卫青等都露出了诧异之色。刘彻隐约有一丝兴奋,汉武爱求仙是众所周知的,莫非是仙人?“那女子什么来路?”

“还不清楚。名字比较怪,叫饭桶。”

采采的流水、蓬蓬的远村……一条锦帕,绣着淡雅的风景。不管是为奴为仆,还是指挥千军万马,卫青始终带着它……

“一个人的出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愿做一个什么样的人。多少英雄豪杰出身卑微,可是只要志存高远,心为他人,一样能够得到人们的敬仰。”

其实卫青也暗自认为出身不重要,可是当这块锦帕的主人说出这句话时,卫青依然觉得整个天地为之一震。

那时,在父亲家,他是一个不入流的外室私生子,比仆人更卑下。在母亲处,他是平阳侯家仆役在外的野种,是其他家奴仆们鄙视的眼中钉。

在平阳府度过的最初几年,他和平阳公主主奴相处,恭恭敬敬地打过几次交道,可是在那一刻,卫青发现她竟是如此美丽、高远……高不可攀。天地变得开阔,一种更坚定、更温暖的力量建立了起来。

为平阳公主驾车,是生命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往后,即使在塞北最严寒的冬季,即使登坛拜将、天子垂青,他都始终记得那个快乐的位置——公主的车夫。

此刻,高高的新月正照耀着远方一段古旧的长城,它是否也照耀着公主梳妆的镜台,洗墨的水边?卫青伫立在皇帝行营外的一处山坡上,从怀中取出锦帕,凝视着、摩挲着……

早年的际遇,卫青不以为意。相反,他常常心怀感激,因为有许多人,可能一辈子遇不到一个知音,可他竟然拥有了三个。一个是公主,一个是一位不知名的墨者,一个就是皇上刘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