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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墨者非乐 伏击——鱼妖出没

漆雕烈不爱说话。但是,每当有人管他叫“漆大人”的时候,他都不得不多费一句话:“在下复姓漆雕,单名一个烈字。”如果泰仲在边上,这句话就由泰仲代劳了。漆雕烈是县尉,泰仲是都亭长,漆雕烈比泰仲高一级。

新余县本是个与世无争的美丽小城。自汉武帝刘彻对匈奴开战,实施一系列的征兵、征税等国策,新余也和外界一样,逐渐不安分起来,盗贼频起,投机钻营……但自打漆雕烈到任之后,一切又复归于平静。

评价漆雕烈只用十六个字就够了,“铁面无私,执法如山,冷酷无情,武艺高强”。谁要是犯了王法,漆雕烈一定要把他揪出来,绳之以法。从皇亲到大盗,他谁都敢得罪。

可人们害怕漆雕烈,不仅因其苛严,更因其武艺高强。漆雕烈二十岁那年,就凭一套祖传的漆雕刀法名震江南。他的武艺有多高,很难讲,因为没遇见过对手,没有对比。有人劝他去挑战一代大侠郭解,可漆雕烈拒绝了。

“我练武是为了执法缉凶,而非和人比试。”漆雕烈说。因其职责是执法缉凶,所以近年又多了一项任务——捕杀墨者。

墨者和其他案犯不同,他们不但个个学识渊博,精通天文地理、奇门遁甲,而且武艺高强。不过墨者尽管武艺高强,却没有威胁性。除非是面对该杀之人,否则墨者的剑一般不出鞘,只做防守之用,即便被杀也是如此。

其实在朝廷下令捕杀墨者之前,漆雕烈是很敬仰墨者的。不过,既然是皇上下的诏令,就必须要执行。

漆雕烈已捕杀过五十六个墨者,对他来说,今天晚上和以往没什么不同。他本想带三五名手下前往,但豫章来的人说,这名叫非乐的墨者是一个高手。昨天,非乐率九名高手,潜入豫章郡欲刺杀中尉化方大人,不料消息走漏,中了化方的埋伏,九名高手均被杀,只有非乐一人突破了几百名汉军的重围,而且未杀一人。

从同样的围捕中逃脱,漆雕烈自忖能做到,但要不杀一人,这比较难。因此,漆雕烈调了一百名官差来设伏。非乐能从几百名汉军手中逃脱,但未必能从他这一百名官差手下逃脱,对于这一点,漆雕烈很自信。因为就任新余县尉之后,漆雕烈已将祖传刀法传授给了都亭长泰仲及所有的官差,现在他们个个身手不凡。

墨者非乐此刻,官差们按指令分散埋伏在了仙女湖的几处灌木丛里,从黄昏一直守到子时,非乐仍未出现。不过官差们并不担心,墨者的剑不诛无罪之人,官差奉召捕杀墨者,职责而已,当然没罪,不在墨者所诛之列。所以此次任务至少没有性命之忧。

但是他们错了。谁都没有料到,有十五个人再也回不去了,不但死无葬身之地,而且死得干干净净,连骨头都没剩下。

当晚的仙女湖皓月当空,神奇而幽静,大大小小上百个岛屿将蓝盈盈的湖面点缀得如同幻境。只是灌木丛中闪烁着的上百双眼睛,给这个充满了诗意的画面增添了几分恐怖的气息。官差们不敢有丝毫懈怠,一不留神失职了的话,冷酷无情的漆雕烈不知会给予何种惩罚。

一处小岛上,两名官差正全神贯注地朝仙女湖里张望,忽然闻到一股很重的鱼腥味,正奇怪呢,有人拍了拍他们的肩膀……两名官差回过头,只见两条黑影已蹿到眼前,捂住了二人的嘴。二人正要挣脱,可等他们看清两个黑影的面目,立刻吓得从手指头软到了脚指头……

这两个“人”肩膀上扛着的竟然不是人头,而是两只大大的鱼头!其中一个鱼头和脸盆差不多大,真叫一个胖;另一个鱼头小些,嘴巴却是翘翘的。两个官差认得,正是仙女湖中最常见的翘嘴巴鱼和胖头鱼。两条鱼虽然是鱼头,身子却是人的身子,双脚站立,周身布满鱼鳞!不仅有手有脚,还会讲话。

胖头鱼凑到官差的耳边,悄声问了一句:“吃过鱼吗?”

两名官差不敢说谎,点了点头。

“见过鱼吃人吗?”

两名官差忙摇了摇头。两个鱼精猛地张大嘴,露出尖利的牙齿,同时咬住了两个官差的喉管……传说仙女湖中有鱼妖,从来没人真信过。现在他们信了,可是已经太晚了。

两个鱼精悄无声息将尸体拖进了水里。在仙女湖的湖底,有一个很深的溶洞,有点像龙宫。洞里已经藏了十几个官差的尸体。

这两条鱼借助仙女湖水的灵性,在这个湖里修行了五百年才修成了人形,仅仅只是勉强修成,并无多少法力。尤其是胖头鱼,成人比翘嘴巴鱼晚了一百年,更是显得有点傻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