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主任走到自己的办公桌旁坐下，示意柳月坐在他身旁的凳子上。冯主任阴阴地看着柳月说道：“为什么会做这个工作？你没看到报刊电视里都是你们医药代表的负面新闻吗？这工作迟早是没得做了。”
柳月不知道说什么好，对他笑了笑没再言语。冯主任看柳月不说话，就凑到她的身边说道：“早几年出来做呢，兴许还会发一笔财，近两年做是只有辛苦了。”柳月闻到了冯主任身上一股浓烈的烟味，柳月最讨厌烟味了，她感觉到了一阵恶心，但是又不能做出很反感的表情出来。看着冯主任越来越往她身边靠近，柳月没了主意。她想到了秦小艺曾经跟她说的被轻薄的事，她想会不会发生在她自己身上？那样不是太不合算了吗？这个冯主任从来都没用过他们的药，即便被他轻薄了，他会用吗？这里根本没有人可以作证，他完全可以赖得一干二净，而让柳月吃个哑巴亏。
正在此时办公室的门打开了，李子翔站在门口说道：“冯主任，病房里有人找你。”冯主任看了眼李子翔，脸上顿现出一丝愠怒，他硬硬地说了声：“奥，我知道了。”然后站起身走出了办公室。
李子翔看着柳月，柳月很是尴尬，慢慢地站起身，走到李子翔身边，对她感激地一笑。李子翔的脸仍然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两片嘴唇在动着，他轻声说道：“以后晚上还是不要出来，白天跑跑医院就够了。”
柳月听到他的这番话很是感动，她很想对他说一大串感激的话语，却见李子翔已是转身走开了。柳月追了上去，李子翔闻声回过头来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柳月被他那么冷漠的神情弄得不知所措，于是更觉尴尬，她僵硬着脸说道：“没什么事，我只是想对你说声谢谢。”
李子翔嘴巴咧了咧说道：“不用谢，我和高健还有你都是朋友。”
这话说得柳月更不是滋味，为什么老是要在我面前提起高健呢！难道我不知道高健是我丈夫？柳月咧嘴笑了笑说：“再见。”然后转身离开了。
六院的统计数出来了，那个柳月多给她钱的胡医生是300万单位的用了2支，100万单位的用了10支。300万单位的是25元一支，而100万单位的是10元一支。这么算来胡医生应得的费用是150元，还欠着柳月50元钱。柳月很是没奈何，但是又不能再跟她说下个月继续扣了，所以只能自认倒霉，自己吃亏了。可那个胡医生更是不高兴，硬说自己这个月用了38支，怎么会相差那么多，肯定是你们搞错了。柳月自己吃了亏，还得跟那胡主任一个劲地说对不起，她感觉到自己真的是有理没处说。
一个月做下来，柳月共拿了1000多元钱。他们的收入是看业务量拿提成的。医生一支药可以拿几元甚至几十元，而他们业务员最多只有一两元，有的甚至只有几角钱。
柳月有些灰溜溜的，回家路上正好遇见祝玲，祝玲问她做了一个月拿了多少钱，柳月很是不好意思地说：“一千多元。”
“才那么点！秦小艺太小气了。你那么卖力干嘛，秦小艺在忙什么？她不要太舒服，整天打打麻将找找男人。”
柳月知道祝玲那番话有挑拨的意味，她不想夹在他们两人之间成为靶子，所以她没有对祝玲的话做出任何反应，而只是对她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