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言情人参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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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可怜的白涂当日往返,随便擒到一个左府下人就重金买断,指使他进去撕掉符咒。此时的左稔慎,正在被大花当做小绵羊圈养。因为左稔慎死活不肯泡了茶叶来喝,无辜的茶叶罐子早被大花淡定的丢去泡井水,左稔慎只有拿井接眼泪的份,终日闻着茶叶的芬芳以泪洗面。大花每次看见,都把她拎走丢回屋里继续教导怎么抛媚眼、怎么步步莲花。

左稔慎因为茶叶赌气,干脆揪了池塘里的莲花摆地上,一脚一脚的踩上去,像个求到糖果自豪的傻娃一样乐颠颠的冲大花咧嘴笑开怀的邀功。大花淡定的把莲花从她脚底下抽出来,扔出窗外拍拍手,对发愣的左稔慎恭敬道:“夫人,请继续。”

左稔慎惆怅的望天,下一次掰了莲花来绑在脚上,得意的“步步生莲花”。大花不淡定了,挑着眉上去一手一只恶狠狠的拽下来,全都打击报复似的插在左稔慎脑袋上,然后轻咳一声,淡定了:“夫人,继续走吧。”

左稔慎郁闷了,可怜巴巴的扯袖子:“好大花,你就放过我吧,我憋死了,你就放我出去呗。”天知道大花顶着培养未来的一品夫人的名头,华丽丽的锁着她在屋里多少天。左稔慎只觉得自己都要阴郁的长蘑菇了。

大花摆弄着昨个刚送来的一堆绣花大红布道:“夫人肯好好试穿一下,大花就让夫人——嗯,到院子里去吹吹小微风,晒晒小太阳。”

左稔慎立刻脱衣服,欢快的奔到大花面前,抓起大红布就往身上裹。她就愣没看出来,那一坨不是布,是嫁衣。大花目光炯炯的瞅着左稔慎把好好一个收腰丰臀的嫁衣硬生生裹得跟块裹脚布似的,仰天长啸苍天无眼,下生她家夫人的时候咋就不赐她一双正经的眼睛呢。

“我眼睛怎么了?”左稔慎疑狐的揉揉眼睛,眨了眨,“我觉得挺好的,该看见的都能看见。”

大花静默一下,仰天长啸苍天无眼,下生她家夫人的时候不知道赐个正经的脑袋。

左稔慎这才听出来某朵花拐着山路十八弯的骂她呢,鼓着腮,愤愤不平的瞪她。

大花整整大红衣摆,勒勒腰带,对着左稔慎的小蛮腰掐上一把,继续使劲的勒腰带,看还能更细不,勒得左稔慎差点没气。大花敬业的摆弄来摆弄去,觉得挺好,以将军那个木鱼脑袋,能送来这么合身的衣服着实不容易。便一面感慨着将军夫妻情深,一面给左稔慎把衣服扒下来。

左稔慎才不想听大花一个人意淫什么夫妻情深,穿回自己的衣服道:“我能出去转悠了不?”

大花叠起嫁衣的手停都没停,眉毛一扬:“大花说的是夫人‘肯好好试穿’一下,没让夫人把自己裹成粽子。所以,夫人还是老老实实的在屋呆着。”说罢,捧着嫁衣出去,顺带把门还给锁上。左稔慎悲从中来,贴在门上挠门:我想出去啊,我不要嫁啊,我要逃跑啊我要私奔。

院子里,左俊师准备出门,嫌弃大门太远,就近捡了个小门走,却正撞见白涂收买的下人踮着脚要撤符咒,无奈符咒贴的高,一时不得手。

“你做什么?”左俊师喝道。唬得那个下人浑身一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等人问,叽里咕噜的自己全都和盘托出。左俊师若有所思的沉默良久,吩咐下人谁都不许再动家里的符,不然家法伺候,然后命人把这第一个贪财的拉出去打了二十板子。

白涂垂头丧气的会墨公子的住处,一打眼就瞧见他家的雪莲轻柔的给墨公子念书听,一双眼睛不是看着书,而是浓情蜜意的望着墨公子。墨公子则心不在焉的闭目养神,更有可能是睡着了。

“嘿,你为了念书的时候能看着那只鸟,把整本书背下来了吗?”白涂哼哼道。

白莲花面上一红,低下头去。

墨公子猛地睁眼,又是只看见白涂没看见人参。他心中止不住的失落,当是人参不肯与白涂回来。嘴里却仍旧冷冷道:“你一个人还有脸回来。”

白涂的表情像是用二两金子换了根烂萝卜,他扁嘴道:“你说的法子我都试过了,买通的下人被抓住了,想放火吧,偏生下雨给扼杀在火苗里了。整个一老天爷不帮忙,直接抢亲算了。”

“下雨?”墨公子道,“为何下雨反倒进不去?”

“你不知道,也不知道哪个天杀的,把符咒贴那屋檐底下,别说下雨了,下刀子都没用。”白涂无辜的埋怨道,“抢亲不是挺好,简单实际,整那么多弯弯绕还不是把你自己绕死,有个鸟用。”

墨公子听闻“鸟”字,不悦的看向他。白涂只好转口加赔笑:“没说你,哈哈,你看你,敏感的跟个小媳妇似的……好吧,我闭嘴。”

抢亲的话,道士将军必然是要去亲自迎娶的,这家伙可比一般的道士难缠多了,而且人参她……这么多日都没有回来,怕是果然想要离开自己了吧,他忐忑了这些时候,尽管不甘心,但……这样才是应该吧。墨公子忖度半晌,没有言语。

“就这么定了,十六抢亲,咱哥俩一起去。”白涂显然对抢亲十分有兴致,摩拳擦掌的独断决定。

“想去,你自己去。”墨公子干干脆脆的拂袖回房。

这么些年,就算不日日盯着,就冲墨公子至今没把小人参吞下肚,白涂就知道这闷骚的家伙暗地里存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见他今时今日这反应反倒不正常起来,心道不是对小人参的新鲜期过了,又悄没声的瞧上他家的雪莲花了吧。白涂心思一动,耍了心眼。

“喂,你舍得把小人参送人了?早知道你送我呀,那么多年的人参精,一定特滋补。”白涂忌惮这个毒物荼毒多年的屋子,站在窗外头叫道,“给我呗,干嘛让那个破道士捡便宜,你不说话我当默许了啊。哦吼吼,我白涂明个就去蹲点抢亲,到手我就吞了,省的有人跟我又抢又借的。”

白涂拿眼睛瞟着坐在窗前案边的墨公子,见他的脸色比起刚才阴沉了几分,又扭动起来,嘴里哼哼着自编的“吃人参”小曲儿,晃荡着往山下去。

“公子……”白莲花拿着书进屋,放在墨公子手边,犹豫道,“你知道他只是说笑,他心地善良,不会真的去吃人参姑娘。”

墨公子看着那本书,没有答话。他回想起当初遇见白涂的时候,那家伙是真的要吃人参的,嘴张得老大,只等下口了。墨公子起得身来,立刻被白莲花拉住。白莲花哀愁道:“人参姑娘对你来说真的如此重要,哪怕只是别人一句玩笑话,你也会如此当真、担心?”

“我不认为白涂那是句玩笑。”墨公子冷冷的甩开她,抽身而去。

白莲花一滴泪水滑落脸颊,凭窗远眺着墨公子甚至为了人参留下的那条花草不死,远远的避开来走,不觉黯然神伤。

墨公子下了山去追赶白涂,不料这只狡诈的兔子愣是让他只闻到味见不着个,他翻天不服地的在曲下镇连同周围找了个遍,愣是找不出这只兔子来。

将军在驿馆准备新房,隐约察觉到镇上有妖气,第一个念头是墨公子听闻徒弟要易主,抢徒弟来了。将符咒和法器揣在身上以防万一,又担忧墨公子又来火攻,直接烧了左家把人参姑娘劫走,便命人去左家附近盯着,若是有什么事故就放烟火示意。这股妖气搅得将军心绪不宁,总是忧心要出什么事故,恨不得将婚期提前才好。

驿站的下人们哪知道将军心里这些麻烦烂事,见将军眉头皱的都能夹个砚台了,都道是将军想老婆了,急着洞房呢。

是日十六,天朗气清,风和日丽。所以说吉日之所以为吉日,天气好是必须的。

大花带着浓重的起床气,天不亮就摸到左稔慎房里,粗暴的把新娘子摔打起来,自己扛不住困意,霸占了新娘子的床睡起了小回笼。左稔慎被丢在地上,郁闷的打了个滚,不明所以的爬起来站在床边瞅着在自己的大床上睡的踏实的大花,出于报复心理,拽着大花的衣服也把她拽到地上,摔醒她。

大花彪悍的眼射杀人狂刀,刹那间将左稔慎凌迟了五六次。大半夜的,左边刚露头的小太阳右边,正要走的小月亮,正是市井书中闹鬼的好时机,再加上这么双凌迟人的眼睛,左稔慎一股脑钻进小墙角,瑟瑟发抖的呜咽:“不要吃我,不要吃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无辜的……”

大花困意上头,晃了一晃,一头栽倒在地上,扭了扭继续睡,细微的鼾声显得分外瘆人。

此后半夜,可怜悲催的新娘子在墙角一直蹲到地上的丫鬟大花醒过来为止。大花醒来,糊里糊涂的瞅了眼外头的大太阳,登时就抓狂发毛了。在屋里转悠第一圈的时候没发现墙角的小人参,第二圈的时候,她暴躁的把小人参拎起来往椅子上一丢,风驰电掣的给她套上嫁衣,又梳头插簪子,胭脂水粉一起抹,速度快的像是用法术变出了个风娇水媚的新娘子一样。

左稔慎却不识时务的一会说腰带太紧了,一会抱怨脑袋上的东西太重了。大花暴戾的一瞪眼,左稔慎就乖乖闭了嘴,怕兮兮的随她弄手弄脚。

“夫人明知道今日十大日子,大花犯糊涂,夫人也不提点些。”大花还有精力抱怨。左稔慎疲倦的打个小哈欠,心说果然睡得好的就是不一样。

摆弄到日上三竿,将军一身红装,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着一乘红色小轿,外加吹拉弹唱一群人上门迎亲。将军事先偷偷命人把左府一圈的符咒撕下来,免得待会人参精新嫁娘送不出来。

大花将左稔慎从头到脚再查视了一遍,确定没有忙中出错,虚扶着百般不情愿的她赛进停进府来的轿子里。左稔慎一路上东张西望,盼望着有个逃路的机会。

左家人出来相送,后娘因为前些日的冲突,连个好脸色都不给,后爹只知道喜极而泣,左俊师给她使眼色,示意她自己有法子。偏巧左稔慎眼拙看不出来,仍旧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恨不得扭身就逃。

大花可以说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外加暴力胁迫,总算把左稔慎塞进轿子抬走。

将军娶妻,绝对是风光大嫁。一路上,迎亲队伍烧包的大吹大唱,将军也风骚的乐的跟个开嘴儿的瓜子似的。但是,可怜的是,将军大人没能笑上多久。

一运米的商队好死不死挑了这个日子来镇上,好死不死的和将军的迎亲队伍头碰头堵了,好死不死两个队伍都够长,谁躲开都费劲。将军在前头纠结,没料到后头的轿子里的新嫁娘被人偷了。

左俊师一包迷烟放倒了后头一群,拖着他家姐姐静悄悄的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