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林菲说完,魏海东就急忙点点头,安慰地说:“林菲你放心,只要我能帮上忙,肯定会不遗余力的,你也别太着急了,保重身体,照顾病人是很耗费体力、精力的,你先把病人的资料给我,我马上打电话联系,有消息就通知你。”
“好,那我就代替我妈妈谢谢你了。”林菲把病历递给魏海东,客气地说。
“不客气。”魏海东礼貌地说着,低头去看病历。
林菲看着魏海东,半年了,她虽然没有见过他,但是对他的思念从没有间断过,而如今,他们相对而坐,却是客气而疏远的,这不能不让人悲哀。病历给他了,魏海东也答应了,似乎没有理由再坐下去了,虽然她很想问问他现在的情况,但是看着他不苟言笑的脸庞,只好咽下所有的问题,起身告别。
外面下雨了,雨点被风吹着斜斜地落在地上,魏海东想要让林菲等雨停了再走,但是他想起晓荷的目光,狠了狠心没有开口,他就那样看着林菲在雨里坐上出租车,消失在斜斜细雨里。
直到林菲完全消失,魏海东才慢慢往房间走去,他一边走一边犯愁:林菲的妈妈生病,就是普通的同事他也应该帮一把,可是他和林菲的关系特殊,晓荷又对他们的关系特别敏感,要是让晓荷知道了他和林菲还有联系,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呢?但是担心归担心,他知道对于病人来说,遇到一个知根知底的好医生的重要,如果他看着林菲有困难不帮,心灵也会不得安宁的。
魏海东回到房间就找电话本,因为老家的人以前经常会到省城看病,而他们村就他一个人在省城,到了省城必然找他,被逼无奈,最害怕求人的他也朋友托朋友、同学托同学,十几年下来也积攒了一些人脉。
魏海东找到电话本,先打电话到医院,找熟人咨询了哪家医院哪个医生做子宫癌手术比较好,然后又通过熟人咨询了医院的病床情况,得知省立医院是做这类手术比较好的,而且近期正好有空出的床位,于是赶忙通知林菲,让她尽快准备到省立医院就医。
电话里,林菲对魏海东的办事速度感到惊喜,魏海东可以听出林菲语气里的感情流露和感激,也感觉到这次重逢,林菲成熟了很多,但是他客气地说完正事就挂了电话,经过了那么多事,他现在终于明白晓荷对他的重要,也知道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他不想节外生枝。
挂了林菲的电话,魏海东还没喘口气,手机就响起来,是晓荷,因为电话一直占线,她只好打他的手机,这也是他们一直的习惯,有座机不打手机,但是座机老占线,她就只能打他手机了,晓荷的声音里带着质问:“你在干什么呢?为什么电话老是占线?”
魏海东一时语塞,他不知自己该不该和晓荷说要帮助林菲妈妈找医院的事情,因为他们和好以后,晓荷曾经对他约法三章,第一不许背着他和别的女人约会,第二不许和别的女人独处一室,第三更不许背着她和林菲联系,现在林菲找上门来,如果不说,到时候事情败露了,他真是有嘴也说不清了,但是如果说了,晓荷不同意怎么办呢?林菲到医院肯定还会有一些事情找他,他真的能看着她无助而不管吗?
魏海东犹豫了片刻,决定不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他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他和林菲交往是完全为了她妈妈的病,晓荷也应该理解,魏海东打定了主意就和晓荷轻松地说:“我刚才在和公司的同事在讨论项目上的问题呢,这不刚放下电话,你怎么这么巧给我打电话了?早知道你打电话我就不和同事说那么多了。”
“呸,油嘴滑舌的,你刚才真的和同事通电话?不是在给别的女人打电话吧?”晓荷在电话里半真半假地开玩笑说。
“不会的,不会的,向毛主席发誓,我绝对不和别的女人讨论工作以外的话题。”魏海东也半真半假地开玩笑。
“少贫嘴,我告诉你啊,记住我们的约法三章,我会随时抽查的,要是让我知道了,有你好看。”晓荷在电话里恩威并施地说。
“好,我这边的项目马上就结束了,等我回家让你天天看着我,你总放心了吧?”魏海东镇定情绪说。
“好啊,你赶紧回来吧,天天都想你了,爸爸妈妈也老念叨你。”晓荷在电话里亲热地说着,让魏海东心里暖暖的。
又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晓荷总算挂了电话,魏海东擦擦头上的冷汗,想着等安排好林菲妈妈住院的事情,还是不要和林菲联系了,另外还要告诉林菲轻易不要给他打电话,事情万一败露,他就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了。
灯光下,林菲拿着计算器在翻来覆去地计算家中的存款,她到网上查过了,子宫癌的手术本身花不了太多钱,但是如果手术后还要化疗的话,就需要很多钱了,在中国就是这样,医疗体制不完善,老百姓没病没灾还好,一旦遇上了大病,几乎都是倾家荡产。
因为父母所有的收入几乎都压在公司的运转上,家中的存款并不是很多,如果妈妈要化疗的话,这些钱根本就是杯水车薪,林菲一边算一边在心里难过,她很后悔以前花钱大手大脚,经常买一些不实用的东西,现在用钱了,才知道金钱的重要,她计划着实在不行就把家里的房子卖掉,总之,只要有一线希望能让妈妈好起来,她也一定不会放弃。
“菲儿,喝杯水吧。”林菲妈从厨房里走出来,递给林菲一杯水说。
“妈,我渴了自己会去倒的,你就别操心了。”林菲放下计算器,接过杯子嗔怪地对着妈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