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你怎不早说,那我们急着回去做什么。”宋培德说着说着又凑过来,若嫣赶紧转身就跑,“别别,你再胡闹我可真急了啊!”呵呵呵,宋培德一把拉住她笑说逗你玩呢,回房再说,回房再说,我也怕半路上再出什么差错没办法尽兴呢。气得若嫣一肘拐在他肋间,宋培德这才住嘴不敢再调侃了,转而牵住她手漫步着往前走。
一静下心来,若嫣不禁又想起刚才的事,刘伯好象行色匆匆似的,哪里是吃多了溜弯儿的样子,此事定有古怪,只不知他有没有看到自己。“哎你说,刘伯才刚儿拿着的包裹里会是什么?”“嗯?什么包裹?我怎么没看见?”若嫣一跺脚,嗔道:“那你都看什么来的?这么明显的事都没注意到。”宋培德笑着接口,“当然是看你了,只要不是外人闯进来就没事,刘伯他爱拿什么就拿什么吧。呵呵对了嫣儿,我发现你很少唤我夫君哦,总是哎啊你的,这样可不好,以后得好好改改!”
若嫣站定,一手叉腰斜睨着他,“我在说正经事好不好?你不要总是跟我打岔儿。”宋培德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好好不打岔,我不过是想告诉你说,以后你不爱唤我夫君也行,就照着才刚儿那种唤法好了呵呵,亲爱的,我喜欢听你这样说。”简直是鸡同鸭讲,若嫣无奈摇头,放弃茶壶造型继续往前走,只觉和他相握的那只手上一紧,宋培德随后跟过来道:“那就这么定了啊,娘子。呵呵你还说我不想正经事,那你自己呢?成天想着刘伯干什么呀,有那工夫怎不多想想我。还有啊,你什么时候也给我生个小亲爱的,没听说么,今年可是千载难逢的送子年呢。”
早听他回来提过这事,若嫣只是一听一过,从未往自己身上联系过。现在听他这么一说,不禁又笑了:“傻瓜,那只是我随口说出来的话你别总是放在嘴边,闹不好以后逮谁都叫亲爱的那还了得,尤其是当外人面可千万不许提这个。要说小孩子么,你急什么,咱们成亲这才多久啊。”宋培德闻言更乐,“知道了,那以后私底下我叫你你叫我总成了吧。亲爱的,呵呵亲爱的,亲爱的。。哎哟!”手上一疼,他才住了嘴,歇了没一会儿又道,“不是我急,呵呵你知道吗?今儿个掌柜的居然对我说,他觉着今年城中这个送子热不太寻常,搞不好还有咱们程锦记的功劳呢,呵呵呵,你说好笑吧,亲爱的。”
若嫣闻言笑得欢畅,“掌柜的还真能联想,这不是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么。呵呵哎,他不会是指咱们那批内衣吧?嗯也没准真能起到那么点儿促进作用呢呵呵。”宋培德赶忙说:“就是么,你想啊,要真是和内衣有关系的话,别人都得着好处了,就咱们反而白忙活,想想也不甘心是吧?唉,看来我一会儿还得再加把劲儿呀!”听他扯没两句就又兜回去了,若嫣不禁瞪眼,敢情他一见自己就不合计别的了,亏得婆婆还担心这那的呢,真该提防他会不会肾亏才是。
因有着那么点儿顾虑,若嫣事先和他讲明只许一次,不能折腾起来就没完,宋培德哪能当真,不过是嘻笑着随口答应下来,直到见她真的起身穿衣又去沐浴,才哀声叹气悻悻地躺回去。若嫣回来见他一脸欲求不满的哀怨状,便离他远远地坐在椅上,端起茶来有心转移话题,“今儿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宋培德正郁郁地看着她,闻言才想起一事,急又跳下床去翻弄起衣衫来,然后取出一封信递给若嫣,“呶,今儿下午玉婷又着人过来订货,顺便给你带了封书信呢。”若嫣一听面现喜色,自从嫁来宋家后,她不便再与玉婷多联系,两人便用这个方法偶尔通个消息。这一晃玉婷那边已近月余没动静了,也不知她过得怎么样。
玉婷这次来信说得比以往都多,通篇讲述她最近如何被一帮老宫人们追撵着教导,什么妇德呀规矩啊女红呀这些破烂事烦得她都快喘不过气来了,若嫣想到她憋闷得大发脾气的样子不禁莞尔微笑,看来皇上真是下定决心要尽早给她招个驸马了。玉婷又说她几次三番忍不住想偷跑出来找姐姐,无奈宫里看得太紧没机会,而且她发觉最近三皇兄一直着人盯着她呢,别说召若嫣进宫了,就是通个消息她都得防着避着的。若嫣读到这里,又忍不住叹气,这人还真是阴魂不散讨人嫌。信末,玉婷还提到两个小道消息,“宫里近日也有喜事了,父皇的两个妃子相继怀上了龙子,这可是宫中多年未闻的好消息呢。而且更让人惊奇的是,那两个妃子一个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小美人,另一个却是风光不再的康妃娘娘,就是德哥哥的姨母啊,姐姐你也没想到吧?呵呵,可笑死我了,你是没见薜敬妃那副妒忌的嘴脸哪,枉她这两年被父皇宠得没边儿晋封妃号可也至今没放出半个响屁来呵呵。人家康妃娘娘却是终于得道成仙了,这几天她那才神气呢,只差没横着走了嘻嘻,任皇后娘娘也得让她三分哩!”看得若嫣一双美目越睁越大,上次她进宫时听玉婷说起过,康妃这么多年除了年轻时失了个未成形的孩儿后便一直未孕,也是年长诸妃之中唯一一个无所出的娘娘,虽说倚仗皇上恩典十几年在宫中地位不失,可至今没再晋封便也是碍着这层原因了。如今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当下若嫣急声唤起宋培德来,“亲爱的你快来看,六姨母她有孕了!”
宋培德一直倚在床上静静瞧她,心里正合计怎么嫣儿就连看信的时候也能这般迷人呢,闻言不觉大怔,竟没留意若嫣唤他什么便脱口而出:“不可能!雪姨她这么多年都没个一男半女的,怎么会?是玉婷和你说着玩的吧?”若嫣摇头,不会的,玉婷哪能开这种不知深浅的玩笑,你自己过来看。
顾不得夜已深了,宋培德拉着若嫣就跑到母亲房中,兴奋地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她。宋夫人初时两眼放亮脸上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忽又暗淡下来,唇边缓缓漾起个若有似无的笑,语气平平地道:“哦,是个大喜事,这下你雪姨终于如愿了。敏思,明儿个你进宫一趟,置备些补品给娘娘送去吧。”宋培德见状猛地沉静下来,凝望母亲恳切地道,“娘啊,这么多年您还在气雪姨么?何不趁此机会姐妹俩把话说开呢?”
宋夫人清丽的容颜瞬间失去平静,她倏地站起身来,脸上充满着震惊,就那么直愣愣地瞅着儿子,半晌才高声道:“你说什么?你知道什么了?”宋培德摇头,忽又垂下目光迟疑着低喃:“没什么,儿子只是不经意听到您和雪姨那次的争吵,雪姨大声辱骂您,您。。哭得很厉害。”宋夫人又紧盯着厉声追问,“哦!所以后来你才不愿意进宫了?那她当时都骂我些什么,你可全听见了?”
宋培德低眉敛目半晌无语,若嫣在边上看得讶异,婆婆这是怎么了?她还从未展现过如此恼怒的神色呢,看似咄咄逼人,眼神中却有难掩的惶惑恐惧,好象还有些许不甘似的,可是,她到底在气着什么又怕着什么呢?而宋夫人眼中,此时却只有闷声不响的儿子,他沉默愈久她就愈见烦乱,不知不觉中两手紧握,指甲都深深嵌进肉里去了。
这时,宋培德终于抬起头来,从若嫣这里看过去,他深邃的目光中好象含着几分隐忍,对着宋夫人一字一顿低沉而又清楚地道:“母亲,孩儿从未把雪姨的气话放在心上,相信即便是父亲他亲耳听到也不会去当真的,可是您一味地回避此事这么些年都不肯再面对雪姨,您说儿子心里会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