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命难违,何况还有先父在一旁连番催促,我虽不愿仰仗那老匹夫的权势却也不得不立即携赛霜赶往长安。日夜兼程地到了这儿,待各方都安顿好,已然又是一个多月过去。我心心念念地挂着清芳那边,派人送了几次书信过去,却都被沈家拒之门外,一直杳无她的音讯。
赛霜见我焦虑,便时常柔加宽慰,那时我虽不至反感,却仍旧待她冷淡客气,满腔心思全寄在清芳身上,而从未以夫妻之礼相待过赛霜。赛霜却因感念我的容纳,便处处忍让小心周到地照应着我饮食起居,并日渐担负起持家之责。
如是又过了两月余,算来清芳已然及笄,我也费尽心思终于求得个外派的差事,便即带着赛霜趁机赶往晋阳。赛霜那会儿已见显怀,身形上日渐臃肿,腿脚也不似早前便利了,我瞧在眼里却恍然不觉,每日只嫌她蠢笨唯恐耽搁了工夫,赛霜也不辩解,总是默默点头尽力地跟随着我继续行舟赶路。
好容易到得晋阳,我却终是没能够挽回清芳,就在我到的前两日,她嫁给了一个小小货商。惊闻噩耗后我独自徘徊在沈家门前哀凄了一宿,次日清早终于躲在近前看到回门时的清芳一眼。她已作妇人状,出轿后与夫君携了手一起眉目含笑地进门,浑不似我这般痛不欲生模样。我心有不甘便欲闯上前去,好好质问清芳为何如此狠心弃我于不顾,却被她爹发现后给拦在外面,只冷冷丢给我一句‘清芳爱绣,嫁与绸缎商正是得其所哉,总比你强’后,便大门紧闭。
失魂落魄地返回长安,我便开始暗自留意各处绸缎庄的生意,就为着惦念清芳和思及她爹那句‘得其所哉’,整个人有如着了魔般,回家里见了赛霜就远远避开,我终是忍不住又忌恨起她害我失去了清芳。赛霜人很聪明,也尽量不来扰我,一个人把府中大小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
后来赛霜终于生了,就是那个孽种,却已比预计晚产近半个月,听刘景生讲,大概是因为她早前服药所致,而因此竟阴差阳错,没有人会怀疑那孩子不是我宋家的种,只当他是早产的。先父乐极,当那孩子是长房长孙眉开眼笑地来捧着哄着,我不忍心伤他便没说破,而且早前答应过赛霜的事我虽恨她却不想食言。
呵呵,你看我,早前可不是天底下最大的蠢人一个!心善有什么好处?嗯?!不想去伤人,就只能坐等着被人害罢了,这世道就是这般该死!你不认又能怎样?”
若嫣正听得入神,见他突然转向自己面露狰狞之色,忙插言道:“那你当日就没有问起过赛霜,呃~我是说婆婆,她肚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
宋大人闻言一顿,眼睛略为眯起,看了看她复又将视线飘过一边,声音转而低沉,“一开始没问,那会儿我对赛霜根本就没兴趣,她的事与我有何相干。后来,后来。。府中多了个孩童,就平空多了许多响动,哭叫的,哄劝的,情急的,轻柔的。。不知情的人总爱把他把我跟前抱,次数多了我也终于被那些声音给吸引,发现那小子长得眉清目秀古灵精怪的,不闹时竟煞是招人喜爱。
一来二去的,我也在意上了那孩子,虽明知是个野种,心里却不那么厌弃,总忍不住想要上前逗逗哄哄。而一日无意中撞见赛霜给他喂奶,那温柔的眼眸,慈爱的笑容,和。。诱人的****,令我不禁怦然心动。
自那后,我看向孩子的眼光,总会不自觉地飘到他娘身上去,于是这才发现,赛霜实在是个非常美丽的女人,心性又极是温柔和善。虽仍在想着清芳,我却情难自控地日渐被眼前的赛霜所吸引,瞧着她的言行举止,我越来越觉着她不似个轻浮女子,便常暗自猜想,当日她所说的意外失身究竟是真是假?到底是怎么样个情形?
适逢一日,那小子在房中又哭了,我和赛霜便同时赶过去要抱,一不小心我就碰着了她的手,赛霜瞬间红了脸低头闪过旁边,我抱起孩子又不由自主去拉她坐下。只觉着赛霜身上又甜又香的奶香味阵阵地传过来,好闻得令我抑不住脸热心跳,一时把持不定便紧紧拥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