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的举动，白衣男子眼中闪过惊讶，却并没有出声制止。虽然将别人的内丹吞下的做法很不厚道，可是这确实是一个快速提升自己法力的办法。
凭着丫头此时的法力，就算是再修炼个三五百年，恐怕也没有办法变成人形，但是如果她此时吞下了首乌的内丹，再加上他的帮助，便可以很容易的幻化成人。
当然，前提是她想成为人。
丫头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慢慢调节自己的气息，使自己体内的气息，尽量和首乌的内丹快速合为一体。
然，她的身体太过虚弱，一下子承受这样法力深厚的内丹，确实有些接受不了。
胸口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剧痛，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冲破她的胸口，破体而出一样。
丫头眉头紧锁，咬紧牙关，用尽自己毕生的所有法力抵抗那股剧痛，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终于压制住胸口的疼痛。
巨大的翅膀在地上来回的扫了扫，扇起地上的一片尘土，在空气中四散而飞。
丫头鼻子不自觉的动了动，吐出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目光不自觉地朝着洞口的白衣男子看了过去。
只见他双手负在身后，站在洞口的明亮处，整张脸都隐在黑暗中。若是一般人，定然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可是丫头自小就在绝对黑暗中成长，所以她的双眼不同于旁人，能够清楚地将男子面上表情看的清清楚楚。
他脸上虽然没有一点多余的表情，可是丫头却从那双眸子里，看到了疑惑，还有一些她不太确定的神情。
或许是遗憾，又或许是难过，伤痛，亦或是自责？
太过复杂了，丫头看不懂。
对于复杂的事情，丫头向来会选择自动屏蔽，当作不知道，看不见。收回目光，丫头低头看向地上躺着的首乌，原本就有些颤抖的翅膀，抖得更加厉害起来。
黑暗中，首乌的面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原本雪白的头发和胡须上，已经染满了鲜血，而在他的胸口处，有一个焦黑的大洞，身上的衣服也都被烧掉了打扮。
她知道，那是被雷电击穿的地方。
看着那里，丫头的心口仿佛正被钢针来回的刺穿一样，痛得她没有办法呼吸。她不敢想象，首乌哥哥在临死之间，究竟受了多大的痛苦。
是首乌哥哥救了她，如果没有他，现在倒在这里的人，一定是她！
泪水在眼圈中打转，她却仰起头，一直倔强的不让它们流出来。不是她绝情不肯哭泣，只是她曾经答应过首乌哥哥，要做一个快乐幸福的丫头，要永远永远开开心心的，做一个没有烦恼的小白团子。
半晌，丫头才哑着嗓子开口道：“首乌哥哥，我…遵守了诺言…你…可以安息了。”
她没有忘记，在很多年以前，首乌曾经很认真的和她说过，假如将来有一天，他离开了人世，他的内丹，绝对不可以浪费，一定要好好的利用。
那个时候，丫头并没有当真，她总想着，首乌哥哥有那么厉害的法力，又怎么会突然离开，就算是真的离开了，也一定会是她，不是他。
却没想到，或许他早就已经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她没有办法熬过天劫，而他…将会替她承受一切。
他早就已经想到了一切，而她，却傻傻的，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她不懂的是，凭着首乌哥哥的法力，为什么会这么容易就…为什么？
“首乌哥哥，你是为了我才变成这样的，而我…却什么都不能为你做，我…”丫头紧紧的咬着嘴唇，七彩的唇瓣上已经渗出了血丝。
“其实，你可以替他完成他的心愿。”
就在丫头终于还是忍不住默默流泪的时候，站在洞口一直没有说话的白衣男子突然开口，他目光紧紧锁在丫头的身上，幽幽开口道：“让他没有遗憾的离开。”
这是他唯一可以做的事情。